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那富戶家裏亂棍打死,怎麽會還活着呢?
甚至,還以顧尚卿夫人的身份來參加大将軍府的宴會。
如今,顧尚卿的原配沒死,她要怎麽嫁給顧尚卿?
剛剛聽尚夫人的介紹,似乎顧尚卿對李慕慕還頗爲看重的樣子?
不會的,肯定是做給人看罷了。
蘇芷兒這麽與自己說。
可她還是想不明白,爲什麽她沒有遇見顧尚卿,爲什麽顧尚卿的原配還在。
李慕慕自然不知道,原著的女主正在震驚的觀察自己。
她更不知道今日竟會遇見原著女主。
這邊,尚夫人正小聲問闵蕙蘭,“今日邀請的人怎麽會這麽多?”
闵蕙蘭還真知道。
武将與文官向來少來往。
也就是闵蕙蘭本是武将之女,兩人在閨中便是好友,否則尚夫人沒什麽機會也不會輕易與文官的家眷成爲好友的。
大抵說不到一起去。
闵蕙蘭在閨中便是消息靈通的人,現在嫁了文官,尚夫人便想着她許是知道今日大将軍府怎會邀請如此多的文官過來。
果然,闵蕙蘭還真知道:“是李巡道的長女回來了!”
尚夫人了然,可李慕慕卻一臉沒聽懂的模樣。
闵蕙蘭看看周圍,把聲音壓的更低,還朝李慕慕招招手。
李慕慕便往前傾身,見闵蕙蘭也傾身過來,說:“李巡道是李懷林大将軍的長子,叫李有讓。他的長女,李知音,是最得李大将軍喜歡的長孫女。”
“李知音的母親早逝,李有讓便又續娶了一房,便是現在大将軍府的大夫人。”闵蕙蘭說道,“李知音自小在太夫人跟前長大,大将軍和太夫人都極寵愛李知音。李有讓續弦之後,太夫人怕有了後娘便有了後爹,直接把李知音接到身邊,不放回去了。”
“太夫人是個好人,大将軍坐鎮邊關,這府裏頭啊,就靠太夫人鎮着了。”闵蕙蘭說道,“可是前年的時候,太夫人也去了。太夫人臨去之前,特地派人去跟大将軍說,她去了之後,便讓大将軍把李知音接到身邊去。邊關縱苦,也比待在如今大夫人這面甜心苦的人身邊要強。”
“太夫人去後,大将軍自然也沒有什麽續娶的心思。再說了,兒孫都這般多了,大将軍一門心思的,都放在家國百姓身上。便按照太夫人的遺願,把李知音給接到身邊了。”
“如今李知音到了說親的年紀,再待在大将軍身邊,怕給耽誤了,這才不得不讓她回來。”闵蕙蘭小聲說,“不過我聽說,李大姑娘跟在大将軍身邊,打理大将軍那邊的庶務,很是有手段,上上下下都服她的很。”
“而且,在老太太去之前,她不是一直養在老太太跟前嗎?跟老太太學了許多。也在老太太的支持下,打理大将軍府這邊的事務。”
“隻是後來老太太去了,怕李知音年紀小,沒有她撐腰,一人難支,所以才讓大将軍把她接走。”闵蕙蘭說道,“李知音前腳剛走,續弦的那位大夫人後腳便将家中的大小事務都攬在了自己的手上。過去李知音慣用的一些人,她還想打發走。”
“好在老太太即便是去了,也有些後手。”闵蕙蘭說,“聽說是老太太身邊的一些老人,在府上也很說得上話,便是大夫人也輕易動不得。那些老人便将李知音慣用的人都攏到了自己身邊。雖然無法繼續以前那些重要職務了,但至少替李知音把人都給留住了,保住了。”
“前些日子,李知音回來了,大夫人可不緊張嗎?大将軍府如今,還有的鬧呢。李知音如今大了,又在大将軍身邊學了不少手段,可不是當年失去祖母的小姑娘了。”
“不過,再怎麽說,也是大将軍府的長孫女回來,大夫人再是不願,也得捏着鼻子給她辦個風風光光的宴會。”
“聽說大将軍也回來了,隻是兩人不是一起回來的。李知音先回來,大将軍晚了兩天回來的。也借着設宴款待有功的武将的機會,不止邀了武将,還邀了文官。我看啊,大将軍除了是要給李知音長臉,還有要給她相看人家的意思。”
尚夫人深吸一口氣,“沒想到這麽些年過去了,你的消息還是這般靈通。”
就跟在人家床底下偷聽了似的。
闵蕙蘭抿嘴偷笑,“你是初來崇安,所以不太清楚。我随夫君來這兒時間長了,自然知道不少。況且大宅子裏,下人多,秘密本就藏不住,總是會露出點兒傳言出來的。”
“不過,李大将軍英雄一世,可惜生個長子卻沒什麽出息,有李家這樣的背景,如今卻隻是一個四品巡道。”闵蕙蘭說起來,有點兒嫌棄。
“其實也不見得。”李慕慕喃喃道。
“嗯?”尚夫人和闵蕙蘭齊齊看向她。
“你怎麽會這麽說?”闵蕙蘭好奇的問。
李慕慕清醒過來,趕忙說:“兩位姐姐,我沒什麽見識,就是随口一說,你們莫要當真。”
“咱也就是随便聊聊,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闵蕙蘭說道,“你看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你現下藏着掖着,是不是不把我們當朋友?”
“當然不是。”李慕慕解釋,“隻是我一直住在村子裏,前不久才剛剛因爲做吃食生意掙了些錢,搬到了鎮上。結果搬到鎮上沒多久,又因爲相公立了功,在崇安賞了宅子,才又搬過來的。我這輩子,就沒接觸過剛剛閩姐姐說的那些事情。按照我自己有限的見識,随口一言,說的不對,豈不是讓二位姐姐笑話。”
闵蕙蘭笑開來,說:“你無需想那麽多,就像他們那些男人,平日裏總說咱們女人這不懂那不懂。我隻是懶得與他争辯罷了。其實很多事情,不懂的是他們才對。”
“再說了,咱們就是随便聊聊天,還有什麽笑話不笑話的?咱們之間聊天,若還顧及自己說的對錯與否,是否會讓對方笑話,哪還叫什麽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