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議論的聲音越發大了,皇後示意大家靜下來。
“後來本宮便查到陛下身上佩戴的由德妃制作的香囊,裏面正是放了那種秘藥,本宮才驚醒他們的目标竟然是陛下!”
皇後聲音哀痛:“本宮随後就将這事告知陛下,這也就是爲什麽陛下會在朝堂上罵懷王居心叵測的緣故,但可惜,秘藥入腦,又急氣攻心,陛下已經救不回來了。”
人證、物證,還陛下臨死前的怒罵都可以證明,懷王爲了皇位确實居心叵測,做了謀害陛下的事。
當下就有大臣站出來道:“皇後娘娘,懷王大逆不道,臣等提議削去爵位,立即處死。”
“臣附議。”
“臣也附議,但當下最要緊的事,還是決策出由誰來繼承皇位。”
“這……”
大臣們面面相觑,原本最适合的是懷王,但眼下陛下是被懷王謀害而死,顯然不可能再是他,順延下來的話,二皇子如今是最年長的皇子,可是二皇子受外家牽連,已經被圈禁多年,似乎也沒資格。
接下來三皇子,可三皇子至今都沒兒子,要是三皇子繼位,将來朝政又得亂。
可是如果二皇子、三皇子都不能繼位,順延到四皇子的話,似乎更不能服衆,所以有些搖擺的大臣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此時丞相站出來道:“微臣以爲,無論二皇子、三皇子還是四皇子,誰繼位都無法服衆,而定王殿下乃是陛下之嫡孫,隻有定王殿下才是正統,微臣恭請定王殿下登基。”
這話一出,朝臣們的議論聲更大了,似乎沒想到還可以選擇定王。
雖說本朝沒有讓孫輩繼位的先例,但按照禮法來說,定王殿下是嫡長孫,确實是定王最有登基的資格。
可陛下兒子這麽多,定王能繞過叔叔輩嗎?
正當他們搖擺不定時,成郡王也站了出來:“臣以爲丞相大人所言極是,懇請定王殿下登基,穩定朝綱。”
然後就是承恩侯和禮部尚書站出來:“恭請定王殿下登基。”
之前那些支持懷王的都懵了,怎麽突然之間這天就變了?
懷王糊塗啊,擺明這天下是你的,何必這般等不及?
但既然丞相、成郡王、承恩侯和禮部尚書都站在定王這邊,他們似乎也沒有别的選擇。
而且禮法上來說,确實定王才是正統,畢竟他是皇後娘娘所生的大皇子之嫡子。
有人想到這裏後背一涼,難不成從一開始……
難怪今日的局勢倒的這般快,原來這些人從一開始支持的就是定王!真是好心機啊,半分都沒透露出來。
于是他們趕緊跪下表明誠心:“微臣恭請定王殿下登基,穩定朝綱。”
所有的朝臣都跪了下來,皇後臉上這才露出微微笑意。
德妃和懷王拼命的掙紮着,似乎非常的不甘心,也似乎有話想說,但此時定王登基已成定局,沒人敢爲他們松綁,沒人敢爲他們說話。
同樣被綁着的周瑛和周書卿他們也很絕望,汲汲營營了幾年,沒想到最終卻是這個結局。
原來一開始他們就選擇錯了,他們以爲的正确道路,從一開始都是一個深坑,難怪宋夏從來不懼!
他們和懷王一樣,都被皇後娘娘和這些朝臣們騙的好慘啊!怪不得懷王妃沒有和他們一樣被捆綁着。
周瑛瞪着懷王妃,想不通她爲什麽被背叛懷王,若是懷王登基,她不就是皇後嗎?
他們卻不知道,懷王妃從一開始就不想嫁懷王,她不想懷王登基以後,一輩子被困在後宮,而且她有喜歡的竹馬,他們也約定好了要共度終身,但就在他們兩家剛剛議親的時候,陛下一道聖旨,将她許給了懷王。
祖父說皇後娘娘有個辦法以後還她自由,她同意了,便是不能再嫁那人,她也不想被困在宮闱。
本來促成定王登基沒有這般容易的,沒想到懷王竟然如此愚蠢。
她面無表情的回視周瑛,燕雀安知鴻鹄之志,王妃、皇後,這些名号是好聽,但一旦坐上就身不由己,她想做一回自己。
朝臣表态之後,定王登基已成定局,懷王、德妃等一起被打入天牢。
周永禮雖然沒有參與謀害陛下,但他是周書卿、周瑛的父親,負有連帶責任,況且之前周老太太嫡子之死,也和他脫不了幹系,于是跟着一起下獄。
照律法來說,其實整個周府都要受牽連,但宋夏是舉報秘藥之人,所以功過相抵,她和周玉卿都沒事,這也是之前皇後娘娘給的她承諾,不僅如此,之後的周府,也會被賜爲縣主府。
往常隻有公主才有這個恩典,皇後就是借此在告訴衆人,宋夏是她的人,誰都不能輕視。
次日清晨,她剛回府,周玉卿也剛好回來。
周玉卿一臉急色:“娘,你沒事吧?昨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娘沒事。”宋夏言簡意赅,“懷王謀害陛下,周瑛等被牽連,如今都已經被打入天牢,三日後,便是定王的登基大典。”
周玉卿無法想象昨天一晚到底發生了多少事,以至于這麽快就出了定論。
不過最終勝的是定王殿下就好,定王雖年幼,但頗有才能和霸氣,以後一定能将這江山治理好。
而且不是懷王,那周瑛、周書卿便永無出頭之日,不用擔心他們成爲娘的威脅。
“玉卿,你父親受其牽連,可能也不會有好結果。”
“嗯。”周玉卿内心有些怅然,但還是平靜的點了點頭。
父親不在意他,他一直都知道,也早就想通了,有什麽好難過的呢,畢竟誰的父親像他的父親,可以爲了别的兒子而謀害另一個兒子?
“娘,隻要你沒事就好。”
“娘怎麽會有事,畢竟現在這個結局,也是娘半促成的結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