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海峰決計沒想到這一幕,他隻是預感不對,心驚肉跳,臨場反應身體向前逃去,卻不及眼鏡男偷襲的速度快,脖子刹那間落于他手。
而曾海峰的脖子邊,眼鏡男的右手亮着一枚短小的刀片!
周清和的腳也到了,當他不存在啊,擡腳一腳大皮鞋踹在了眼鏡男的腰上。
眼鏡男剛摟上曾海峰的手一滑,曾海峰被帶的身體一個趔趄,而眼鏡男的身體直接被踹靠在了車廂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接着倒地。
本來以爲就此爲止。
誰知道眼鏡男相當勇猛,落地後忍着腰痛右手揮手滑向了吳良才的脖頸。
手中的刀片在光線的折射下跳過一絲銀光。
吳良才吓壞了!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一驚,眼鏡男剛出手偷襲的時候手下已經反應過來拔槍。
本來是爲了救科長,但是現在眼鏡男卻要殺的是吳良才。
開不開槍?好像這個沒了眼鏡的眼鏡男也是個重要人物。
如此兇猛,肯定是久經訓練的日本特工。
周清和反應快,他能踹出一腳就能踹出第二腳,他當然能上,但是他沒上,車廂狹窄,鬼知道這幫手下會不會稀裏糊塗開槍打中他,爲了個日本人,不值得。
不過,他開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右手在西裝側腰一掏,擡手就是果斷的一槍,啪。
子彈飛速的射進眼鏡男的肩膀,眼鏡男淩厲的攻勢一緩,整個人向後一個趔趄。
“摁住他!”曾科長火氣很大。
曾海峰到現在都被吓的驚魂未定,他是情報科科長,又不是行動高手,這次要是沒有周清和那一腳,說不定人就報銷了。
“你媽的!”
看着手下賣力的把眼鏡男捆住,當即就是擡腳狠狠的踹向眼鏡男的肚子發洩怒火。
砰砰砰,毆打聲痛呼聲混合成美妙的樂章。
周清和則是看了看對方中槍的部位,評估着是不是自己想打的部位。
怎麽說也是第一次開槍打人,感覺确實有點不同。
“說!”
曾海峰威吓之間,眼鏡男隻有仇恨的目光帶來嘲諷之意,曾海峰隻有冷笑,于是就開始動刑。
竹簽插入手指,指甲直接拔掉.
“啊!”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可把外面車廂内的人吓壞了。
隊員還出去解釋了句,聽到是日本間諜,旅客們雖然怕,但卻能理解,隻是驚恐的看着門内,憑叫聲想象裏面的慘烈。
“我說,我說。”
受刑的眼鏡男還沒開口,一旁抖得跟篩子似的吳良才倒是面如土色,他看的冷汗直流,隻求保命。
“八嘎!”
一直閉嘴不開口的眼鏡男猛的開口怒叫,随後就是一連串的日文飙出嘴裏。
“把他嘴給我堵上。”曾海峰生怕兩人竄供出變故。
“哎。”周清和拉了拉他,挑了下眉。
曾海峰秒懂,對啊,周清和可是留日高材生,這日文聽得懂啊。
媽的,有周老弟在真好!
且不說周老弟救了他一命,就說這本領,給他做輔助工作那是崗崗的。
這把眼鏡男整不會了。
他反應很快,堵嘴是正常的,不堵就有問題,他當下猛的閉嘴,驚疑的神色在兩人臉上晃來晃去,尤其多看周清和。
在南京不是沒有中國人會講日文,但是當日本人用極快的語速飙日文的時候,絕大多數隻會一兩句日文的人肯定聽不懂。
不會這裏就遇到一個吧還是在詐他,不讓他說話?他不确定。
“堵上吧。”周清和微笑的說,沒用了,已經不會說了,不過他也聽到了點信息。
就是一句話。
“閉嘴,你要敢說,普川大佐就會殺了你全家!”
聽起來是個軍官,可光憑一個人名,這信息有點模糊。
“普川大佐,伱提供的信息很有用,謝謝。”周清和用日文回敬。
眼鏡男的面色一下變得嚴肅。
“我們周股長可是全才。”曾海峰對周清和會日文頗爲得意,就好像是他會一樣,然而他聽不懂。
這不妨礙他問:“他說的什麽?”
“普川大佐。”
“大佐?!”好家夥,曾海峰很是震驚了下,随後就是萬幸,好在周清和會聽,差點這天大的功勞飛走了。
“來,你說,别被他影響。”
得抓緊,曾海峰拍了拍吳良才的臉。
吳良才看了眼眼鏡男,咽了口水說:“有一天有一個商會的人來找,說是和我做糧食生意,我就跟他做,誰知道有一天我發現,糧食裏面夾着一些槍和煙土.”
吳良才不肯做,但是對方就威脅他,不做就報警察局,說他走私軍火,還有照片證據爲證,交上去一定被抄家槍斃。
反之,就給他提供生意的渠道,讓他利潤多多的,生意越來越好。
吳良才沒辦法就答應了,這個手下就是來監視他的。
後來,這個人就讓他順便收一些東西,也沒有危險,就是來了南京收走交給他就行。
“沒事的,你一個蘇州人,來南京搜集點貨運,倉儲之類的訊息,那是爲了業務發展,很正常的,被人發現也沒事的。”
“當時他就是這麽跟我說的。”
“我真沒做什麽壞事,我也是被逼的”
“知道知道,能理解。”曾海峰溫和的笑着問道:“這個商會找你的人是誰?”
吳良才咽了口口水:“我說算立功麽?”
“算,一碼歸一碼,罪責肯定難逃,要坐牢,但是死刑就免了,關幾年,這你也能理解,對吧?”
“能能能。”
吳良才開口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初,心裏有預期,當下說道:“這個人叫普川真一,是普川會社的社長。”
“還有沒有别的?”
起碼能定位到人的真實信息拿到了,曾海峰心裏舒爽了些,語氣也溫和了些:“還有沒有别的?”
“有有有。”吳良才頭點的跟篩子似的:“每一處拿資料的地方和人名我都有記得,我都可以提供給國家。”
“好。”曾海峰對着一個手下說:“你給他做口供。”
“是。”
吩咐完,曾海峰重新把目光看向了眼鏡男,折磨開始了。
曾海峰似乎對情報不怎麽感興趣,直接就是大刑伺候。
沒有指甲蓋的手指一根根立起竹簽,車廂内的熱水開始燙肉。
肉熟了揭掉,再來,一寸寸皮膚有的是開拓的空間。
旅途時間緊,原本以爲的隻是一個生活優越的富商,沒一會兒就會開口招供,事實也确實如此。
但誰知道,富商的身旁還跟了一個戰力爆棚的日本特工。
那狠辣的眼神,抓偷襲時機的機會,圖謀曾海峰失敗,立刻轉向滅口的決絕氣勢,一看就是久經訓練的老牌特工。
他們刑訊,周清和也不管,就靠着車窗看旅行風景,曾科長這明擺着有點私仇在裏面,阻止他那叫睜眼瞎,圖惹人不快。
就算是弄死了,反正已經有情報了,死就死了,無所謂的。
井田木葉很能忍,他覺得自己能戰勝痛楚!
他一定能戰勝痛楚!
他是久經考驗的帝國武士,他是偉大的帝國軍人!
隻是殘酷的審訊讓他的心智被迅速磨滅。
太痛了,他已經不是那個軍人,他是一個跟在富商身邊,每日吃香的喝辣的,出入舞廳歌姬之間的助手。
而且大佐的信息已經洩露了,被查到隻是時間問題,強撐着還有意義麽?
沒讓車廂内的人等太久,二十分鍾,井田木葉的毅力被全盤瓦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