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辦公室。
周清和前腳進門,後腳張軍朔也進來了。
兩人一對眼,都是微微點頭。
戴老闆屁股一坐桌子,輕快的說:“叫你們來也沒别的事,就是認識一下。
清和,你的那個培訓班計劃,其中一個教官就是他。
軍朔擅長行動,暗殺,是以前北平站的站長,經驗豐富,帶一幫學生是輕而易舉。
剛好他在牢裏也歇的夠久了,到時候參加培訓班,一邊教學,一邊恢複恢複。
至于情報科的事,軍朔,你那邊倒也不着急。
曾海峰走之前也算掃清了一批毒瘤,想來日諜這陣子會龜縮起來,沒那麽快露出馬腳。
有幾個隊長在也能應付基本的事,真要有大事,那我們就到時候再安排。”
“好的。”周清和點頭。
“是。”張軍朔應聲。
“清和,什麽時候伱那開始了,你就叫軍朔過去教。”
“明白。”
“行了,去吧。”
“張科長,到時候我聯系你。”
“好。”
周清和沒事是不愛和陌生人攀談,沒這必要。
不過這張軍朔居然也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關久了,就一個好字,說完兩人就分道揚镳。
甚至都不肯誇一句他周科長年輕有爲。
“一個北平站站長,本來的性格不應該是這樣的.”
看來這段履曆對他的影響不小,周清和抿了下嘴,往辦公室走。
這剛回到醫務股,隻見毛秘書在門口站着,還有一個辦事員在那拿着個錘子,敲敲打打換牌子。
醫務股股長的牌子摘下,醫務科科長的牌子換上。
時間是卡的剛剛好,剛好能被周清和看見。
“毛秘書。”
“周科長,恭喜恭喜。”
毛秘書笑呵呵的指了下牌子:“一接到确定的消息我就讓人趕工做出來的,這不,拿到手就來換了,還有一件事,車鑰匙。”
毛秘書遞過來一把車鑰匙:“科長标配,外面停的那輛車牌2533以後就是你的專車,全新的,油加滿了。”
“那就謝謝了。”
“客氣什麽,好了沒有,别耽誤周科長辦公。”
“好了好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毛秘書,那事怎麽樣了?”周清和問軍隊身份的事。
“你先走吧。”
毛秘書一揚頭,看着人走低聲說:“學校裏都是黨調處的眼睛,我得找個不會被他們查到的身份,有信了我就告訴你。”
這事不僅要防止紅黨鑽空子,日諜探情報,重點還要防黨調處搗亂。
沒轍,誰讓特務處和黨調處是死對頭,上面有仇下面也有仇。
學校還是黨調處的地盤,假冒軍隊的人,想不被黨調處查到身份,得要花點功夫。
要不然周清和替特務處招人,這事要是讓黨調處知道,絕對被黨調處的人使壞破壞。
往裏面塞人進他培訓班都有可能。
“不會太長時間,一天,最多兩天。”毛秘書打保票。
“行,那我等你信。”
周清和進了辦公室,繼續翻着檔案。
和王勇約了下班後出去巡街,這會還有将近一個小時,接着翻檔案吧。
嗯?
沒一會兒,周清和來了精神。
這份文件夾是特務處處理一起貪污案的卷宗,期間贓款涉及到中法工商銀行。
他舉起裏面的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裏拍攝的鑰匙,就跟他手裏的鑰匙造型非常相似。
總算是找到了。
所幸無事,還有時間,這不開箱說不過去。
“我出去下,可能會回來稍微晚點,晚了你就等我一會。”
周清和打電話和王勇說了聲,下樓去了停車場。
走到停車場才想起來現在都有自己的專車了,審訊科的車鑰匙倒是可以還給顧知言了。
當下開車出門。
中法工商銀行前身是中法合資銀行,13年成立,總部在上海的法租界,主要負責政府向法國的借款事宜。
不過後來經營不善倒閉了,破産重組之後就變成了純粹的外資銀行。
南京分行地處鬧市區,周清和把車停在隔壁條街,然後進了一家商場,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皮箱。
再換一家店,買一身略顯寬大的衣服。
随後進入衛生間喬裝,把舊衣服塞入皮箱,帶上墨鏡,粘上假胡須,出來的時候就是一個微胖版的中年男。
這才向銀行走去。
鑰匙雖然是不記名的,誰都可以取,但是周清和可不能讓銀行的人記住他的外貌。
“先生,你有什麽業務辦理?”接待他的是個女性大堂經理。
“我來拿下保險箱裏的東西。”
周清和把鑰匙遞了過去,鑰匙上有着保險箱編号的數字。
“好的。”
能開保險箱的都是有錢人,大堂經理的态度相當的熱情。
雖然眼前人她不認識,但是職業操守讓她懂得不該問的别問,微笑的沖着内部一扇門揚了下手:
“請跟我來。”
“裏面請。”
周清和嗯的一聲入内,眼睛一掃,房間裏很多保險櫃,隻不過都上了鎖。
緊接着女經理拿着他的鑰匙和銀行保管的一把,兩把一起,打開了73号保險櫃的櫃門。
“您請。”随即她微笑退出了房間。
大門咔嚓一聲關上,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周清和的心倒是有點莫名的激動。
辛辛苦苦打工來的錢,那是理所當然,掀不起波瀾。
但是這種黑下來的意外之财即将到手,别說,還真有種偷偷摸摸的刺激之感。
黑這錢,他沒心理障礙,反正交上去也是便宜戴雨濃,給戴老闆還是給他一樣的,戴老闆想來應該不會有意見。
不過,不會不是錢吧?
那個軍需官喜歡藏黑料,可别再是什麽黑料了,那玩意他又不要。
心思轉動間,帶着期待,周清和把保險箱從牆壁上焊死的櫃體裏拉了出來,如同拉一個抽屜。
而随着抽屜的拉出,裏面的内容直接暴露。
一條條黃色的條狀物閃瞎了他的狗眼。
黃金。
黃金。
還是黃金。
“這麽多黃金?”
隻見櫃體裏底下鋪着滿滿一層的大黃魚,規則整齊,煞是好看。
而在其上隻鋪了不到一層三分之一,顯然是等待主人的後續鋪滿。
隻是掃了一眼,周清和就計算出這一層有120條之多,而算上上面的36條,那就是156條大黃魚。
這狗日的軍需官到底貪了多少?
一條大黃魚十兩重,這就一千五百多兩的黃金。
他拿起一根掂了掂。
“此時一根十兩重的大黃魚那就是312.5克,156條.”
周清和心算了下,随即眼睛一瞪:“48公斤多!”
難怪周清和還想着當時打開那個軍需官家裏的保險櫃的時候,裏面怎麽一條大黃魚都沒有,感情都在這裏。
周清和的心狠狠的跳動了一番,真沒見過這麽多黃金。
“還挺有強迫症,整理的倒是整齊。”
摸着可真舒服啊.
周清和把玩了一會,放下金子,拿起了裏面另外一樣東西。
這個倒是簡單,就是一把槍,想來是原主怕出了意外要跑路的時候拿來防身用的。
這個能作爲他的備槍使用,可以很不錯。
剩下的就是一些紙鈔,數了數,總價值大概一萬五千法币。
緩了緩有些亢奮的心情,周清和開始考慮下一個問題。
這些黃金要怎麽處理?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道理誰都懂。
可黃金攜帶不易,一旦開戰,這些黃金不帶走九成九就被銀行卷跑了。
就算不跑,小日子也不會放過它。
所以,可以留一小部分備用,大部分還是要換成錢。
錢周清和現在還真不太缺。
明面上的錢他是沒多少,也就兩千多塊。
可他背地裏的多呀。
軍需官案顧知言分了他六千美金,再加一根小黃魚。
前幾天抄日本商人的老窩,曾海峰給了他一萬八千美金,說是有補償的性質,而曾海峰自己就拿了三千。
“壞了!”
周清和想起這事,直覺有點問題。
曾海峰說是補償他沒的官升,才多給了他這麽多錢。
現在他又升官又當科長的,完事還拿了一萬八千美金。
這補償拿的就不太合适了吧?
“曾哥,你走的着急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