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這才剛回來沒幾天,你去上海幹什麽?”
“我在上海的時候和一個醫生聊了聊,他說的話給了我一些啓發,我覺得很有道理,我需要再跟他去聊一聊,很快回來。”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進度。”
“好的。”
石井四郎結束和周清和的通話,立刻前往機場,飛往上海。
他不甘心在藤田和清手下做小,這件事就不能讓藤田和清知道。
當了這麽久的上級,他太知道一件事情成功的功勞,大頭永遠是指揮者的。
而在軍隊裏呆了這麽久的他更知道一個道理,當一個上級年紀比你小的時候,你是不可能有晉升機會的。
四十多歲的年齡,看着一個三十不到的人趾高氣昂的對自己發号施令,這種事情簡直不能忍受。
同樣是大佐,他爲帝國立了這麽多功,憑什麽就要低人一等?
而且細菌的妙用,應該是殺傷,應該是成片成片人的死亡,那才是十足的快樂。
制藥有什麽意思?簡直是愚蠢。
要破局,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超越藤田和清。
這個藥就是一個機會。
石井四郎再次踏上上海的土地,馬上聯系那個七爺留下的電話号碼。
“喂,七爺麽?前幾天路上碰見的朋友,買了你的藥,還記得吧?”
“是你啊,怎麽了?”
“當然是收購您手上的東西。”
“呦,看來是帶來了我想要的東西,行吧,哪呢?法租界的莉莉絲咖啡館怎麽樣?”
“好的,我半個小時就到。”
莉莉絲咖啡館,石井四郎趕到這裏,就看見七爺在窗邊悠閑的喝着咖啡。
閑聊兩句,進入正題。
“我重慶的上級很希望令公子能報效國家,您知道全國每年有多少人飽受病痛的折磨,您手下的藥如果能交給國家,那将會使全國多少人獲得收益。”
七爺一擺手,笑道:“生意就是生意,不要跟我講這些大道理,這年頭,什麽話都沒有真金白銀來的實在,我是想報效國家的,我全家都想報效國家,但是我們也要吃飯的,對不啦?”
“那當然。”石井四郎邊鄙夷邊笑:“國家不會虧待令公子的,這樣,這個數,怎麽樣?”
石井四郎邊說邊比了一根手指頭。
“100萬?小氣的來”
石井四郎面色有些木,其實他本來想說十萬的。
十萬大洋很多了。
“100萬,很多了,國家現在要用錢,希望你理解。”
“哧,伱以爲我是外地來的癟三,沒見過世面,這個藥等面世了值多少錢我兒子早就跟我說過了,報效國家你也不能這麽黑心啊,200萬,這已經是朋友價了,要不要,不要就算了,我兒子從實驗室偷東西出來,要擔風險的啦。”
兩人讨價還價一番,七爺咬死了200萬,石井四郎是無可奈何,心一橫幹脆就要了。
隻要藥方到手,未來可期。
接下來就是讓他兒子快回來,然後約定了聯絡方式,石井四郎在第二天先行返回日本。
一是籌錢,二也是看看實驗室能不能先把這個藥破解出來。
一回來進入學校,他看着眼前的畫面驚呆了,隻見校外戒備森嚴,二園内,一些穿着防護服的軍醫拿着消毒儀器在對着全校大掃除,人人面色嚴肅。
“怎麽了?”石井四郎抓住一人問。
軍士:“清潔工在打掃衛生的時候,把實驗室的肺結核菌培養皿打碎了,現在所有人都有感染風險,退後,現在不能進去。”
石井四郎急了:“那後山實驗室的人呢?”
“不知道,應該全部隔離了。”
“八嘎。”
這種争分奪秒的時候居然出這種差錯,别讓他知道是哪個白癡,要不然事後一定饒不了他。
實驗室暫時沒指望了,現在上海的消息就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好在上海的消息來的很快,第四天石井四郎就收到上海憲兵司令部發來的電報。
有個說是石井大佐的朋友,說是約好的,要發電報過來。
“兒已到滬,速歸。”
石井四郎很欣賞七爺的辦事效率,二話沒說,馬上去銀行取錢,接着飛往上海。
“七爺。”石井四郎在茶樓裏見到七爺就問:“你兒子呢?”
七爺面色狐疑的打量着他:“你真是重慶的?你不會是美國派來試探我的吧?”
“怎麽會?我真是重慶的。”石井四郎聽着笑了,低聲道:“我是軍統戴老闆手下的人,專門搜集愛國志士爲國家服務,軍統,聽過麽?”
“聽過。”七爺猛然點頭,肅然起敬,起身道:“想不到你的來曆這麽大,不過錢還是要給的。”
“呵,那當然,見到東西就給錢。”
“跟我去樓下,我兒子在樓下車裏。”
“怎麽不上來?”
“他說不能被别人看見他的臉,美國的特工在上海的也不少,你不知道麽?”七爺的眼神又狐疑了:“你一個搞情報的這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走走走。”石井四郎笑着一擡手:“請。”
茶樓門口停着一輛黑色轎車,七爺打開後門,石井四郎看見了裏面的一個年輕人,西裝筆挺,戴着副眼鏡,一臉文質彬彬的模樣。
于是上車。
“把門帶上,注意隔牆有耳。”
七爺白了他一眼坐上副駕。
石井四郎心裏發笑,不過确實要把門關上,随手拉上門,然後就沖着年輕人說話:“你是在美國的哪個研究所做研究?”
年輕人擡起一根手指擡了擡鏡框,對他微笑:“東鄉部隊。”
石井四郎寒毛豎起,面色大變,想都不想的去拉車門。
啪,七爺的槍托砸在了他的面龐,年輕人另外隻手的麻醉針管也紮在了他的身上。
痛苦來的快去的也快,兩眼一翻白就是美夢。
等美夢醒來,石井四郎已經在郊區的倉庫裏,身子被五花大綁的綁在石柱上。
朦胧的眼神切換到現實,石井四郎看着眼前四位神情冷峻相當不善的青年人,瞳孔巨震,嗚嗚的使勁掙紮着繩索想說話。
但是四位青年人拿着刀子一步步走來,顯然沒準備問話。
等他醒,隻是想讓他死的不那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