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駐滬領事館就在蘇州河的邊上。
也就是河的右邊是虹口,河的左邊,緊挨着河流的就是領事館。
周清和和英國領事館裏的人不熟。
唯一一次的交際就是領事館給他的診所發邀請函,讓他去英國的大學交流,僅此而已。
日本人的計劃裏,有一項就是要從英美國人的手裏拿到虹口的執法權。
大家不熟悉,又要讓他們退出虹口,又要拿到執法權,這事情聽起來難度很大。
特别對面本身就是日不落帝國,出了名的傲慢。
不過周清和心裏有數,紙老虎而已。
别說隻是要個虹口的執法權,針對的還是日本浪人和中國人,就算當街打死一個英國商人,英國人敢開戰?
真要是敢對日宣戰,周清和謝謝他。
使領館門口停車,周清和直接要求見駐滬領事弗雷澤。
起初,弗雷澤聽到周清和來訪,還是很高興的,不過,當他把周清和迎進去,聽聞周清和是爲了虹口的刺殺之事,來興師問罪的。
這态度馬上就起了變化。
“藤田隊長,我們英方絕不會指使任何一個人去刺殺一個日本軍人,你的指控很嚴重,這是污蔑。”
“可我們平田少佐這兩天執行的任務,就是跟英國人的商會有關。
她和英國商人起了沖突,這件事情虹口這麽多眼睛都看到了,接着第二天她就死了,不知道領事先生對這件事有何解釋?”
弗雷澤面對周清和的強勢态度有點心虛,這事情他也覺得是英國商人找人幹的,但是嘴巴上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我不需要做出任何解釋!這件事情本就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藤田隊長,你是在質問我嗎?
你們憲兵司令部在執行這樣的清退行動,這是在侵犯我們英國僑胞的在滬權利,這是對我們國民的侵犯,這是對我們國家的嚴重挑釁,我們勢必會對日本方面提出抗議。”
弗雷澤已經很生氣了,怒容滿面。
周清和則是淡漠的闆着臉,“領事先生,我們今天隻是私下裏的一次見面,完全不需要這麽官方的用詞,伱先聽聽我的說法怎麽樣?”
“那你說吧。”弗雷澤坐了下來,面色不渝。
周清和訴說道:
“我今天的來意也很簡單,在虹口的英國商會全部退出,虹口的執法權交由我們日方代爲管理。”
“這不可能!”弗雷澤直接駁斥:“公共租界的執法權是屬于我們英國和美國共同掌管,你們日本不在此列。”
“但是在公共租界的外國人裏面,我們日本人是最多的,整個公共租界的外國人就5萬人,我們日本人就占了3萬,而你們英國人還不到一萬人。
領事先生,你想想這個比例,真要是日本人都鬧起了事來,巡捕房撐得住嗎?
到時候面子上大家都不好看。”
“你這是在威脅我?”
弗雷澤面色難看:“我可以招中國人,招印度人,我可以擴充巡捕房的巡捕名額,甚至可以再造監獄。”
“何必呢?”周清和淡然的一笑:“領事先生,其實虹口那塊地隻占到了公共租界的八分之一而已,把那塊地交給日本人來管,你們輕松了,我們安全了,對大家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我的父親藤田司令長官就是在那裏被人打死,現在平田少佐又是在那裏被人打死,領事先生,照這樣下去,每一次我們的人死亡,其實都是巡捕房的無能造成的。”
“你們和中國人的沖突,這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不需要指責我們巡捕房的無能。”
“死亡是我們自己的問題,但抓不到兇手難道不是巡捕房的無能?”
周清和的态度猛然強勢:“我父親的死亡我沒來說,不代表我不介意,我們憲兵司令部的司令長官在你們的地盤被槍殺,巡捕房連個兇手都抓不到,領事先生,這裏面難道沒有你們的問題?”
弗雷澤被周清和的迅速反駁一下子說的頓住。
“藤田司令長官的被殺,我們确實很遺憾,但是.”
“沒有但是。”
周清和繼續說道:“巡捕房在你們的手裏,我們的人死了,是你們的責任,但是如果虹口的執法權在我們日本人的手裏,我們的人被打死了,那就與你們無關。
其實領事先生你想想,這對你們真的是有好處的,如果你還想不通,你就想想前陣子發生在租界的戰鬥。
我們和中國特工之間的矛盾一直沒有停止,硝煙蔓延至整個租界,到處都是槍聲。
日本人怕,美國人怕,英國人也怕。
租界不再安全,帶來的禍患就是影響整個租界的貿易安定和投資信心。
而更讓人害怕的是這樣的事情很有可能發生第二次,第三次。
而如果你把虹口交到我們的手裏,那麽所有的日本人就都在虹口,中國特工即使是想要刺殺我們的人,戰鬥也會局限在虹口。
英國看着是損失了一點虹口的權益,實際上,在除虹口以外的所有地方都得到了長期的安甯與穩定。
英國作爲對租界投資額最多的國家,我想商人集體,要的也是收入,而不是戰亂吧?
我可以保證,隻要虹口到了我們日本手中,租界在其餘地方,我們日本絕對維護英國的統治地位。”
周清和的話音落,弗雷澤的眼睛微微一亮,有了些意動。
前面的話都沒讓他動心,但是最後這一段話說的很有道理。
現在的局勢就是中國和日本的矛盾,像前些日子的全租界大刺殺,其實對租界的影響很大。
不僅僅是生意上的損失,更是對英國人在租界的執法威信是一種打擊。
真要是如周清和所說,能把所有戰鬥都限制在虹口,那出了事也是日本人自己管教不力,跟他們全然沒有關系。
用周清和的話說,就是他們日本人自己無能。
弗雷澤頭一擡看向周清和說:“這件事我可以考慮一下,具體的細則我需要和商務參贊再行商議,畢竟這方面的事情都是他在管轄。
而在商會的退出機制上,我需要得到一部分的補償,這部分補償必須合理。”
“那是當然。”周清和給他一個笑容。
“我還有一個要求,這件事隻能在暗中簽訂協議,虹口名義上的執法權,還是歸我們英國人所有。”
“可以。”
死要臉,那又不重要。
接着就是簡單的熟絡,談事歸談事,交情歸交情,大家約了下次喝茶。
和他們談妥,周清和馬不停蹄前往下一家。
周清和提出見美國領事,開口還是質問平田少佐是不是受他們的人指使?
美國領事好像早就打好了腹稿,言稱不是以後,很痛快的開啓了價碼。
“藤田先生,對于日本方面急需解決僑民的住宿問題,我其實很能理解,也願意提出幫助。
不過對于我們美國僑民的損失,日方應該予以賠償,所以每一個商會在給予虹口外的商會土地進行置換以外,需要額外賠償2萬日元或者等價美元的搬遷費,我們的商會就退出虹口。”
美國人痛快的讓周清和詫異。
不管怎麽說,這虹口好歹也是美國人掌控的地盤之一,這麽痛快就讓出了執法權,這是收到了什麽消息?
英國人?中國人?
不過錢周清和肯定不會給的,他都才要兩萬,美國人也敢要兩萬?
“2萬日元,領事先生的胃口很大。”
“我這次來是很有誠意的想要解決虹口的治安問題,美方把虹口交給日方,我們和中國之間的鬥争将會全部發生在虹口,這對美方是有利的。
日本商會在虹口以外的地盤,有很多的地方位置都不錯,美方進行置換并不虧損。”
周清和話音一轉:“500美元的搬遷費,很足夠了。”
“那我們就不搬,光是這樣的條件,我很難說服下面的商會會長,搬遷對他們的生意都會造成影響。”
美國領事态度很淡定。
周清和更淡定。
“可以不搬,反正中國人已經同意,英國人也已經同意,到時候大量的日本人進入虹口,憲兵司令部下一道命令給日本人,所有人不準買美國商會的東西,到時候損失的還是美國商人自己。
我想領事先生到時候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美國商人會怪罪你沒有提早給他們選擇的權利?不知道到時候領事先生又該如何應對?”
美國領事先是面無表情,随後卻笑了出來:“想不到藤田先生不止醫術精湛,在外交領域上也有很不錯的表現。”
周清和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我這個人喜歡擺事實講道理,連續有中高層人員在虹口遇刺,這件事情影響太惡劣,對于虹口,我們憲兵司令部必須進行安全上的整肅。
而對于美國商人,其實在局勢上看,這也是一個雙赢的局面,租界的治安需要我們共同努力,領事先生,你以爲呢?”
“我對藤田優名司令長官的離去表示遺憾,好吧,這件事我會盡快給你個答複,不過我有一個附加條件。”
“什麽?”
美國領事笑道:“我以前在我們美國的大學給藤田先生發過邀請函,希望你去我們的醫學院講課,不過藤田先生一直沒有回複。
我希望藤田先生這次能給我一個準确的答複,是否可以接受我的邀請?
要不然我在美國的朋友也一直催我,我也很頭疼。
我幫藤田先生解決一個麻煩,藤田先生幫我解決一個麻煩,朋友之間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周清和淺笑道:“去美國講課倒不是不行,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一個軍人,我的時間沒有那麽自由。”
這對領事層級的人來說顯然不是問題:“隻要藤田先生同意,我可以讓使館給日本發去官方層面的正式邀請,相信你們的上層一定會同意的。”
“你可以發邀請,不過時間要稍微晚一點,最近一段時間我是真的沒有空。”周清和無奈的聳了聳肩:“太忙了。”
“可以,那我們到時候再談。”
“好,盡快給我答複。”
領事館門口,美國領事和助手把周清和送上車,看着車走,美國領事笑的有些高深莫測。
一旁助手就看不懂了,其實他覺得這日本人表現的有些太強勢了,而自家領事在整件事情上表現的就有些過于軟弱。
給出了執法權,居然連兩萬美元一家的搬遷費都沒有談下來,有損美國人的面子。
不過嘴上他當然不會表達不滿,而是好奇的發問其中有什麽深意。
美國領事笑着說道:“日本人是越來越猖狂了,被軍國主義洗腦的簡直就是一幫蠢貨,居然對我們都敢這麽兇惡。
我接到了本土傳來的消息。
目前南京那邊的上層,正在找我們調停戰争,當然了,戰争我們現在是不可能出手調停的,你看日本人的樣子就知道了,我們答應,他們也不會肯。
中日早晚有一戰,這是肯定的事。
但是沒有我們的幫忙,中國人怎麽可能打的過日本人?
蔣委員長現在開的條件我們國内不滿意,我們就必須拖着,等他松口。
現在我們拖着南京的蔣委員長,蔣委員長遲遲得不到我們的肯定回複有些急了,據我們在南京的眼線說,他似乎在準備一些動作,想要對日本做些什麽。
軍部判斷,他是故意做這種動作出來,目的就是給我們看。
一副要反攻的姿态,好像他沒有我們的幫助敢對日本人動手一樣,無非就是想吓唬我們提高自己的價碼,逼我們出手調停。
那就讓他裝,讓日本人也反擊回去,隻有被打疼了,哭着找我們的時候,我們才好更好的要價。
到時候我們再出手,我們對中國人來說就是救世主。
我們要的是聽話的中國,而不是一個還有能力跟我們讨價還價的中國。
虹口給日本人是好事,我們傾向日本人,他就會更傾向我們
搞定兩方的人馬,這件事對周清和來說也就完成了百分之90的任務。
公共租界最大的三批人馬,幫會,英國人,美國人,這三批人解決,剩下幾個國家的人,他們所占的配額不多,不需要他們同意。
現在的日本就是這麽強勢,你要是不搬,到時候就讓你們沒生意做。
周清和談都懶得跟他們談,無視他們,生生氣挺好。
意向談妥了,接下來的細則就讓手下的人去辦,置換商會這種小事,讓參謀部的人自己想辦法去。
回憲兵司令部叫人馬,周清和去找了筱冢真臣。
“參謀長。”
周清和邁入辦公室。
“找我是有事嗎?”筱冢真臣從辦公室桌後擡頭。
周清和說明來意:“在商會的置換一事上,我需要一支能談判的隊伍,這樣的人手我憲兵隊是沒有的,還需要參謀長你幫忙組織一下。”
“我明白了。”筱冢真臣稍想片刻便點頭:“這樣,我和領事館溝通一下,聯合日本在滬的商會會長一起,組成一個談判組協助你去和英美人談判。”
筱冢真臣還以爲周清和是在組建隊伍,所以很自然的說:“主導權在你的手上,盡量不要和英美方發生沖突。”
“沖突?”周清和疑問的問了句,随即搖搖頭:“不不不,參謀長,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意向方面我已經和英美人商量好了,你隻需要派出談判團隊和他們直接确認置換事宜就可以了。”
“你已經談好了?!”筱冢真臣瞪大眼睛大吃一驚。
他腦子有一瞬間的萎縮,還是不敢相信的确認:“你這才出去一天,三方人馬你都已經談好了?”
周清和點了一下頭:“談好了,還挺順利的,英美人挺好說話的。”
“啊?”筱冢真臣都沒想到周清和會是這個回答。
英國人美國人有這麽好商量嗎?那費了半天勁,在那又泡屎又泡尿的,這幫人是在幹嘛?
也不對,應該還是周清和的交際能力強大,不過現在不是感歎這些的時候。
“你确定英國人美國人都已經同意了?”
“當然。”
“好,非常好。”筱冢真臣臉上露出誇張的笑意。
“我馬上去和司令長官報告這件事情,馬上組織談判人手,這件事一旦完成,就是大功一件,藤田,到時候我一定上報參謀本部,爲你申請表彰!”
“謝謝參謀長。”
“藤田,是你的表現特别出色。”
筱冢真臣看向周清和的表情非常滿意。
經此一事,他就能看出藤田和清的能力有多麽強大,這簡直就是一個辦事的人才,相比于東條明夫
算了,東條明夫那種蠢貨是完全不配和藤田和清這種人才相提并論的。
“藤田,接下來的事情,你還.”
周清和連忙打斷:“參謀長,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别找我了,談判的事情你們自己決定,我是實在懶得管這種事情,有那時間,我還不如多做一點手術。”
行吧,反正大頭也已經搞定了.筱冢真臣決定放過藤田清和,人才,那都是有特權的。
“不過具體的談判,該怎麽談,你還是要跟他們說一下。”
此次事件裏,藤田和清肯定和另外三方達成了意見上的一緻,這些條件肯定是要落實到位。
“這一點我明白,組織好了隊伍以後,參謀長你通知我一聲,我跟他們詳細描述一下具體的态度。”
“好,那你先去休息吧,辛苦了。”
筱冢真臣興沖沖的去找司令長官彙報。
周清和則返回國際飯店,去找安田千葉吃飯。
這安田千葉出來乍到上海,除了周清和以外,認識的也就是她們家在上海的分支機構人員。
不過那些事情沒什麽意思。
所以安田千葉主要還是等着周清和下班,好一起逛街談戀愛。
“下班啦?”安田千葉看見周清和很開心。
“我上班的時候,你可以在租界裏面自己逛一逛,不用窩在酒店裏等我的。”
“藤田君不在,我一個人逛街也沒有意思的。”
“好吧,今天晚上想吃點什麽?我帶你去。”
“藤田君,你安排吧,我覺得你選的地方都挺好吃的。”
順從的樣子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周清和帶她下樓也沒有選擇坐車,而是兩個人随意的散步走走。
安田千葉突然說道:“藤田君,我前兩天不是說要給你買一套房子嗎?”
周清和嗯了一聲:“怎麽了,又不想買了?”
“那倒不是,隻是我這兩天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什麽主意?”
“我在想,與其給藤田君買一套房子,不如我們直接買四套房子,四套連在一起的房子,然後把上面的房子全給推平了,建一套大别墅,以後就叫藤田公館。
藤田君,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
看着安田千葉期待的眼神,周清和張了張嘴一時無語,你都要擱這造王府了,我能說什麽呢?
有錢真的是爲所欲爲。
“這主意不好嗎?還是藤田君你不喜歡?”
“很好的一個主意,很喜歡,隻是”周清和看着她調侃到:“你給我買這麽大的房子,是不是想當這房子的女主人?就這麽想要嫁給我?”
安田千葉臉色有些微紅,但還是直爽的說道,“像藤田君這麽優秀的人,在國内我都沒見到過,爲什麽不嫁呢?”
“千葉小姐,你的視力一定不錯。”
“爲什麽?”
“因爲你看人很準。”
第二天,憲兵司令部會議室。
筱冢真臣經過了一晚上的聯系,已經聯系好了這件事情裏的所有談判隊伍人員。
而這場會議就是内部的通氣會。
東條明夫是姗姗來遲,這一夜過去,進門還是酒氣沖天。
“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如果我們臨時有任務,你這樣的狀态怎麽出任務?怎麽保護憲兵司令部的安全?”
周清和直接出言訓斥。
東條明夫身爲他的手下,這樣醉醺醺的出現,這不是說他周清和管下無方嗎?
“反正又沒有我什麽事,我喝點酒怎麽了?藤田隊長,話說拿了我的5萬日元,你的事情,辦的怎麽樣啦?不會一點進展都沒有吧?”
“昨天你問我拿錢的時候,可跟我說的是一個星期之内就會搞定這件事,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東條明夫說完掃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笑意盈盈的一坐,就這麽看着周清和。
周清和嗤笑一聲,呦呵,都會玩小動作了。
看來又是得到了哪個高人的指點,用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小伎倆,約等于讓他在衆人面前立下軍令狀,這要是完不成,可真沒面子。
昨天陪他喝酒的是哦,那周清和就知道是誰了,岩崎中雄。
剛說了别來撩撥他,這是真不長記性。
“藤田隊長,你不會耍賴吧?拿了我5萬日元,這件事會計部的人可以作證,你别告訴我,你拿了錢就準備不認賬了。”
東條明夫又逼了一步。
這話不需要周清和回答,來開會的參謀就挺納悶的,他看着東條明夫就發問了。
“藤田隊長已經談好了初步的意向,這件事情你不知道嗎?”
“這麽大的事,早就傳遍憲兵司令部了,你昨天一天幹什麽去了?”
東條明夫腦子一懵,愣愣的轉頭:“談完了?什麽叫談完了?”
參謀無語的告訴他:“就是現在青幫,英美人,美國人,甚至我們門口的蘇北幫都已經同意了撤離虹口的計劃,昨天的事情,你一個助理軍務官,連這麽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一衆參謀有些搖頭,東條家的這個兒子實在是不争氣啊。
東條明夫聽完不能理解,不是,這才過了一天時間就已經談完了?
這怎麽可能!
光他們想個對付周清和的辦法,兩個人喝酒就想了一天,這才想出一個一個禮拜的逼宮之計。
結果他們辦法剛想出來,覺得七天已經很強人所難了,藤田就已經談完了?
東條明夫爲了解開疑惑,開始認真聽課。
會議開始。
周清和跟他們詳細講解了一下詳細的談判内容,而且明确指出,英國人美國人那邊都可以強勢一點,但是對待青幫和尤其是門口的中國人,反而要客氣一點。
“爲什麽?”東條明夫不理解,“對待中國人,我們就應該兇惡一些。”
周清和闆着臉問他:“東條大尉,同樣兩個人站在你面前,一個衣着光鮮,一個衣衫褴褛,而你的手上拿着一隻面包。
你覺得誰搶你的概率比較大?
英國人隻是想做生意,而中國人是想要口飯吃,這是兩碼事。
如果你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我勸你還是調去參戰部隊吧,那裏形勢就比較簡單,拿着槍直接上戰場,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隻要會聽沖鋒号就行。”
“你什麽意思?你罵我沒腦子。”
這麽多人在場,東條明夫被嘲諷,這簡直不能忍。
周清和瞥了他一眼,拿開旁邊的檔案,然後在裏面寫了起來。
“東條大尉,在此事件中盡心竭力,不惜拉來投資10萬日元,用于解決虹口問題中的一部分問題,對此,我作爲他的上司,表示認可,特此爲他叙功。”
周清和邊寫邊念,到最後的簽名一欄停頓了下。
看着東條明夫一揚頭。
東條明夫不說話,一點脾氣都沒了。
那眼神是既緊張又期盼,然後又闆着臉,很想表示自己不在乎,還輕輕的冷哼一聲。
周清和是很大度的,直接簽上了名字,交給了筱冢真臣。
“參謀長,我這人對事不對人,東條大尉在此事中确實出力了,那麽接下來,我也希望他能盡心竭力推動此事辦成,特此爲他叙功,提前寫好,有備無患。”
五萬日元一封叙功信,這生意還是不錯的。
筱冢真臣很滿意的接過,這樣對東條家也就有了交代。
要不然東條明夫花了錢,在這裏還被打壓的這麽慘,這東條司令那邊面子上也不好看。
“明夫,以後要多跟着藤田隊長學習,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的品格你也看見了,并沒有針對你。”
東條明夫:“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