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看向屏幕上幾張直播間封面照片。
裏面有穿着清涼，顔值身材頂級附帶才藝的男女，也有吃播和搞密室逃脫的，帶貨的，旁邊顯示的曆史數據看得人眼花缭亂。
副本世界裏，直播貌似占據着人們生活相當重要的比例，這個行業的競争也非常殘酷，每個人都在往死裏卷。
屏幕再次轉換，姜栖看見其中一個直播間，标注的等級低，排名也在倒數。
鏡頭下各種各樣的食物堆積成小山，顯得油膩又惡心，面容憔悴的主播看都不看手上的食物，一股腦地抓着往嘴裏塞，兩頰被食物撐的鼓鼓囊囊，仿佛要爆開似的，
即便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麽，但他眼睛裏滿是焦急和痛苦。
彈幕上卻是一片讓他再吃快點的聲音。
【什麽啊跟個傻X一樣，你這個速度要什麽時候才能吃完。】
【效率這麽慢，沒意思，你不如找個廠打螺絲。】
【走了走了，取消關注。】
邊上PK的是個皮膚黝黑的瘦小青年，捧着一堆蟲子，鐵鏽般顔色的身體，數不清的黑色的腳，對着鏡頭張開嘴吃下去。
人氣瞬間猛漲。
【老鐵666】
【還是老哥猛，禮物送了。】
還有另一個直播間，是16樓的男主播在跳脫衣舞，确實有兩下子，不停在感謝榜上的富婆姐姐。
西裝男和善地看向他們，“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你們今天第一天入職，可以先适應一下節奏，但直播時長必須夠，人氣也會算在排名裏。”
說完，身後的屏幕出現他們幾個人的頭像和名字，以及數值爲0的人氣。
“10樓往上是直播間，底下沒有了嗎？”站在最邊上的衛衣男劉鵬問。
“底下是我們搭建的各個場景的室内遊戲直播，隻有指定的主播可以使用。”西裝男笑容不變。
“如果人氣墊底，就一直在10樓直播？”姜栖淡定地問。
“人氣低迷會被淘汰，直播間的資源很珍貴，不可能給沒有收益的主播白占着位置。”西裝男表情晦暗，“如果沒有别的事情，你們可以去自己的直播間了，就在D區。”
房間裏六個人，隻有朱志勇，劉鵬臉上挂着躍躍欲試的表情，率先走出房間。
姜栖收起合同向外走的時候，不經意跟對面挑染幾縷粉色頭發的女生對視一眼。
她好像是叫時微。
姜栖側目看向屏幕上的名字。
時微站在門邊餘光打量姜栖一眼，徑直離開。
“啧，怎麽是她。”杭璟雙手插兜跟姜栖一起前往D區。
姜栖：“你知道她？”
“聽說過，命運審判最近剛到的第二梯隊的新生代戰力，也算小有名氣，擅長一擊必殺，另一個男的不認識，他們看起來不像隊友。”
時微從頭到尾和那個玩家都沒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杭璟走到屬于自己的直播間外沒進去，而是跟着姜栖走進她的直播間，看着狹小空間裏幾面白牆和單人床邊的設備，
這個地方跟牢房最大的區别可能就是隔音好，在裏面把音樂放到最大蹦迪一整晚，外面都聽不到什麽聲音。
“你打算怎麽辦？還真要給他們直播？”杭璟想起剛才看見的那些，爲了人氣求爺爺告奶奶，連命都不要的人。
他甯願坐牢踩縫紉機，也不想在這幹什麽見鬼的直播。
進來前以爲是大逃殺遊戲直播，結果居然是真直播？！
“賣身契都簽了，不直播能怎麽辦？”姜栖坐下看着已經調試好的設備，房間下寫着她的名字和上播按鈕，“NPC不是說了時長必須夠。”
“不是，播什麽？我什麽也不會啊。”杭璟有些煩躁地看着這個地方，過了幾秒，轉向姜栖，“還是說你會上才藝？”
姜栖習慣性地輕點桌面，“不會，我一個守陵園的給他們直播擦墓碑嗎？我倒是沒問題，可這裏沒有場地。”
杭璟：.？？？
你不會你這麽理直氣壯?!
“第一天又不要求人氣，挂着找線索呗，這裏上百個直播房間從白天到晚上輪流播，線索隻有可能在直播裏。”
“人氣最低的在10層，那更低被淘汰的呢？”杭璟示意她看屏幕上的人氣排名。
單10層就有幾十個主播，中位數人氣值十幾萬，他們拿頭去追趕嗎？更别說26層上億的人氣值，再往上他們都看不見直播内容，提示高級VIP才可進入。
“大概在底下。”
姜栖點了幾下屏幕，上面是人氣增長最快的幾個房間，色調以灰暗的黑色爲主，跟其他直播風格截然不同。
優雅的音樂中主播正處理着人體零件，彈幕一片叫好聲和特效誇張的禮物。
【又到了我最喜歡的環節！】
【每天就指着這個直播下飯。】
【下次能不能來個狩獵環節？】
【提議下次能不能來點更刺激的，總是一個套路看膩了，隔壁666号研究做人偶，手藝确實好。】
“謝謝親的提議，我會認真考慮。”主播站在竈台前微笑着回應，“贈送小心心有機會抽獎，獲取跟主播共進晚餐的機會哦。”
姜栖又切到位于26層的666号，西式風格房間裏，擺放着一排姿勢各異的玩偶，
玩偶們穿着漂亮的衣服，臉上露出恐懼的眼神，引線每動一下他們臉上就會出現痛苦的神色，血珠順着往下流。
這些玩偶都是人，邊上還有兩個人爲制造的畸形玩偶，臉皮縫着一半男一半女，肢體像蜘蛛腿立在地上。
“按照你們的要求制作了新的玩偶，你們看怎麽樣？”
【看得出來這次制作技術有所改進，别墅遊艇送了，我有個新的想法，下次要不做個天使？】
【卧槽！還是榜一大哥有主意，想看+1】
還有15層，用刀在自己身上作畫的人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從10層升到了15層。
“這種拿命去直播的堅持得了多久。”杭璟說道，“人氣上去了也沒用，她和剛才墊底那個吃播一樣不是自願的。”
姜栖指着人氣排行，“合約寫了人氣不達标就要按照甲方的安排調整内容，這裏的觀衆偏向獵奇和恐怖的内容，正常直播累死累活也隻能堅持得久一點，你覺得做玩偶的‘原材料’哪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