她認爲小王爺小王爺是想要同意的。
不僅舒小涵,謝長史也認爲小殿下會同意,兩人異口同聲:“可以說說爲什麽嘛?”
顧聿知簡單将昭儀的事情說了遍,随後撓了撓頭:“我就是覺得,我們在這個時候将價格降低了,李記商行肯定會覺得我們是想要搶他們的生意才這麽做的。”
謝長史聽的連連點頭,文修竹的小眼睛再次眯了起來。
這些話他可沒有教小殿下,小殿下能有這樣的想法,全靠他自己琢磨。
文修竹感動的淚水差點就要從嘴角流出。
生前因爲他總是忙于皇商的事,導緻家裏的幾個敗家子沒一個有經商的天賦,成了系統後倒是發現了一個好苗子!
可惜啊可惜,小殿下這樣的身份,注定不能在商界大放異彩。
若非如此,聞氏商行的少爺就不會是沈钰安了。
在文修竹滿臉欣慰的注視下,顧聿知接着道:“但是如果我們和李記商行一樣,這些掌櫃還選擇和我們合作,那就不是我的原因了對不對?”
他晃了晃小腦袋,用舒老師的話說:“那就是我們聞氏的魅力太大了。”
謝長史對商界的事的确不太懂,但架不住他聰明,順着顧聿知的話往下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聞氏商行說是商行,現在也不過才開了兩家店,底子還是太薄了,這個時候和李記商行撕破臉,無異于以卵擊石。
謝長史輕輕舒出一口氣,牧盛的提議他很心動,若不是小殿下有這樣的提醒,隻怕明日從明日開始,李記商行就會将對付聞氏放在第一位了。
顧聿知确定了進貨價,謝長史就讓賬房去通知了牧盛,回來時賬房說起這事,臉上帶着淡淡的笑:“牧掌櫃說他回去後,腦子就清醒了,知道降價不合适,正要打算來拜訪少爺。”
謝長史肅着的臉這才帶了笑,轉頭就和顧聿知道:“殿下,齊知府倒是真的給我們推薦了一個好人。牧盛對百姓有同情心,但分得清楚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麽。”
哪怕牧盛說的知道不合适是假話,但他知道自己的本分。
一個做掌櫃的,你可以在東家做決定前提意見,但絕對不能在東家下了決定後再來質疑東家的決定。
顧聿知聽得連連點頭,圓圓的大眼睛轉了轉,無聲道:“總感覺謝長史說的這些,不僅僅是在說牧掌櫃啊。”
到底還适用于什麽地方,顧聿知一時半會兒也沒想明白。
但是解決了一件事,顧聿知的心情又變得快樂了起來,蹦蹦跳跳出門找雪夜玩去了。
他已經和雪夜承諾了,等将醫館的事情忙完,就帶着雪夜一起去辛涼。
那裏可是雪夜的出生地呢。
顧聿知心情好,自然就有人心情不好。
早在漠北其他藥鋪老闆動身前來昌州時,李延平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現在李記醫館惹了很大的民怨,他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動手收拾這些小人物。
得知牧盛将所有掌櫃的集合在了一起,李延平馬上就将一旁的房間給包了下來,讓人貼在木闆隔間上偷聽。
牧盛和衆位掌櫃說的什麽話,做了什麽決定,又有多少掌櫃的簽訂了合同,這些事,偷聽的人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李延平。
那邊在簽訂合同,李延平自然就沒有了要繼續留在這的理由,帶着心腹就要回家,卻不想出門就看到了那個聞少爺。
聞少爺沈钰安今日本就是來當個鎮場子的吉祥物,合同都簽的差不多了,他這個吉祥物就想出來透口氣,誰知道一開門就會看到李延平。
沈钰安看了眼李延平身後的包間,瞬間了然。
李延平到底在商界沉浮多年,驚訝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很快便鎮定自若上前來打招呼:“鄙人李延平,是李記商行的掌櫃,對聞少爺神交已久,不知聞少爺有沒有時間,賞臉和鄙人吃個便飯?”
沈钰安滿臉拒絕,活脫脫被家人寵壞了的小少爺,不懂規矩的模樣:“可是我剛才吃過了呀。李掌櫃剛才不就在包間裏嗎?難道你沒吃?”
李掌櫃的心腹狠狠瞪了眼沈钰安。
吃什麽吃,聽着你們那邊的合作,自家掌櫃氣都要氣飽了!
李延平也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話,神色未變:“既然聞少爺用過膳了,那下次有緣,鄙人再請聞少爺。”
沈钰安哦了聲,擺擺手道:“那我先去如廁了哈。”
他說完就走,一副很急的樣子,直到拐了彎後,那股一直打量的視線才終于消失了。
回去得和殿下說一說,要不自己開間酒樓算了,把隔音搞好一點。
出來談個合同,竟然被競争對手偷聽,真是晦氣死了!
沈钰安狠狠呸了幾聲,大搖大擺去了茅房。
李延平上了馬車後,臉上的淡笑總算是落了下來:“東家那邊回消息了沒?”
李記醫館出事他早就想辦法将消息遞給了東家,可都這麽多天過去了,東家依舊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這讓李延平覺得很被動。
這幾天李記醫館以次充好,用發黴的藥材一事的影響已經擴大到了别的州府。
不僅僅是這些藥鋪不再找他們進貨,其他州府的李記醫館生意明顯下降了很多,再這樣下去,隻怕全漠北的李記醫館都要關門了。
心腹也是滿臉愁容:“小的一直關注着呢,東家那邊的确沒有消息,我找人打聽了下,說是東家那邊現在有些麻煩,脫不了身。”
李延平眉頭瞬間皺起:“可有打聽到是什麽麻煩?”
聞氏在昌州落腳前,李延平才去了趟東家的大本營,幫着東家将麻煩處理掉了,在回來昌州時,镖局就沒了,現在連醫館都要保不住了。
東家到底是惹到了什麽麻煩,竟連漠北這邊的市場都無法顧及了!
心腹想了想,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李延平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難怪東家分身乏術!
他現在更加懷疑,這個聞氏就是上面的人專門安排來蠶食東家漠北勢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