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聿知一醒來就聽徐嬷嬷說謝長史在門外候着,他小臉一喜:“謝長史肯定是來和我說好消息的。”
來不及等徐嬷嬷将外衣穿好,顧聿知急急忙忙穿好靴子就跑出了内室:“謝長史謝長史。”
顧聿知在前面跑,徐嬷嬷在後面追,手裏還拿着外衣:“殿下,殿下呦,快點把外衣穿上,早上涼,小心感染風寒。”
一聽這話,顧聿知馬上停了下來,轉身朝着徐嬷嬷走去,嘴裏還碎碎念道:“不能感染風寒,不能感染風寒,不然秦院判又要給我喝又臭又難喝的中藥了。”
一想到中藥,顧聿知的小臉就皺成了一團,忍不住地yue了聲,穿好外衣後又繼續小跑着道:“謝長史謝長史,你是來和我說好消息的嗎?”
謝長史微微彎着腰:“是。昨日臣和齊侍衛已經說好了,齊侍衛已經同意了。”
顧聿知聞言一笑,眼睛彎彎的:“那我們可以馬上行動起來了。”他無聲問着文掌櫃,“文掌櫃文掌櫃,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文掌櫃也沒想到這事竟會這麽順利,還以爲按照齊侍衛的身份起碼要再推阻推阻呢。
他輕咳一聲:“镖局走镖要求的可不僅僅是镖師的強大,還需要過硬的後台……”文掌櫃說到這就笑了笑,“當然了,我們殿下就是最硬的後台了。不過,小的的意思是這事需得得到齊知府的支持。”
顧聿知不解,爲什麽開個镖局還需要最硬的後台?
他撓了撓頭:“既然我是最硬的後台了,爲什麽還要讓齊知府支持?”
“這俗話說的好,縣官不如現管嘛,殿下雖是親王,但在漠北……”他咳嗽了幾聲,沒将話說的太明白,“走镖一般保護的有兩種,一種是人,一種是物,很多時候我們會接觸到貴重物品,很多時候也會涉及到一些糾紛,比如有人會以次充好,到了目的地後再找镖局麻煩。又比如走镖保護的是人,但到了地方後會以這人受了什麽傷爲由拒絕支付尾款,所以這個時候,齊知府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他搖着折扇道:“隻要漠北的人知曉這個镖局是和齊知府相熟的,那麽一般人就不會來找麻煩了。若是真的發生了糾紛,隻要我們镖局沒有過錯,就不用擔心官府這邊不會公平處理。”
說起公平二字,顧聿知就聯想到了父皇還在時,因爲不管是父皇,還是母妃的娘家他都無人撐腰,所以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平時就不怎麽出宮門,畢竟不管他和哪一位皇兄起了争執,不管誰對說錯,都是他和母妃受罰。
他那時候也覺得不公平,後來就明白了,因爲他們沒人撐腰。
而文掌櫃說要齊知府知曉這個镖局背後的人是他,簡單來說就是要讓齊知府給他們撐腰嘛。
這麽一想,他很快就明白了。
他點點頭,語氣輕快道:“這個我明白了,還有呢還有呢?”
文掌櫃臉上露出一絲滿意地笑,接着往下道:“除去官府的支持外,還要有經驗豐富的掌櫃。前面我和殿下說了,走镖有兩種,一種人一種物。尤其是物,就需要很有經驗的掌櫃來長眼,需要他做到看貨不走眼,估價不離譜。另外還有就是最基本的雜役、賬房之類的了。”
顧聿知星星眼,隻感覺好複雜:“我以爲镖局隻要有镖師就好了。”
原來還要涉及到這麽多方面啊。
文掌櫃笑了笑,借此機會教授顧聿知知識:“殿下須知,所有能成的大生意,都絕不可能是一兩個人就能做成的。不說别的地方,就說漠北,殿下出去能看到的酒樓、客棧、首飾行、當鋪那都是由很多人構成的。各有各的責任,各有各的事情,殿下需要做的就是找一個靠譜的、有經驗的掌櫃的,統籌這些事情便可。”
作爲王爺,當一個幕後老闆就可以了,萬萬不能抛頭露面。否則财富積累到了一定的層面,要讓皇上知曉了,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作爲曾今的皇商,文掌櫃深谙此道。
顧聿知在心裏重複了幾遍王掌櫃的話,小聲道:“就像在皇宮裏一樣,每個宮都有幹雜役的小宮女小太監,然後也有像徐嬷嬷一樣的掌事嬷嬷和内監總管,她們管着這些小宮女小太監,但是他們是由各宮娘娘管,各宮娘娘由皇後嫂嫂管。”
他看向文掌櫃:“皇後嫂嫂是不是就是文掌櫃說的靠譜的,有經驗的掌櫃的?”
雖然皇後身份尊貴,但這麽說好像也沒什麽錯……
文掌櫃隻得點頭道:“殿下以後的生意不僅僅是镖局,還會涉及到更多的方面,到時候便需要成立一個商行,由商行的大掌櫃統一管理這些單獨生意的掌櫃。而商行的大掌櫃,相當于宮裏皇後的統籌地位。”
至于殿下嘛,在商行的地位就相當于宮裏皇上的地位了。
這話有些大不敬,文掌櫃隻在心裏默默想了下,并未說出口。
這個掌櫃那個掌櫃的,聽得顧聿知有些繞,不過大概意思也都明白了。
他還想再問些細節的事情,就聽謝長史道:“殿下,今日臣等要去見一下齊知府。镖局不是小事,需得齊知府幫忙。另外也要見一見這些山匪,弄清楚這些山匪爲何會劫禦賜之物。”
顧聿知看着謝長史的眼睛亮晶晶的,隻覺得謝長史好厲害啊。
他正在想辦法看怎麽說去找齊知府呢,謝長史就想到了,他有一種自己撿到了大寶貝的感覺。
謝長史被顧聿知眼神中的崇拜看得有些飄飄然,默默挺直了脊背:“等臣弄明白了山匪的意圖後,再來和殿下彙報。”
顧聿知鼓了鼓臉,他還沒見過山匪呢,是不是像母妃說的那些故事中一樣膀大腰圓,留着絡腮胡子的?
他正要說我也想去,但轉念一想不行,他還要去學堂呢,隻得擺手道:“行吧,謝長史去忙吧,有結果了和我說一聲,我用了膳就要去學堂了。”
他往旁邊走了兩步,随即又仰頭看向謝長史,聲音都帶着點顫抖:“謝長史,今日難不成還是陳典儀授課?”
好心情都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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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