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怎麽個事啊?
介紹對象?
周清和也是服了,怎麽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這一點。
夫人打了個電話,房間裏開始談論了和談條件的事,而周清和在外面等了會,一個扛着少校領章的人走了進來。
“周清和?”
“對,是我。”
少校對外一揚手:“少帥有請。”
周清和被帶到了一家酒樓的包廂裏。包廂裏就他一個人,而随後流水的席面擺了上來。
這時少校就說道:“周科長,不好意思,少帥那邊有事情在談,過不來,請您一個人用餐。”
周清和挑了下眉,點頭微笑:“好的。”
少校:“少帥說了,周科長是東北軍的朋友,在這座城裏你想去哪都可以,想吃什麽随便點,想玩什麽都可以,所有賬目由他買單。”
還有這種好事?
周清和笑笑:“已經很豐盛了,太客氣了,别的我暫時也不需要。”
少校一點頭:“您請用餐,有事叫我,飯後我會送您去您想去的地方。”
“好。”
周清和說完,少校出了門,房間裏隻留了周清和一個人。
周清和看着滿桌的菜肴,啧啧一聲,一個人,十八個菜。
滿滿一大桌的東北菜。
鍋包肉、熘肉段、醬骨架、地三鮮、白肉血腸、小雞炖榛蘑還有兩道張三都不敢吃的珍禽走獸。
至于中間,那當然是一份标志性的硬菜,豬肉炖粉條。
那就開吃吧。
吃完還得看病人去呢,可沒時間浪費。
周清和大口吃菜,吃的痛快,上海的小菜太精緻了,這東北菜吃起來就爽了,而且一人獨食,味道絕佳。
很快一碗飯幹完。
“加飯。”周清和喊了聲,随後就有門外的侍衛進來,又遞上來一碗飯。
周清和繼續吃,連續兩碗飯下肚,徹底飽了。
“飯菜是否合您的口味?”
“很好吃,别的地方我想也吃不到這麽好吃的東北菜,感謝少帥的招待。”
“周科長滿意就好。”
飯後,少校專車送他去了17路軍駐紮的營地。
一衆被扣押的軍政大佬,待遇就沒有校長那麽好了。
營地的樓房内,一人一間,每間房間也就普通大小,而房間外還各有兩個士兵站崗控制。
周清和到的時候,他們正在開飯。
夥食還行,一個飯盒裝飯,另外一個飯盒一半一半兩個菜,豬肉炖粉條,粉條炖豬肉。
“一天到晚豬肉炖粉條,吃了多少天了,能不能換個菜?”某間房傳出喝罵聲:“起碼你多裝兩片肉啊,一盒菜就兩片肉,給小孩吃啊?”
這麽少啊?周清和回味了嘴裏的肉味,早知道給他們打包點改善夥食了。
不管這些,開始檢查身體。
樓房内住着說明情況都還好,基本上受傷都不嚴重。
十幾個人查下來,也就一點磕碰撞擊。
随後去往醫院,醫院的六個,情況就嚴重多了。
兩個骨折,一個腿部中槍,一個被打了一頓,外表挫傷嚴重。
剩下兩個最嚴重的腹部中槍,不過手術已經做過了,周清和也就看了眼診療單,沒什麽好插手的。
這次來一趟,倒是把特務檔案裏高級将領的照片和真人對上了。
衛長官,陳長官,名人确實是名人,但是高級将領和周清和的反諜任務也沒太大關系。
混個臉熟,萬一以後遇到需要的時候,相信也能說上兩句話。
看完病人,周清和返回校長住處彙報情況。
其他人都去談判了,房間裏也隻剩下他和校長兩人。
談完病情,周清和也開始用上海的事情,給校長解悶,順便邀功。
校長在這裏也沒事幹,慢慢的品味着周清和的跌宕起伏。
說到日本人被周清和設計清除幾百人的時候,校長高興的哈哈大笑。
氛圍其樂融融。
而另一邊,雙方就和談條件展開談判。
南京有南京的底線,紅黨有紅黨的堅持。
事情進入拉鋸戰,但又在呼聲如此高的全國統一戰線上,校長一方饒是對紅黨百般仇恨,也不得不丢面選擇合作。
丢面肯定比丢命要來的好。
最後通牒擺在那,不同意的話,誰也不知道未來還有沒有第二次談判的機會。
談判時間越來越快,次數越來越多,一天能談好幾次,反複磋商,拍桌罵娘。
“這幫亂臣賊子,我遲早收拾他們。”校長氣不過,罵的陰狠。
而也就在罵完之後,談判桌上的合約總算簽訂成功。
曆史性的一幕到來。
東北軍通報全國!
領袖同意接受“停止内戰、聯紅抗日”等主張,長達十年的内戰結束了。
消息傳出,舉國歡騰,這是所有有着一顆抗日之心的中國人深切期盼的事情。
終于成功了!
終于能專心對付日本人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這一幕和校長剛被扣押時的環境極爲相似,唯一有問題的是,這兩撥人的心情得換上一換。
不止日本人,少帥也是如此。
作爲達成這一切的主力人物,兵谏的時候是一種心情,兵谏完了那是另一種心情。
公告發了,可千萬别反悔,還有,沒事就不要見面了,至少近期領袖就不要和紅黨見面了,免得轉頭就撕了協議。
少帥擔心夜長夢多,出了亂子也不好向國人交代,于是簽完協議的第二天,直接把校長送上了飛機,并且親自作陪。
周清和在飛機上總算面對面見到了這位少帥。
淺淺聊了幾句,不多說,畢竟校長内心肯定不喜歡這個拘禁他的人,周清和和他聊的熱絡算怎麽回事?
26号,飛機抵達南京。
機場的歡迎隊自然有。
不過校長對這一幕現在不感興趣。
“雨濃,盡快出一份調查報告給我,還有,陝西站必須嚴厲懲治!”
“是!”
“清和,等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就幫你物色個好女子,伱别急着去上海,多呆幾天。”
你怎麽還沒忘記!
周清和嘴角一抽,“校長,國家大事要緊,兒女情長,清和真不在意。”
“怎麽能不在意。”
校長下了飛機,在高官的夾道歡迎中凱旋而歸。
雙方分道揚镳,周清和坐着戴老闆的車子回去。
“清和,多謝了。”戴老闆拍了下周清和的大腿,徹底能松一口氣。
要不是周清和幫他說了些好話,此事結果難以預料。
而現在校長重任依舊給他,這就說明這件事闆子高高擡起隻會輕輕落下,一切照舊。
周清和報以微笑:“處長,我說了逢兇化吉,我們吉星高照。”
“你就是吉星。”
兩人回到特務處,阿谀奉承之詞迎面而來。
機場有人迎接校長,特務處那就有人迎接戴老闆了。
戴老闆和校長一樣,也不感興趣。
“開會。”
一條條任務布置下來,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那麽秋後算賬就要開始了。
在此事中搖擺不定的人必将受到嚴懲,這又是一次勢力的洗牌。
而特務處的工作重心也要随之改變,紅黨的事情暫時可以放下,全力追蹤調查日本人的線索。
會後,周清和去顧知言那喝咖啡。
有陣子沒喝顧知言這裏的咖啡,還挺想念。
顧知言熟練的泡着咖啡,樂呵呵的說道:“清和,你的膽子是真的大,換做我那是肯定不敢去的。”
“你去也不合适啊。”周清和坐在沙發上翹着腿笑道:“校長都被囚禁了,科長你一個審訊科科長去了想幹嘛?幹你的老本行是麽?”
“哈哈哈哈。”
兩人聊了會天,周清和就趕往了處長辦公室。
沒辦法,時間緊,他得馬上回上海。
一是免得消失的時間太長,日本人找他。
二是屁股後面還有個相親的事情追着,直接跑上海去躲一躲吧。
“處長。”
“嗯,進來,老毛,給清和,泡杯茶來。”
“是。”毛秘書沒有任何怨言,微笑的給周清和泡茶。
“謝謝。”
周清和抿了口茶,等到毛秘書出了門說道:“處長,上海的事情我有點想法,想你幫我操作。”
“你說。”
既然現在的主要重心是日本人,而上海又尤爲重要,幾乎可以肯定,一旦開戰,上海就是第一戰場,戴老闆也極爲用心。
“是這樣,我有個想法,想你幫我招募一批人,以開店或者工作的名義盡快安插到HK區去,而這批人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是由我來直接掌控。”
戴老闆點點頭,這就是普通的安插工作而已。
“我盡快安排,需要幾個?”
“多多益善,關鍵是不知道我,也沒見過我,最好有一技之長,能在HK區謀生,這樣才不會引起日本人的懷疑,長時間呆下來。”
“人好辦,我去警校招生,到時候潛伏完了,我發名單給你,至于一技之長,我到時候挑一挑吧,弄個表格考核一下。”
“謝謝處長。”
搞定了這件事,周清和需要在南京完成的事情就全部完成了。
“那我待會就走。”
“這麽急?”戴老闆詫異道。
身後有個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冒出來,能不急麽?
周清和點了下頭:“日本人雖然這幾天應該不會找我,但是夜長夢多,還是呆在租界穩一點。”
“你膽子也确實大,日本憲兵隊司令部都進了。”戴老闆都覺得驚喜。
好笑道:“回頭可别找個日本娘們回來,要不然校長那邊我可不好交代,哈哈哈哈。”
戴老闆也猜到了,周清和跑路,肯定有躲一躲的心思。
“那我就糖衣吃下,炮彈打回去。”
“别怕,到時候校長要真有意思幫你介紹,我幫你探探口風,得到名字了查一查生活背景交際圈這些,如果幹淨又長的好看我發電報給你。”
“處長,你可真是大好人啊。”
周清和笑了笑,立正道:“處長,那我就先回去了。”
戴老闆一點頭:“路上注意安全,有需要幫助随時找我,有暴露風險立刻退出。”
“是。”
周清和出門前往機場,立刻返回上海。
此行一路上聽到的都是關于合作抗戰相關的振奮人心的話語,上海的膽子也确實大,進入上海就見到有宣講隊伍,隻不過是爲了抗戰籌錢籌物,而且是以進步青年的身份公然存在。
聽戴老闆說,現在上海的紅黨組織,已經有頭目公開和南京上層CC系的當家人接上了頭,看來是真的了。
黨調處的老大的老大,和紅黨的大佬接上頭,這世道,風雲變幻啊
周清和叫了輛黃包車,到達診所。
“這幾天有人找我麽?”周清和先問最關心的。
馬青青知道周清和想聽什麽,直言道:“日本人沒有來找過,不過你的房東來問過,我告訴她的是你這幾天出診了,病人挺嚴重,需要留心觀察。”
“嗯,好,不錯的回答。”
周清和挺滿意,這裏沒事需要處理,他轉身去找了劉恺。
“這幾天日本人有事發生麽?”
“有。”
劉恺微皺着眉道:“我發現了不太尋常的一幕,但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你說。”
“前天,黑龍會的三井和三個手下去了火車站,似乎在等人,表情還挺激動的樣子,但是最終他們沒有接到任何人,離開的時候那表情似乎還很疑惑。”
“沒有接到任何人?”
周清和思索了下,問道:“那事後呢?這兩天黑龍會有什麽異常沒有?”
劉恺搖了搖頭:“與往常一樣,不單獨行動,謹慎小心了很多,連罵人的髒話都少了,特别是這個三井,基本不露面,除了火車站那次,要麽在醫院要麽在公司,平時根本不出門,也沒有娛樂。
要不是接人那一次,我摸不清楚三井的目标是誰,想查清楚再說,我都有可能趁機會把這個三井直接幹掉了。”
“接人,沒接到.再看看吧。”
目前爲止信息太少,猜是猜不出來的,可能性太多了。
周清和思索着這個人是誰,陡然想到剛才劉恺說的話:“你剛才說這個人有些激動?”
“對。”
黑龍會人員的激動,就算是日本憲兵司令部長官接見他們,也沒什麽能激動的難道是他們會長來了?
總不能是天皇來了。
周清和想到這個可能,馬上問道:“他們接客的那班火車,起點站是那一站?到上海之間,又停了哪些站才到的上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