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讓你們科長過來一趟。”周清和直接對他們吩咐說。
待會顧知言也會回來,讓曾海峰和顧知言一起想辦法去,他周清和一個股長,芝麻官而已,摻和啥?
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上級不就是用來背鍋的?
“是。”手下掩飾不了心中的高興,科長來了,這事情就好辦了。
軍需官的家裏有電話,提了下财物的事,曾海峰是風風火火,十分鍾抵達。
哈哈大笑的進門:“有好事果然想着我,謝了老弟。”
“科長。”等了會周清和看見顧知言也來了。
兩個人上樓開始檢查贓物,不一會兒就下來了,顯然是和顧知言商量好了,而且這事做的挺熟。
曾海峰的皮包明顯鼓了許多,一拍周清和的肩道:
“行了,哥哥我就先走了,有空的時候詳細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撬開那個參謀的嘴的。”
“好。”
周清和笑笑,曾科長這是看上軍需官了,吃到甜頭想再挖一個。
“清和,走,出去說。”顧知言朝門外揚了下頭示意周清和跟上。
他說道:“這事你也沒參與過,裏面有些門道伱不清楚,我們特務處事情多收入少。
比如少尉一個月40塊,那還好,可底下辦事的兄弟呢?一個月就15塊,算上補貼也就20塊。
特務處附近的房子都租不起。
南京消費高,兄弟們遇到油水多的事情撈點外快也是常有的事。”
不用解釋那麽多,我明白的“會不會出問題?”周清和偷偷摸摸的指了指上面。
顧知言搖頭輕笑:“曾科長是聰明人,知道這事有功勞又有錢,丢過來的都是心腹,再者說,其實有些事是心照不宣,隻要不被處長親自帶人抓現行,都沒事。”
“明白了。”周清和點頭。
顧知言帶着周清和坐進車廂後座,随後拉開皮包,拿出一疊美金跟兩根金條笑着說:“
本币數量多,多了交上去就好看,處長喜歡數量多,我們拿拿這些老外的東西湊活下。
金條就一人一根,交上去的數量少了也說不過去,畢竟是一個軍需官。”
說罷,他就從中取出一半來給了周清和,還故意當着周清和的面亮了亮皮包内的空間,示意全在這了。
“科長,太多了。”周清和推辭,他怎麽能拿和科長一樣的東西,那也太不會做人了。
“不多,才6000美金和一根金條而已,拿着拿着。”
6000還不多?
你們以前到底貪了多少?
現在法币還堅挺,美元和法币的兌換率差不多在二點五,這就是15000法币。
周清和一個月薪水才60塊,這就是250個月的收入。
足足要幹20年。
連那個隻能看一眼的300平大洋樓,都能租150個月了。
“科長,你多拿點。”周清和當即推回去一半的錢币。
拿點錢周清和自己不擔心,說實話,就算最後被戴雨濃知道這事,他也不慌。
就憑他要給夫人看病,戴雨濃就不會爲了這點錢動他。
這就是底氣。
他戴雨濃知道了也得裝不知道。
“拿着吧,還有事做。”
顧知言使勁往周清和手裏一塞說:“曾科長聰明人,不搶我們的功勞,剩下的财物你馬上打包,全部親自運過去交給處長,不要過别人手。”
“那科長你呢?”
“我帶人出城去軍營,連夜把這人管的倉庫給封了,以備清點。
手下我得全部帶走,你辛苦點,自己一個人去送。
我這正好有傷,去了軍營這就是那人紅黨的鐵證,正好方便,.”
這麽大能在處長面前的露臉的事居然不去,去什麽勞子軍營.
周清和起初有點詫異,不過想到顧知言的身份,還有情報科前段時間查黑市槍支的事,心裏倒是一下子明白了。
那倉庫裏還得再丢幾支槍是吧?
那周清和确實也不用去了。
“行,那科長,有需要随時找我。”
手下把财物檔案書籍一系列搬上車後座,周清和獨自一人開往雞鵝巷。
此次行動收獲不菲,一來‘紅黨’的身份證據确鑿,有着顧知言的加料不說,光是把這麽多軍内的秘密檔案帶回自己住處,這就絕對是不被允許的事情。
二來,軍内有些人很不給戴老闆面子,揚言就是資曆低,是後生晚輩。
而此次這等于是可以給戴老闆唱戲的機會,揚特務處的必要性和威名。
對戴老闆來說,這可比‘紅黨’還重要。
“好東西啊.”
到了雞鵝巷,找了兩個路人幫他擡東西,一直擡到戴雨濃的辦公室門口。
“毛秘書,處長在麽?”
“在,周股長,什麽東西?”
毛秘書走了出來笑着問,按理說這麽大一個包裹進處長辦公室前,他肯定是需要檢查的。
用床單包着,上面還打了個蝴蝶結,落地發出砰的一聲。
“你們兩個走吧。”
周清和揮退旁邊,給毛秘書解開了上面包紮的袋子。
“這麽多錢?”毛秘書的眼睛一亮,他的表現完全不是那幫情報科的手下能比的,當即笑開了顔,馬上就看向了周清和。
福将啊。
處裏缺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大多數任務都是賠着錢幹,像這樣的大肥羊,絕對是難得一見。
就比如上次貪污的那個軍需處長,貪污的事情扯來扯去,耗時彌久,最後大部份貪污的錢财還是給軍隊的人收走了。
特務處不止湯都喝不到,還被18軍的有些人記恨上了。
臉上無光啊!
“來,我幫你擡進去。”毛秘書當即敲開了門,稍作通報,就在戴雨濃的注視中,兩人吭哧吭哧的拎着床單一角入内。
砰,包裹落地,床單散開,裏面的金條鈔票全部暴露在戴雨濃面前。
一下子,戴雨濃臉上微皺的川字那就沒了。
“查抄到的?”
“是的,過程中發生了些意外,那人想跑被打死了。
這些檔案是軍内機密,那裏現在隻有些警察維持治安,我就全部帶回來了,還有這本書。”
周清和彙報完就把詩經遞了過去。
“兄弟阋牆?”戴雨濃眼神幽冷,冷笑一聲:“還有别的證據麽?指向紅黨的。”
“沒有。”周清和據實已報。
戴雨濃微微點頭,思索一番道:“也正常,以他的軍隊位置,在紅黨那邊的級别不會低,而且看他的從軍履曆必定是個老手,不會留下明顯的證據。”
毛秘書補充:“畢竟是特科的高層手把手教導,要不是意外被看見,誰知道他是個紅黨,就算事發了,頂多以爲就是個貪污犯。”
“嗯,死了就死了吧。”
戴雨濃果然對這件事情不太感興趣了,而是拿起地上的軍内檔案看了起來,冷聲道:“多少機密都被這樣的蠹蟲送給了紅黨,這麽多年居然都沒有發現,一幫廢物,還敢說特務處的不是。”
毛秘書嘴角抿起微笑,他知道戴老闆罵的越狠,接下來對軍内下的手也就越狠,心裏就越高興。
這時,周清和也見縫插針,撿起地上的風花雪月二三事,遞了過去:“處長,我還發現了一本日記,想來是這個紅黨想等關鍵時刻要挾這幫人的把柄。”
“我看看。”
戴雨濃連檔案都不看了,遞給老毛,随後翻了起來,看的很仔細,細細品味。
隻要按圖索骥,蹲蹲點,這上面的人物關系,比如睡手下老婆的事,都可以查證,拍照。
這東西作用可不小。
“處長,那我們就先出去。”毛秘書很有眼力價,當然是要給戴雨濃私人空間。
至于論功行賞這些,那肯定得等戴老闆處理完軍内的事務再行獎賞了。
戴老闆頭都不擡的嗯了一聲,問道:“顧知言,去哪了?”
“他去軍内了,說是連夜封倉庫,以備查賬。”周清和彙報。
“好,軍内的事務你就别摻和了,讓他去搞。”
戴雨濃擡頭笑笑:“那都是幫糙人,萬一有個磕碰,把你的手弄傷了,斃了他都不解我心頭之恨。”
“是。”
“回去休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