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尚将軍和顧尚卿又去了大理寺,找陸正安了解了情況之後,顧尚卿提出來,“陸大人,我們可否看一看蘇芷兒的牢房,之後再去找蘇廣成問話。”
“當然可以,兩位将軍請。蘇芷兒的牢房我們已經檢查過許多遍,二位若是能找出什麽線索自然好。”陸正安便親自帶着二人去了蘇芷兒的牢房,“現在唯一算得上是線索的,便是牢房被劈開的鎖。牢房的鎖是鐵制的,能劈開那鎖的兵器,也着實鋒利。我們已經交給工部去看,看能否判斷得出是用什麽兵器砍斷的,說不定能從中查出些什麽。”
顧尚卿心想,那一會兒還得去工部一趟了。
他們到了蘇芷兒的牢房,牢房的門上已經沒了鎖。
鎖被送去工部了。
顧尚卿打開門,先進了牢房,尚将軍跟上,最後是陸正安進去。
顧尚卿和尚将軍分頭在牢房中仔細的觀察。
牢房不大,因此搜查起來并不算麻煩。
牢房内堆着一些幹草,勉強能給犯人當床來使用的。
地上的幹草堆很淩亂,牆上還有鞋尖的印子。
陸正安道:“經我們檢查,蘇芷兒不像是自願走的,應是被抓走的。”
“被抓走之前也試圖掙紮過,但牢房太小,她沒處躲,掙紮也掙紮不了幾下,就被帶走了。地上的幹草淩亂,保持着原樣,我沒讓人動過。”
尚将軍點頭:“在這方面,陸大人自然是專業的。”
“牆面上鞋尖的印子,我們在檢查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陸正安道,“隻是隻有鞋尖一道似月牙的印子,不論是鞋的大小,鞋底的紋路,都沒有,無從判斷。”
顧尚卿點着頭,但還是盯着牆上鞋尖印子不放。
“你看出什麽了沒有?”尚将軍看顧尚卿的樣子,便過來問。
顧尚卿指着鞋尖印子道:“将軍,你看這鞋尖的形狀,是否眼熟?”
“嗯?”尚将軍聽顧尚卿這麽說,便仔細看過去,“這鞋尖的弧度,似與咱們大熙的樣式有些不一樣?”
顧尚卿點頭,擡起自己的一條腿,腳抵在牆面上鞋尖印子旁邊的地方,“将軍,陸大人,你們看。咱們的鞋尖更圓一些,但牆上印子的鞋尖,則更尖一些。”
“我對現在市面上的鞋不大了解,僅是知道自己與身邊同袍的樣式,都是如此。”顧尚卿道。
有些文人愛美的,甚至還愛在頭上簪花。
他平時不關注這些,因此也不能排除現在是不是又流行了什麽新款式。
他們武将,平時還是一切以簡單舒适爲主。
陸正安還真是知曉現在流行的款式,他也是緊追時下潮流的。
“咱們的鞋一直是這種圓的鞋尖,沒有這麽尖的。”陸正安道,“保險起見,我這便讓人去京城各個鋪子裏去查詢一番,确定一下。”
“有勞大人。”顧尚卿道。
陸正安立刻派人去查,尚将軍道:“我倒是知道,還有人會穿這樣子的鞋尖。”
陸正安立即看向尚将軍。
尚将軍對顧尚卿說:“你是不是也想到了?不然也不會提及鞋尖的事情。”
顧尚卿點頭。
陸正安忙說:“還請兩位将軍解惑。”
尚将軍道:“突厥人的鞋子,與這個印子較爲符合。”
陸正安一震,忙道:“二位将軍,非我推卸責任,隻是我大理寺大牢向來是嚴加看管,無人敢懈怠的。”
“大人莫要誤會。”尚将軍道,“突厥有心算無心,若真是他們做的,誰也沒想到他們會打蘇芷兒的主意。”
“突厥人在京城的這些時日,安分的不像話,我們時刻都在戒備他們會突然鬧出什麽事情。”尚将軍道,“一直到他們離開,都未生事,實在不是突厥人的作風。若說這件事情是他們幹的,是有八成的可能。”
“否則他們安安分分的走了,還真是奇怪。”尚将軍道,“隻是,若查出真是突厥人幹的,那他們到底是如何進來這大牢的,确實是要好好查了。以提防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會否……裏頭還有突厥人的奸細?”尚将軍道,“不論是哪一方面,都要嚴加查看才好。”
陸正安正色道:“陸某明白,我這就去給他查個清楚!”
這事兒是聖人親自過目的,誰也不敢耽擱,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查清楚。
陸正安去查大理寺内部是否有突厥的滲透。
顧尚卿和尚将軍又去找了蘇廣成。
蘇廣成在牢裏,雖未再受過刑。
可以前錦衣玉食,住華府起高樓。
可如今卻住在逼仄陰暗又潮濕的牢房裏,老鼠蟑螂各種蟲子在地上爬。
隻有牆上那磚頭大小的窗口,光都很少照的進來,不見天日。
不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受盡了折磨。
此次再看蘇廣成,早已不成人樣了。
牢房的門鎖聲傳來,蘇廣成立即跪着求道:“放我出去吧,求求你們,放我出去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以後也什麽都不會說了。”
“求求你們,放我出去吧!”他也不求什麽官複原職了,便是隻做一個普通人,在外頭的日子也比在這裏強啊。
“蘇廣成。”尚将軍道,“你可知蘇芷兒不見了?”
“我知道……”蘇廣成讷讷道,“不不,我之前是不知道的,是今日陸大人跟我說,我才知道的。我不知蘇芷兒是如何不見的,這件事情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你不用緊張。”尚将軍也知道蘇廣成肯定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如今也不會在這牢裏了。
“不過,你可有什麽線索提供?誰如此想要把蘇芷兒帶出去?”尚将軍道。
蘇廣成仿佛聽不到尚将軍的話似的,看一眼顧尚卿,便往後癱坐,靠在牆上,“她說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什麽會跟顧尚卿成爲夫妻,什麽會幫我也一路高升,都是假的。”蘇廣成呢喃道,“都是她犯的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