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璟看着成堆的貨物,沉默了幾秒,努力保持情緒,木着一張臉開始搬運工作,邊搬邊在心裏罵,尤其是看見遊戲給他的人物信息後。
什麽來到城市闖蕩,爲了支付房租和保住工作而努力,有時候還會去拾荒。
姜栖不是說他在遊戲裏兇名遠播嗎?就.穿個麻袋去拾荒?
“什麽垃圾遊戲,每次都是這麽操蛋的身份!這麽大個城市,超過十萬的人口,60個玩家就我最倒黴?”
他現在一天不工作就得餓着,随時有可能被房東趕出去,上哪找線索去?
而且碼頭還有人員最密集的地方之一,隊友來找他都不可能找到人。
除非哪個隊友拿到什麽特别牛皮的身份。
遊戲又怎麽可能把這麽大的優勢給他們?
“船一會就要開了,還有那麽多貨沒搬上去,動作快點!是不是沒吃飯?”監工大聲吼道。
可不是沒吃飯,杭璟搬運貨物的間隙都在觀察碼頭。
這裏一天會有很多規格不一的船隻來往,船身都是木頭,設備看起來比較原始。
搬運貨物的工人都是男性,最小的看起來才14、5歲,年紀大的頭發全白也在幹活,每個人都頂着長期日曬變黑的皮膚,身體偏瘦,手臂幾乎就是一層皮包裹着肌肉,扛着貨物揮汗如雨。
休息的時候,大家的食物都是最廉價的黑面包和生水。
碼頭很繁華,船隻來來往往,但底層工作者中間卻沒有繁華,隻有混合汗味,臭味的氣息和人間百态。
搬運工的薪酬不高,隻夠維持生活,這樣一份工作在碼頭上都得搶着幹。
一直到天黑,杭璟總算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這個副本的玩家數值都不低,幹一天活也還好,但體力消耗大餓得也快,
搬運工的薪酬都是日結,他算了一下自己能夠買到什麽食物,最多隻有黑面包加一片薄薄的烤肉。
不留點錢,如果明天碼頭沒有這麽多貨搬運,他可能會露宿街頭。
他就沒在遊戲裏這麽慘過,挖礦至少包住,碼頭唯一的好處就是什麽人都有,能讓他快速收集這個城市的信息。
杭璟離開碼頭的時候,突然,一個男人猝不及防地倒下,周圍的人見狀都走上去查看,杭璟沒靠太近。
男人臉色不太對勁,進的氣少出的氣多,像是病了。
這個副本背景裏的醫生都是神職人員,他們每周會在小教堂給平民免費看診,沒有系統性的醫療知識,能不能好全看命,不被稀奇古怪的方法治死就不錯了。
杭璟看着男人被擡走,收回目光,繼續向外走。
碼頭外的街道極其熱鬧,半條街都是酒館,裏面的客人也都是在碼頭工作的底層平民,賺的辛苦錢,偶爾會來喝杯便宜的麥芽酒消遣。
再往裏走,充斥着刺鼻味道的巷子裏,是等待客人的女人,這裏什麽聲音都有。
杭璟被人攔住了。
“要進去休息下嗎?”對方打量着他,露出風情又暧昧的笑容,“是你的話,今天可以不收錢。”
“不了,不了。”杭璟擺擺手,走得飛快。
這裏的人都是爲了生活,有時候也會發生一些暴力事件,他在碼頭上聽說,‘他’曾經幫過她們一次。
杭璟住的地方在後面的後面,是這裏最便宜的住宿,按日結算。
裏面甚至連張床都沒有,鋪在地上的草就是床。
“好好好,這麽玩是吧,逼我去劫富濟貧。”
去富人家随便偷件被他們遺忘的飾品,他都能離開這裏。
【按照塞爾斯城治安法令,偷盜要砍去雙手,搶劫要上斷頭台,請玩家遵守法令,否則你将被抓捕。】
杭璟憋了半響,說出了一種植物的名稱,草。
什麽意思?玩家強制性遵守法令,他要擺脫現狀,就得像方原在礦場時一樣,用符合副本規定的方式去玩。
他覺得這破遊戲在針對他們,玩家身份不一樣,優勢有強弱的時候,這種設定就是壓制。
搞不好神之信使那群人就在教會裏。
——
另一邊。
姜栖提着水桶往回走,她一隻手能很輕松拎起的水桶,還得裝出有點吃力的樣子,免得太顯眼。
這裏每扇窗戶後面,都有可能站着一個玩家在窺視,守衛水源的士兵也有可能是玩家。
這個副本前期最麻煩的是,玩家必須遵守法令,且不能殺死惡意值95%以下NPC。
意味着,身份比她高的玩家,可以利用這點給她帶來非常大的麻煩。
姜栖不想冒險。
後面,剛取到水的男子對同伴說,“水怎麽有點混,能喝嗎?”
“應該沒問題吧。”同伴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剛才有人直接喝了,城市的飲用水源是重中之重,都有24小時輪班看守,就算後面會出問題,也是後面,第一天水就不能喝,還玩個屁,隻有富人家才有專用的水井。”
“你說的有道理,白天人多眼雜,晚上我們再來兩趟。”
說着話的時候,旁邊有個人咳着嗽走過,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正常。
兩人當即對視一眼,遠離了那個人。
“靠,這地方的生活環境那麽髒,不會是什麽傳染病吧?我可聽說過黑死病。”
“不一定,等級這麽高的副本,隻是傳染病就不夠看了。”
姜栖走在樓道裏,耳邊都是鄰居家傳出來的聲音,哭鬧的孩子,暴躁的男人還有生病的人,他們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明天是教會看診的日子,咱們早點去,最近活少,薪酬降低,還是不租馬車了。”
“嗯,感謝我主的恩賜,讓我們也能得到救治。”
姜栖頓了頓,拿出鑰匙打開房門,點燃桌上的煤油燈照明。
白天她打聽到,城裏除了最大,最恢弘的白色教堂,每個區域都有小教堂。
此外還有一間被燒毀的大教堂,就在白色教堂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