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查一下也并不費什麽事。”蘇芷兒道,“若是沒有,便能證明父親所想,我所說的夢都是些無稽之談。可若是有,那就能證明我的夢是真的,然後能幫上父親更大的忙,不是嗎?父親也能相信我了。”
“好。”蘇知府點頭,“我便去查一查,如你所說,确實不費什麽事情。”
蘇芷兒一喜,又道:“若證明我的夢是真的,那父親能否不再将我關在府中了?讓我能自由出入,也能幫上父親更大的忙。”
“可以。”蘇知府爽快的答應下來。
他既然已經知道了顧尚卿的事情,那就不會再讓蘇芷兒有機會去上杆子的找那有婦之夫。
若證明蘇芷兒的夢是真,總要給蘇芷兒點兒甜頭,她才好繼續出力。
便是放蘇芷兒自由出入府中,但蘇芷兒能用的人手皆由他把持,便不怕蘇芷兒又鬧出什麽事情。
況且,若真證明蘇芷兒的夢是真。
将來三皇子得登大寶,他也得提前布置起來,将蘇芷兒嫁給三皇子才好。
爲了這個,也不好再把蘇芷兒關着。
蘇芷兒可不知道蘇知府的這些想法,還以爲是自己階段性的勝利。
“多謝父親!”蘇芷兒欣喜道。
蘇知府出了竹雅齋,便着手去調查蘇芷兒所說的事情。
隻是,蘇知府的調查又怎可能瞞得過李大将軍等人。
顧尚卿亦從尚将軍那兒得知了此事。
尚将軍道:“果然如則明所猜測的那樣,蘇知府現在是坐不住了,終于露出尾巴了。”
則明,顧尚卿的表字。
“現在竟如此明目張膽的調查我軍中之事。”尚将軍道。
原先他們就懷疑蘇知府,但一直沒見蘇知府如何動作,隻道他是做事小心謹慎,一直不露馬腳。
但他們沒有放棄,仍舊緊緊地盯着蘇知府。
沒想到還真讓他們給盯着了,蘇知府終于坐不住了,開始調查他們軍中事務了。
“關于我們對蘇知府的懷疑,将軍可與李大将軍說了?”朱耀明問道。
“原本是沒說的,但這次蘇知府坐不住,直接調查我軍中之事,此事重大,我已與李大将軍說了此事。”尚将軍道。
“李大将軍如何看待此事?”顧尚卿問道。
“李大将軍亦覺得蘇知府此舉十分可疑,着我等密切注意蘇知府的一舉一動。”尚将軍道,“同時還嘉獎了我等行事謹慎,觀察甚密,才能及時發現蘇知府的異常。”
“李大将軍已将此事記下一筆。”尚将軍道,“隻待将蘇知府通敵叛國的罪證搜羅更多,抓一個現形,一并上表。”
“也幸虧則明謹慎,早早地察覺蘇知府有異,令咱們能提前盯着蘇知府,才能及時發現蘇知府探聽我軍中事務。”尚将軍道。
“隻是我不明白,蘇知府探聽咱們安置傷兵是作何?”黃克宵皺眉,想不明白的問。
“看他後續如何行動,便知了。”尚将軍道,“但他隻探聽到咱們在爲安置傷兵苦惱,因及時發現,所以并未讓他知曉到跑腿鋪子的事情。”
“對于這件事情,我瞞死了,不論他到底想做什麽,還是小心爲好,能瞞就瞞。”尚将軍道,“誰知他會不會又對跑腿鋪子出手,借由跑腿鋪子對咱們做什麽。”
“況,跑腿鋪子是由顧夫人出面,表面上與軍中無關。”尚将軍道,“還是不要給顧夫人找麻煩了。”
“将軍這麽一說……”黃克宵感覺自己突然長腦子了,“那之前蘇芷兒非要對付忘憂小憩,而且還僅僅隻是懷疑,并無證據,便要因爲顧夫人而對忘憂小憩下手,會不會也是受了蘇知府的什麽指使?”
“這很難說。”尚将軍道,“不過被你這麽一提醒,這些事情都能串聯起來了。”
“這蘇知府,真是好大的膽子!”尚将軍怒道。
蘇知府這邊,自然是不知道尚将軍的懷疑,更不知道現在就連李大将軍都懷疑上他通敵叛國了。
将來别說什麽仕途,李大将軍能叫他升職才怪。
他查探到李大将軍與尚将軍等人最近竟真的因爲傷兵安置的事情在傷身,不由對蘇芷兒的話信了幾分。
隻是蘇芷兒所說的什麽預知夢實在是太過玄奇,叫他也隻能信得四五分,仍保留部分懷疑。
但這次叫蘇芷兒說準了,蘇知府也知道,自己這件事情一旦做的好,便晉升有望,也遵守了之前答應過蘇芷兒的承諾。
讓蘇芷兒恢複了自由出府活動。
同時尋思起要如何在安置傷兵這件事情上,做些什麽。
蘇芷兒說她夢中在各地設了粥棚。
但因蘇芷兒自己能力有限,錢财有限。
說是各地,其實也隻是寥寥幾個地方。
蘇知府想了想,便命令下去,在崇安以及管轄範圍内的各地都支了棚子。
不隻施粥。
早晨每人可得一碗粥,一個饅頭。
中午得饅頭和一碗菜,菜裏還有幾粒肥肉丁,也算得上是有油腥了。
另外還叫人去鄉裏宣傳,要善待返鄉的傷兵。
若是返鄉傷兵誰得了不公的待遇,隻管告到蘇知府那裏,蘇知府會爲他們主持公道。
一時間,蘇知府的名聲在百姓間還真是好了不少。
府下各地的粥棚都設立了起來。
蘇芷兒在崇安,親自到粥棚,欲要給人舀粥盛飯。
爲了博得一個好名聲,做戲做全套,蘇芷兒在粥棚設立的第一天,便難得起了一個大早。
隻是,從一早等到太陽高高挂起,早已過了朝食的時間,都沒有人來領飯食。
倒是有一些穿着破爛的人過來領,卻并非傷兵。
因爲他們手腳都利落,并無受傷,不用查都知道與傷兵是扯不上關系的,蘇芷兒便叫人将他們趕走了。
蘇芷兒懷裏揣着暖爐,坐在後頭又累又冷,積了一肚子的怒氣與不耐。
“怎麽回事?這麽久了,爲何還沒有人來?”蘇芷兒問道,“難道是沒有把這件事傳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