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她還聽見他們争論，今天就長到了一起.
不是單純的黏合，而是完全生長融合，它的主軀體趴在地上，幾個腦袋似乎還有意識，能感覺到痛苦，它們在嘶吼，哀嚎，哭泣，始終沒能踏進姜栖的房間一步。
不在同一個空間，自然進不來。
姜栖面無表情地瞬移到外面，血肉組合成的怪物身體一轉，跟着她跑到樓梯上，然後她回過頭，一道刺目的閃電從手中竄出。
“啊！！！”
怪物身上的腦袋發出不同的尖叫聲，揪心程度能讓人理智直降。
可站在這裏的人是姜栖，理智不可能因爲一個小怪下降。
焦糊味混着膿液的惡臭形成一種極其怪異的氣味，姜栖看着地上那一團被雷擊燒得焦黑的肉塊還在一下一下地抽痛，微皺着眉回到自己家。
塞爾斯城患病的人們第一階段是生病，
随着病情加重，精神受到影響，脾氣逐漸暴躁，可能發瘋出現極強的攻擊傾向，或有意感染未患病的人。
後一個階段就是她剛才看到的變異體，已經脫離NPC的範圍，升級爲怪物。
顯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完成升級，這幾天平民區擡出了不少屍體。
剛才那個東西占據主導地位的是一個人的軀體，剩下的部分有獨立意識，不能控制行動。
是身體素質和精神承受能力更好的人，才會蛻變成爲主體？
塞爾斯城中的病患難不成真是神罰？不然教堂裏雕刻的内容很難解釋。
姜栖躺下稍稍眯了會，她的家是分割出來的獨立空間，沒有她的同意，活物和死物都進不來。
夢境領域裏她的所有能力都會被限制，雷系元素不論，能夠限制她沒有完全掌控的空間規則的隻有神。
兩個小時後，天一亮，樓道裏便喧鬧起來。
那具燒焦的屍體引起來了轟動。
“這是什麽？太可怕了！他們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就知道神沒有抛棄我們！是主在保護我們，祂殺死了這個怪物！祂一定在跟異教徒召喚的邪神戰鬥。”
慌亂和激動的語調混在一起，門裏的姜栖默默把面包掰成兩半。
教會的神職人員很快來到現場，看見焦糊的屍體，他們清查了整片區域，向沒有患病的人們詢問昨天晚上的情況。
“我沒看清，隻看見樓梯那裏突然爆出一陣電閃雷鳴，比當時窗外天空中的閃電還要明亮，主庇護着我們！”黑發男子虔誠地比了個祈禱的手勢。
“這家住着的是誰？”身穿白色長袍的沈浩指着一扇門問，“裏面沒有人嗎？”
“是個年輕姑娘，她說自己身體不舒服。”男子恭敬地答道。
沈浩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朝手下的人說道，“打開。”
房門被打開，先進去的是戴着鳥嘴面具的醫師，然而簡陋卻整潔的房間裏空無一人。
“走吧。”年輕的神職人員下達命令。
不過，走之前他對平民們說道，“這間房子裏有邪惡的氣息，她可能是異教徒，如果發現她的蹤迹，務必上報給教會。”
能保持這麽幹淨，房間裏也沒有臭味，說明住在裏面的人沒有患病，那具屍體的死亡，明顯是玩家的手筆。
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和善的神職人員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城裏的人們對于異教徒簡直是深惡痛絕，即使是‘可能’，也足以定罪。
“什麽？她竟然是邪惡的異教徒!布勒太太一家變成這樣，都是她幹的嗎？”
“早就看她不像什麽正經人，難怪不敢開門！呸！”
“别讓抓住她!否則我一定讓邪惡的異教徒好看。”
姜栖看着這些人瘋狂打砸她制造出來的‘房間’，一點也不意外。
馬車内。
手下小弟疑惑地詢問沈浩，“就憑這些廢物，能抓到玩家嗎？”
“當然不能，那玩意可是被雷電打死的，這麽高的輸出，隻有她。”沈浩挑了下眉，“主教大人早就說了，她自己不現身，這個遊戲裏沒有人找得到她，那可是神之造物，她用技能打怪，壓根沒想藏。”
“那群蠢貨NPC，不過是玩玩而已，重要的是我們對外透露的消息，那三個人的身份都暴露了，那些被病痛折磨瘋的NPC，是多好的工具，都不需要用能力煽動他們，十幾萬人啊，還有一座城的兵力。”
“他們隻要敢殺一個，就廢了，不殺，那些NPC就是生化炸彈，病了更完蛋。”
“哥，我還是沒想明白，這座城裏的病真是神罰？您是主教大人的左右手，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手下谄媚地說。
“那是自然。”沈浩十分受用，“可以說是神罰，他們曾經爲了争奪‘神迹’而燒毀了一間大教堂，那些變異的怪物，可不就是因爲‘神迹’的污染，它們進不去純白教堂，放心。”
“那主教大人不是赢定了？”手下笑了。
“主教大人說了，她還沒出手，跟她玩遊戲不能大意，不過，隻要把那幾個人抓住，我們就占據了主動權。”沈浩兩腳一伸，跟在人前時判若兩人。
“我也開始喜歡這個副本了，如果沒有那些惡心的NPC。”
掌控權利的感覺，真的很好。
——
遊戲第十二天。
姜栖趁着夜色出去了一趟，路上所見，皆是人間地獄。
臭味充斥在空氣裏，碼頭的工作已經癱瘓，那裏是最嚴重的地方。
狹小的旅館和巷子淪爲蒼蠅跳蚤的地盤，有的旅館甚至找不出一個活人，屍體堆積成山無人收殓，沒死透的人就那麽被丢棄在屍體裏。
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因爲病痛而瘋狂的人，他們開始攻擊沒有患病的人，要将自己的病症傳遞出去。
在他們看來，沒有生病，就是異教徒。
這種情況已經向着富人區蔓延，城裏唯一的淨土就是教堂。
瘋狂的人們不敢亵渎教堂，他們被教會打成罪人，不能再進入教堂，隻能在廣場上祈禱。
“當你贖清身上的罪惡，病痛便會消失，變成怪物的人都是堕落者。”主教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