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璟昨天晚上在簡陋的屋子裏聽了整晚咳嗽和呻/吟聲，早上出來工作又發現好幾個人帶着病容，他感覺不太妙。
不管是不是遊戲内容，他在這個地方待着都不是上策。
訓練營招募的消息他聽說了，他必須離開碼頭。
另一邊。
小教堂内，就診的人們早已排起了長隊。
門外，士兵走過，鐵甲和兵器發出冰冷肅殺的聲音。
時微用方巾捂了捂鼻子，慢慢退到裏面。
今天來看病的人超過70%都是同樣的症狀，吐血，皮膚長出濃瘡。
這個地方根本不具備治療的條件，除非他們信仰的‘神’真會幫助他們。
——
姜栖下班離開面包店時，街道的氛圍很奇怪，巡視的士兵更加緊密，他們在盤查異教徒，普通人中間有看熱鬧的，還有擔心惹禍上身，匆匆離開的。
她住在塞爾斯城本地人和外來人口聚集的平民區，要躲避盤查很容易。
但這不是她的目标。
姜栖面容平靜地走過街巷，明天她休息，準備去副本信息中提到的教堂看看。
半路下起了雨，灰暗的烏雲籠罩着塞爾斯城，高聳莊嚴的教堂建築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路上的行人加快了腳步，雨越下越大，酒館裏悠揚的音樂傳到了雨中。
姜栖拿着傘走在陰暗的巷子裏，雲層中電光掠過。
她被人攔了下來，是兩個拿着磨亮的小刀的青年。
“我們不想傷害你，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臉上裹着一層污漬的青年看着姜栖傘下挂着的，沒有經過打磨的星石威脅道。
“我們需要錢給家人治病。”他的同伴渾身濕透，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冷的，手掌在微微顫抖，“把這塊石頭扔過來，我們馬上走。”
連成線的雨水從傘檐落下，濺起的水花打濕姜栖的裙擺，在這麽陰影肮髒的巷子裏，那塊石頭卻散發着美麗至極的微光。
這樣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平民手中，落魄貴族也不會經過這裏，她是走運，偶然得到的這把傘，不過看樣子，她不怎麽識貨居然沒有賣掉那塊石頭，
就算搶走那塊石頭，她也不能讓人抓捕他們，因爲她無法證明那是她的财産，青年這樣想着。
“第一句話，應該是我對你們說才對，讓開。”
姜栖向上擡了擡傘，貫穿天空的閃電正好從巷子上方劃過，映照着她冰冷的眸子。
兩個青年被她的眼神吓到，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冰冷的雨水從簡陋的棚窩中漏下，打濕肮髒的破布，男人緊閉雙眼，身上的膿瘡鼓起一串，最大跟拳頭差不多，皮膚被撐得透明，邊上還有一雙明亮幹淨的眼睛，纖細的身體躲在雜物後，是個女孩。
姜栖停下腳步，拿出一天的工錢扔給其中一個男孩，“這把傘和上面的石頭都不能給你們，這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東西。”
“當然，我一天的薪酬也不白給你們。”
“你需要我們爲你做些什麽嗎？”青年生怕姜栖反悔要把錢拿回去。
“隻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姜栖淡淡地說，“他的病多久了？生病前接觸過什麽東西？”
“三、四天了，從發現身上長膿瘡的時候開始。”青年老實回答，“沒有接觸過什麽東西，我們就住在這裏。”
姜栖看了他們一眼，轉過身，走之前說了句，“最近很多人都病了，你們請不起醫生，現在租馬車去小教堂也來不及了，不如帶着女孩離開。”
街道兩邊的房屋裏都亮起了燈，窗戶裏散發出溫馨的暖黃色光芒，外面，雨水正沖刷着路面的污穢。
牆壁後，穿着灰色麻布上衣的男子被同伴拽着走了十幾米。
“你幹什麽，怎麽不跟了？”男子小聲說。
“你找死嗎？”同伴壓着嗓子，“那可是S+戰力的瘋批玩家，你真以爲她沒發現你？那把傘是半路拿出來的，看你想幹什麽而已，你再跟，一會就要橫屍街頭。”
“他說的沒錯。”姜栖不急不慢地從前面走出來，“所以你們想幹什麽？”
男子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驚慌地往後退，“别誤會，我就是看見個疑似玩家，跟着看看有沒有别的發現。”
“我是第一商會的人，跟神之信使沒關系。”同伴趕緊拿出商會信物。
“最好是這樣。”姜栖微笑，
“你們第一商會進來的隊伍，如果有人拿到比較好的身份，我們可以談談合作，我知道你們隻會選擇赢的一方，你們可以考慮下，不合作沒關系，不過，最好不要阻礙我。”
隻想通關的隊伍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要下場，她也不會留手。
第一商會消息那麽靈通，進這個副本恐怕不隻爲了通關的獎勵。
玩家點頭，“我找到他們後，會傳達你的意思。”
姜栖撐着傘轉身離開，走到離家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她收了傘小跑回去。
拿鑰匙開門的時候，聽見隔壁鄰居在抱怨。
“我們都以爲他死了，正在想這麽點報酬，還要清理那麽惡心的屍體，準備去擡他的時候，居然睜開了眼睛！他還活着，吓了我一跳。”
“哈哈哈你太膽小了。”爽朗的笑聲響起“這都把你吓得摔在地上。”
“你沒看到，那個人有多恐怖嗎？不知道在哪裏傳染的髒病。”
“他一定不是個虔誠的信徒，隻有犯了錯的人才會得病。”年紀略大的聲音傳來。
姜栖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這個城市裏确實有種恐怖的症狀在人群中蔓延，不知道從何而來，介于這個副本的難度和名稱，這件事一定沒有那麽簡單。
疾病的擴散和教會的權威息息相關，這是第一階段，起碼要持續二十天。
目前她周圍還沒有人因此死亡，生病的人倒是不少。
她要離開這裏，護衛隊訓練營是行不通了，這座城裏的士兵隻有男性。
教會，預料得沒錯的話，吳德在那裏。
姜栖打開陽台門，靜靜地看了一會雨景。
遊戲第三天，淩晨被鄰居家翻箱倒櫃的撞擊聲和急切的哭喊聲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