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耀明笑着解釋，“我們軍營在崇安，隻是之前與突厥對戰，我們是去增援的，便距離安平鎮更近一些。”
“現在突厥退走，隻留下原有守軍便可。”朱耀明說道，“尚卿原先是在守軍那邊，但現在升了階，又得尚将軍器重，便入了尚将軍麾下。與我們一同回去崇安。”
當晚，朱耀明和黃克宵是摸着肚子走的。
兩人吃了豬肚雞鍋子之後，也顧不得什麽丢人，吃的那叫一個不争氣。
連湯都沒剩下。
看的顧母都心疼了，心道這兩人在軍中看來是吃了不少苦，怕是連好飯都吃不着幾頓吧。
瞧在這兒吃的，這是把人苦成什麽樣了啊。
不過顧母又想到，顧尚卿在軍中怕也是這樣的。
昨晚顧尚卿沒吃的這麽誇張，估計是怕他們看了以後擔心他在軍中的生活。
李慕慕瞧兩人這吃法，怕他們吃不飽，又趕緊去了廚房，舀了豬骨湯回來給他們添上。
好在因爲是開飯館，家中也有不少儲備。
還有切好的面，李慕慕又切了些菜。
今日買的雞和牛肉都被吃光了，實在沒有别的肉食，隻能撈出一些鹵味，連着菜和面一起送了過去。
“實在是對不住，今日準備的不足。”李慕慕不好意思地說。
她已經按照多的準備了，屬實沒想到朱耀明和黃克宵吃的比她想的還要多得多。
王翠珍和張彩萍知道，她們買的是真的不少。
“這些鹵味都是店裏有的。”李慕慕歉然道，“本來答應你們，在家裏是吃一些店裏沒有的東西的。”
“這樣，下次相公休沐回家，你們若是得空，便與他一同回來，我再多準備一些。”李慕慕說道。
生怕自己待客不周，讓人以爲是她小氣呢。
這反倒是讓朱耀明和黃克宵不好意思了。
“沒有沒有，是我們倆吃的……有點兒多……”朱耀明臉都紅了。
也不知道是臊的，還是吃豬肚雞鍋子吃的熱乎，熱意上臉。
黃克宵也難得不好意思地說：“我們倆平時沒這麽能吃的，委實是今日這豬肚雞鍋子，實在是太好吃了。”
“我還從未吃過這樣的鍋子。”朱耀明說道，“我們行軍的時候，有時爲了方便，就地取材，也會宰一些野味丢進鍋中煮着吃，可卻遠不如這個。”
李慕慕笑着說：“行軍艱苦，也沒那麽多的調料，味道是會有些差别的。”
黃克宵也說：“你别忙了，其實我們早就吃飽了。隻是這湯着實鮮美，才忍不住喝光了，倒是讓你們見笑了。”
朱耀明與黃克宵一再表示吃不下了。
李慕慕便不再勸，但仍舊包了不少鹵味給他們帶回軍中。
朱耀明和黃克宵，是摸着圓鼓鼓的肚皮離開顧宅的。
送走了二人，一家子人又一起把鍋碗都洗好。
李慕慕才抽出空來問三個孩子今天的讀書情況。
三個孩子很喜歡關夫子。
“關夫子去過許多地方，教我們讀書的時候，還會講到書中提及的風土人情，可有意思啦。”
“那關夫子教授的知識，你們可記得了？”李慕慕又問。
“記得的。”顧柏遠蹬蹬蹬的跑回卧房，拿了一本《論語》出來，翻開一頁，“這是關夫子今天教的，明天要考我們默寫。”
王翠珍聽得欣喜，“關夫子可比那秀才靠譜多了。”
顧尚勇趕緊鼓勵他們，“那你們可要跟關夫子好好學了。”
“關夫子說，每年的二月有縣試，四月是府試，府試考過了，便是童生了。”顧柏遠說道，“關夫子說，我明年一月過了生辰，正好六歲，是可以考童生的年紀了。先看看我學的怎麽樣，若是可以，明年可以試試。如果不行，再晚兩年也可。我現在年紀小，還不着急。”
“也好，先學學看。”李慕慕說道，“你學的晚，雖然之前我有教過你讀書，但到底不如關夫子教的穩妥。所以便是明年不合适考，也沒什麽，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還是會努力的。”顧柏遠堅定地說道。
“好，等你考完了，便輪到柏進了。”張彩萍笑着說道。
不過李慕慕覺得，顧柏進不是那麽愛讀書的樣子。
讀書時，心很難安定下來。
不過現在顧柏進還小，倒是不着急，可以再看看。
若是他真的不愛讀書，也不能強求。
晚上與顧尚卿回到卧房，李慕慕與他說起這件事情。
顧尚卿平日不在家，對顧柏遠和顧柏進難免不夠了解。
“在搬來鎮上之前，都是我教孩子們讀書的。”李慕慕說道，“孩子小，難免活潑好動了些。但柏遠在讀書的時候，能沉得下心。能做到讀完書再玩耍。”
“柏進便更加好動一些，現在也不好說柏進這般是因爲年紀小還是如何。”李慕慕說道，“我來到顧家的時候，柏遠已經五歲，我也不知他四歲的時候，是不是如同柏進一樣。”
“這我倒是知道一些。”顧尚卿說道，“柏遠四歲的時候，便已經是能沉得下心的好學性子了。他三歲時，我便開始教他認字。平日裏他也會看我的書，便是看不懂，也一個字一個字的去認，遇到不認識的字，會問我。”
李慕慕點點頭，“我平日教秀秀和柏遠讀書，讓柏進跟着一起旁聽，想着柏進年紀還小，如同柏遠五歲開始讀書一般，明年五歲時，再讓他認真讀書也不遲。所以課上也不強求柏進什麽。”
“可雖說如此，柏進明顯注意力無法集中，總是開小差。對于讀書這方面，确實不是特别感興趣的。”李慕慕說道，“不過孩子還小，現在說也可能早了些。”
“隻是剛剛我看二嫂對柏進寄予厚望，我擔心若柏進真的不愛讀書，二嫂會很失望。”李慕慕說道，“其實我覺得，若柏進真的不愛讀書也無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