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妨事,可以叫跑腿鋪子給咱們送來。”劉夫人道,“若是想吃剛剛烤出來的,便叫人在院子中架上火,稍微熏一下。”
“不過,最好的還是能去店中吃,剛剛烤出來的味道,還是更好的。”劉夫人道。
這一點,李慕慕早有考慮。
忘憂小憩還好,因環境好,許多貴族女客也願意去忘憂小憩用飯。
但許多官宦人家如劉翰林家中,雖品級不算多麽的高,但家中女眷也都是出自勳貴或是書香世家,向來清雅講究,并不怎麽願意去顧家小吃那嘈雜又複雜的環境中用飯。
自從跑腿鋪子在京城開起來,大部分從顧家小吃和顧家炸雞訂購吃食的客人,反倒是以大戶人家居多。
雖然府中下人衆多,但各有自己的活計要做。
平時隻打發自己手下一兩個人出去倒還好,若遣出去的人多了,府中人手未免不足。
要吃的東西多,人少了不夠用,人多了過于高調。
還不如請跑腿鋪子将自己需要的都送來。
因此,這次推出烤串,李慕慕也已經與跑腿鋪子那邊提前說好了。
客人若想在家中食用,但又擔心烤串在途中涼了,送到家中的味道不若在店中那麽好吃。
顧家小吃可提供碳爐。
李慕慕特找鐵匠打了小型的烤架,比鋪子中的烤架要小上許多。
顧家小吃也可提供碳火。
隻要多加一些購買炭火的錢,并且交一些烤架的押金。
第二日跑腿鋪子的夥計會過來收烤架,同時退押金。
當然,若府上有合适的碳火,也可無需購買顧家小吃的。
碳火并非購買的必選項。
李慕慕将這番打算與劉夫人說了,“是以便是不想去店中用,想在自家中環境更好些,我們鋪子中也可提供小一些的烤架,夠一家人食用了。鋪子中的烤架要大一些,因是要滿足全鋪子的客人食用。”
“你這辦法好。”劉夫人道,“無怪你生意做得好,早早地便将事情想的如此周到,想到了人前,而非等真正出了問題再來想辦法。”
“劉夫人謬贊了,其實也非一開始便如此。”李慕慕道,“隻是生意做得久了,遇到的事情多了,那時候也是出現了問題才想辦法解決的。但是經的多了之後總能積攢一些經驗,是以才能提前先想到一些。不過總還是免不了會遇到自己沒想到的事情。”
“待你們鋪子賣烤串那日,我們先去看看,若有位子,就在店裏吃,若沒有,咱們就叫跑腿把烤架和烤肉都送到家去。”劉夫人笑着說道。
劉翰林和劉夫人吃了個痛快,可憐劉子正之前晚食用了不少,吃的是七八分飽的過來。
腹中餘下的空間不多,再加上人小,本就飯量小,吃的便更少了。
現在正處于一個肚子飽了眼不飽的狀态。
隻是實在是吃不下了,隻能眼巴巴的看着。
不過好在劉夫人說了,待顧家的鋪子上了烤串,便去吃。
隻要再等五日便好。
晚上送走了劉翰林一家子,顧家衆人便在花園尋了一處亭子坐着喝茶消食。
顧母扇着扇子道:“沒想到那位劉夫人倒是個不錯的人。雖未深交過,可今夜觀她言行,是個進退得宜有矩的,渾不像那老夫人說的那般。”
“劉家的那位老夫人,我亦有所耳聞。”李慕慕道,“在京中的聲名不算好。劉家剛搬來京城時,劉老夫人對京中不甚熟悉,還知收斂。”
“待時日長了,在京中也識得不少人家,加之對兒媳不滿,在京中沒少說過劉夫人的壞話。”李慕慕道,“起先别人還信得幾分。可随着劉夫人在外走動,對于婆母所說也不多做解釋,隻用言行證明自己爲人。”
“而劉老夫人又說的過于多了,多說必然多錯,有些地方與她前頭說的對不上,再加上劉夫人做得實在是好,與劉夫人交往久了,越發知曉劉夫人的人品,便對比出劉老夫人的人品了。”李慕慕道。
“我也覺出來了,起先跟那劉老夫人聊天,覺得她一點兒沒有那些貴族老夫人的架子,看着是個挺樸實的人,因此我還挺願與她交往。”顧母道,“隻是時日久了,她開始與我說劉夫人的事情。”
“關夫子說有句話是家醜不可外揚。便是家中有什麽不好,也沒有随意與外人說的道理。我也覺得她說的不妥,便沒有附和。”顧母有些慶幸,“幸虧我沒有多說什麽。”
“娘,我今日跟你說這些,就是讓你知道一下,我也是才剛剛聽說不久,多的咱們便不說了。”李慕慕道,“今夜劉大人同劉夫人才特來咱們府上道歉,轉頭咱們便說起他們家的閑話,實在是不好。”
“不說了,不說了。”顧母忙道。
衆人便閑聊起來,顧父又問了下李慕慕在鋪子中賣烤串的詳細打算。
夜裏,李慕慕同顧尚卿回房。
明明現在都沒有什麽事情可操心的了,隻如以前那般想着生意便可,但李慕慕總覺得心不安,有一種自己遺漏了什麽事情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遲遲睡不着,躺在床上都不踏實。
李慕慕眨着眼睛,看着紙糊的窗外的一片漆黑。
紙糊的窗隻能微微透出一點兒光。
但這個時代外頭沒有路燈,僅靠那點兒月光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反倒是透過窗紙看外頭顯得更加漆黑了。
就在這時,李慕慕突然想到,她爲何覺得不對勁了。
李慕慕猛地坐起來,心跳突突加快。
因李慕慕一直未睡着,因此顧尚卿也一直未睡。
隻是感覺李慕慕方才應是不想被打擾的,才一直未出聲。
此時李慕慕忽然坐起,顧尚卿便也跟着坐了起來,“怎麽了?這是忽然想到何事了?”
“你記不記得,之前蘇芷兒說的預言?”李慕慕道。
其實李慕慕想到的是書中所說,聖人會突發重病,太子不知何事惹怒聖人被廢。
就在朝中都以爲大皇子要起勢之時,大皇子卻也被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