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父皇很是欣賞那位顧家的三夫人。”大皇子看向太子,“好像是那位甯遠将軍的夫人吧?”
“便是向朝廷進了方便面配方的那位。”太子點頭,“父皇對她的評價很高,說她是極具智慧的人,有遠見,見的從來都不是眼前的這點兒利益。”
“甚至還說,大熙女子不爲官這一點有些不好,甚至還想試着推行改革,讓女子也能參加科舉,也能爲官。”太子道,“父皇雖未明說,但孤覺得,父皇是因顧夫人的才華,才想到了這些。”
“他希望女子能夠爲官,更希望顧夫人能夠爲官。而且,也正是因爲看到了顧夫人,更加了解到女子中也有大才華,大韬略之人。爲官不應隻限于男子。女子也有心爲國爲民,做出一番貢獻。”
“我聽聞,這位顧夫人還同李懷林大将軍的孫女,那位有名的李小姐,尚将軍的夫人,還有左同知的夫人,一同開了忘憂小憩,便是爲了給女子們提供方便。”
“除了客人隻面向女客,不接待男客之外,從掌櫃到廚師,到侍者,也都是女子。”三皇子道,“聽說她們開忘憂小憩的初衷,便是許多館子裏,男客說話每個把門的,女子又多容易被騷擾,所以即使館子中的飯菜有名的好吃,女子便是想吃也不方便去,甚至可能這輩子連道想吃的菜都吃不着。”
“所以她們才特意開了忘憂小憩,隻招待女子。”三皇子道,“而掌櫃、廚師和侍者,都是從慈幼莊、慈幼局的孤兒中挑選合适的女子,讓她們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她們便是想先從這種細微之處做起,慢慢的改善女子的地位與生存環境。”三皇子道,“即使她們這一代做不完,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受她們的影響,繼續做下去,這樣總有一天,女子的地位和生存環境都能得到改善。”
“這位李小姐……當真是不錯?”大皇子一邊說着,尾音上挑,看着太子。
“你看孤作甚?”太子被他看的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記得當日賞花宴,你選中的也是那位李小姐的畫。”大皇子似笑非笑的說。
“皇兄在孤這裏提提也就罷了,出去可不好再說。莫累了人家姑娘的聲譽。”太子說道。
大皇子笑眯眯的點頭,“自然,我也隻在你這兒說。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如此在意一個女子,包括她的聲譽。”
若是以往,太子從不記得哪個女子是誰,又怎會去關心對方聲譽?
“二位哥哥。”三皇子苦着臉朝他們拱手,“皇嫂的事情咱們日後再說,先幫我想想若那炸雞賣完了,我該怎麽辦?”
“我已經晚了兩天沒給父皇送了,若是再晚下去,我……”三皇子苦着臉說,“怕是父皇都不想再看到我了。”
太子被三皇子前一句話說的,都沒心思想三皇子下場如何了。
“什……什麽皇嫂……”太子耳朵隐隐有些泛紅。
大皇子笑着說:“老三你可别再刺激太子了,不然他總想着太子妃的事情,哪還顧得上給你出主意。”
“你們夠了啊。”太子實在忍無可忍的說。
“走走走。”太子道,“咱們一塊兒去顧家炸雞看看去,要是真沒有,便去顧家讨個人情。”
三皇子不好意思地說:“你們都去?那這人情是不是有點兒大了啊。”
“去看看再說吧。你現下沒心情喝酒,我們也沒心情。”太子道,“把這事兒解決了,咱們再好好喝就是。”
三皇子拱拱手,“都是我想的不周,還累得二位兄長也無法好好用飯。”
“沒事兒。”大皇子捏起一塊雞腿,“我拿着路上吃。”
太子瞧見,也拿了帕子,包住一隻雞腿,“那便在車中吃。”
三皇子見狀,也如此做了。
于是三人在車中,一人捏了一隻雞腿啃。
三人到了顧家炸雞,果然炸雞已經賣完了。
而黃有德也已經不在顧家炸雞。
三皇子猜測黃有德可能是因爲買不到,所以回去複命了。
三人便又去了顧家。
三皇子下車,去敲了門。
來開門的正是聖人給顧家安排的管家,姚興才。
姚興才還真認識三位殿下,見三人一起登門,驚訝道:“太……”
太子止住他,“在外不必多禮,以免引人注意。”
姚興才便默默地朝三人行了禮,趕忙請三人進來,又與三人道:“剛剛三殿下身邊的黃内侍來了。”
可見聖人對李慕慕之欣賞,在顧家沒搬來時,便特地派了姚興才過來管理府上事務。
這姚興才是潘倫赤的徒弟,被指派給顧家當管家之後,潘倫赤特地與姚興才說:“聖人對顧夫人很是欣賞,且顧夫人爲朝廷貢獻,得了聖人的嘉獎。”
“而且以顧夫人這等人才,以後推出的東西越來越多,肯定有越來越多的東西能夠爲朝廷所用,所得的嘉獎越來越多。”
“且顧将軍,年紀輕輕,屢立軍功,升的也快。同李大将軍和尚将軍的關系好,現在是穩穩的李大将軍一系的人,日後前途亦是不可限量的。”
“你去了顧宅,不隻不是埋沒,反倒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潘倫赤道,“況且,在宮外怎麽也比在宮内好。”
“自由些不說,也沒有宮内諸多危險。”潘倫赤也算是跟姚興才說了肺腑之言,“我這輩子是沒指望了,隻希望将來能得個善終,出宮安度晚年。”
“宮中多少人能盼着到了年紀便放出宮去。在宮中汲汲營營,除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便是多賺些錢,那些宮女盼着到了年紀出宮去,做些小營生,也比在宮中強。”
“師父,我都知道。”姚興才低聲感激道,“也知道這是師父給我争取的機會。”
姚興才朝潘倫赤跪下,“師父,我不在宮中,盡管您已身爲大監,可在宮中依舊要小心。待您将來出宮,徒弟給您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