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塊土地的領主,也無權反對。
姜栖拿出木闆生火,分次把桶裏的水燒開存儲,然後再次拎着木桶出去打水。
這種古老的城市,飲用水源一旦被污染就是特大災難,提前做些準備會比較好。
回來的路上,天已經完全被黑暗覆蓋,銀色月光落在尖塔型鍾樓頂端,遠遠看去熠熠生輝。
而在平民區,污水橫流,潮濕、難聞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碩大的老鼠在街巷中穿行,遇到人也不會避讓。
姜栖回到家,把所有事情處理好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平民住宅區晚上很安靜,從陽台看過去一片漆黑,除非必要,否則不會有人這個時間往外跑。
姜栖檢查門鎖,回到卧室熄燈睡覺,明天她還需要工作,淩晨五點前就得起床。
透過窗簾照進屋子的月光逐漸暗淡,雲層遮擋了天幕。
塞爾斯城的另一邊,富人區。
吳德坐在燈火通明的宴會中,手裏拿着色澤清透的白葡萄酒,身上穿着華麗而莊重的袍子,手杖上的寶石在燈火下閃閃發光,來往的貴族都在跟他打招呼寒暄。
“主教大人。”
吳德臉上挂着平和的笑容點頭示意。
他在名利場,無論遊戲還是現實,都可以得心應手。
“我開始喜歡這裏了。”吳德微笑着對身旁的青年說道,“上次在那邊沒找到她,這次,我們手裏的權利更大,隻需要遵守這座城的法令。”
而這座城的法令,不是用來約束神職人員的。
“教宗大人那邊.”青年有些擔憂。
“他和孟明有約定,不在那邊動她的人,到了這裏,按遊戲規則解決問題。”吳德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姜栖不好對付,她的人可沒有她的本事。
教會在這座城裏就是權利的象征,隻要讓他找到任何一個,他就可以把他們送上處刑台。
——
遊戲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姜栖就起來了,公共洗漱區都是忙碌的人們。
更多人選擇在家裏洗漱,然後打開窗用最簡單的方式處理髒水。
姜栖迅速把自己收拾好,離開時,她注意到有個人表情不太對。
那人仿佛失了神的遊魂般往裏走,臉色不像健康的正常人,皮膚顔色也不太正常,好像還粘着一層液體。
突然,他吐出一口帶着血塊的紅色血液。
“你怎麽了?沒事吧?”有人上前詢問。
那人強撐着擦掉嘴上的血迹,“我沒事。”
姜栖拿着自己的東西快步離開,從NPC的對話裏她了解到對方是碼頭的長工,爲了保住自己的工作,病了也得堅持。
本來打算在集市上随便買點食物做早餐的她放棄了,黑麥面包雖然硬,但至少經過高溫烘烤比較安全,集市上的食物,她都不知道别人是在什麽樣的環境做出來的。
路過飲用水源,姜栖偏頭看了一眼。
早上來打水的婦女和孩子,水質看起來沒什麽變化,還算幹淨,但水源污染很多時候肉眼看不出來。
面包店的工作周而複始,枯燥且勞累。
對她來說這份工作最有價值的莫過于,食物和情報的獲取。
一起工作的女性們會在一起聊天,她對塞爾斯城的初步了解就來自于此。
“今天早上街區死了個流浪漢,他的所有東西,包括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拿走了。”
“是搶劫嗎?這可是重罪,主會懲罰那些作惡的人。”
“不,不是搶劫,好像是病死的。”
“真可憐。”一個圍裙沾着黑灰的婦女說道,“聽說護衛隊訓練營開始招募了,如果能在那裏通過嚴苛的篩選,就有機會得到一份體面的工作,說不定還能成爲一名騎士,我的兒子想去試試。”
褐色頭發婦女端着磨碎的谷物從她身邊走過,“不是我打擊你,城裏所有自由平民都有報名資格,但我們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怎麽跟那些有專業指導的貴族少爺們比?我領居姐姐的兒子,就是在訓練營中受傷,最後死了。”
“我也勸他不要去,安安穩穩地找個活,但他說,想爲自己賭一次,我實在攔不住。”
姜栖聽着她們的話若有所思,“教堂也會向護衛隊訓練營一樣嗎?”
她臉上露出虔誠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希望能離主近一點。”
“那可不容易。”褐色頭發婦女回答,“你沒有在修道院學習的經曆,也看不懂教堂的典籍,隻是每周去教堂,這是不夠的,除非你得到神的指示和偏愛。”
聽起來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這種位高權重的頂端職業果然都會被壟斷。
“看得懂典籍是不是就有機會成爲主的仆人?”姜栖繼續問。
“是的,但典籍裏都是晦澀的古文字,沒有幾個人能解讀,你還是繼續烤面包比較現實,别想着神聖的典籍了。”
姜栖點了點頭,端着盤子出去用一半的錢把自己剛烤的27個面包買了下來,店裏管事的都驚呆了,一般的家庭一次也不會買這麽多面包。
“你突然買這麽多面包幹什麽?”
“我家會有幾個親戚來暫住,在他們找到房子之前。”姜栖面不改色。
對方點了點頭,如果是好幾個親戚,這些面包也就隻能吃幾天。
“真是個傻姑娘,其實你可以去集市上買便宜的面包給他們。”管事的搖了搖頭,用一種看大冤種的眼神看着姜栖。
“瑪麗今天不上班,等下客人多起來,你到前面頂會。”
“好”
姜栖話還沒說完,便聽見街上一陣氣勢洶洶的聲音,人群中有穿着盔甲的士兵,穿着長袍的神職人員,看服飾品階還不低,竟然還有個騎士。
“怎麽了?”姜栖略帶好奇地往外望。
“聽說城裏出現了異教徒,準備清查呢,現在才剛剛開始。”邊上買黑面包的客人說道。
“小教堂免費看診那裏很多人都病了。”
“是異教徒幹的?”姜栖繼續問。
“不知道,這個事情可不敢随便說。”客人抱着面包轉身離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