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師傅這幾天交的小朋友,等會兒帶她一程。”
“你叫什麽名字?你能告訴我你今年多大了嗎?你長得很像我一直在尋找的一個人,請求您一定告訴我好嗎?”淩文英非常急切又誠懇的看着宋夜,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看着她這樣,宋夜也不好拒絕太過,甚至還有些無措,然後求救般的看向宋夏。
“淩小姐……”宋夏微微歎了口氣,“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吧。”
“我想先求證一下。”淩文英急切的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五歲的淩文業,看着鏡頭笑得一派天真。
“這是我小弟,在他五歲那年被海盜擄走了,這位先生,你小時候是不是也長這樣?我們找了他很多年。”她殷切的看着宋夜,聲音都有些顫抖。
“抱歉。”宋夜隻是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我小時候長什麽樣了。”
“小時候的照片也沒有嗎?”
“我是生長在海盜堆裏的孤兒,哪個海盜會給一個孤兒照相留影?”
宋夏欲言又止,其實是有的,她正式教導夜兒那年,她就給拍了大合照,後來訓練時,她又趁機拍了不少照片,這些夜兒自己也知道,至于爲什麽不說,也許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淩文英還不放棄:“那麽先生,我們可以做一個基因堅定嗎?我懷疑你可能是我幼弟。”
宋夜面露嘲諷:“你讓我一個海盜和你做基因鑒定,怎麽,是想出去之後抓捕我,讓我哪裏都去不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求證你是不是我弟弟,算我求你了好嗎?”
“說了不是,沒這個必要。”宋夜極爲不耐煩的說。
然後又對宋夏道:“師傅,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好。”宋夏點頭,然後扶了激動的淩文英一把,“淩小姐,是與不是在這兒争論也沒用,夜兒是海盜,你是軍人,即便是,現在相認也不是什麽好事。”
“可我們已經找了很多年,如果是,回首都星不好嗎?家裏以後一定會盡力補償的。”
宋夏聳肩:“淩小姐,你還是沒弄清楚如今的局面,連你這個淩家大小姐,都能被算計如此,更何況一個從小被拐走被海盜養大的孩子呢?”
淩文英身軀一震,因爲她确實無法對回去後的安危做絕對的保證。
“你沒有戒備心,難道你身爲第一軍團元帥的父親就沒有嗎?”宋夏再次逼問,“更何況,夜兒是不是你的弟弟還不一定呢,做鑒定什麽的,重要尊重本人的意願不是嗎?或許他今後就想當一個海盜呢?”
“可是海盜終究……”
宋夏打斷她:“以聯邦如今的形勢,當一個聯邦軍人似乎也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淩文英挫敗的抿唇,隻是一直盯着宋夜看,坐上飛船,雖不再說什麽基因鑒定相認之類的話,還是一直關心的問他平日裏的生活喜好,隻是宋夜不怎麽搭理。
在最近的有宜居星将淩文英放下,宋夜便迫不及待的帶着宋夏離開,任淩文英苦苦哀求,也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跳躍蟲洞之後,飛船停在太空中,宋夜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師傅,她真的是我的家人嗎?”
“你心裏不是已經有成算了嗎?”此時宋夏内心也在糾結,她是否要趁此将一切都說出來呢?
“她拿出的照片和我小時候确實很像,但這也不能說明我就是她要找的人。”宋夜說着語氣越發冷冽,“雖然我失去了小時候的記憶,但是有一個畫面我記得很清楚,我是被人抛棄的,被抛棄的人怎麽會有家人來找我?”
宋夏心髒又狠狠跳動了幾下,淩成榮轉身的那一刻,竟然在夜兒心裏留有如此深刻的印象嗎?
“或許是誤會呢?”
“不可能是誤會,即便是吃了藥我都能記得清那一刻的感受,說明那一瞬間,我是真的真的非常傷心,既然曾經不要我,如今又還來找我做什麽?”
“也有可能隻是一人犯錯,其他人并不想呢?”
“可是我從小被拐到海盜團是實打實的,我受的苦難也是實打實的,師傅,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長這麽大,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就挺好的,我不想再和其他人扯上關聯,師傅,我們以後不要再提這個人了好不好?”
其實宋夜也在害怕,他聽出來了,那人是聯邦第一軍團元帥的女兒,也就是說自己可能是元帥之子,若是真的鑒定認了親,自己豈不是要被強制帶走?不,他不要離開師傅,師傅早已成了媽媽一樣的存在,是他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宋夏的心聽着又是狠狠揪痛,既然兒子這麽排斥,那便算了吧,反正自己馬上就是海盜團的副團長了,待在這邊,确實比回去聯邦要好。
“都聽你的,夜兒,師傅不會勉強你。”
另一邊,淩文英聯系上自己人之後,便立即聯系淩成榮:“父親,我想我可能遭到小弟了。”
“你說什麽?”随着這話說出,那頭似乎還有東西被碰倒的聲音。
“父親,我見到一個人,他和您長得很像,而且年齡也相仿。”
“你在哪裏見到的?來者是否居心不良?”
“父親!”淩文英有些失望,“您最關心的難道不是那人是不是小弟嗎?”
“文英,我聽說你遭了算計。”
“若不是遭到算計,我又怎會流浪到一個無人的荒星上?以我當時的情況,無人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内找到我,父親,我确信是命運讓我和小弟相遇。”
那邊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那他……現在怎麽樣?”
“他如今是個海盜,并且不願與我做鑒定,也沒有給我留聯系方式,不過我已經确定他服務于霧海海盜團。”淩文英也頓了頓,“父親,您會嫌棄他是一個海盜嗎?淪爲海盜,他也是身不由己,若是将來能夠相認,您能不能放下您的偏見?”
淩成榮愕然,偏見?在女兒心中,如今自己竟是這樣一個冷漠又無情的人嗎?
他真的知道錯了,他是真的想要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