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奎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再次挑明:“還希望小王爺垂憐,小女既然已經是小王爺的人,請小王爺給小女一個名份!”
“這是要本小王負責?”厲修遠輕笑一聲,道:“本小王睡過的女子那麽多,個個都要負責,那本小王的後院還能裝得下嗎?”
畜生果然不想認。
楚白奎心中大怒,不悅道:“小女如今已經失了清白,小王爺若是不想認,那小侯隻能去皇上面前求一個恩典了!”
厲修遠随意地道:“去吧去吧!本小王王妃的位置也空着,側妃的位置也空着,你要有本事,就求皇上賜婚啊!”
無賴又憊懶!
楚白奎一口老血堵在喉中。
他敢去求皇上嗎?
他什麽身份?一個三等侯府的侯爺,一個五品小官。他有什麽底氣去求皇上讓一個身份尊貴的小王爺娶他一個五品小官的女兒?就算是做側妃也不夠格。
屋角傳來輕輕的啜泣聲。
楚芸昭神色哀凄,眼神裏一片深深的眷念,看着厲修遠,幽幽地道:“小王爺,我知道我不配,能與小王爺這春風一度,已是我的榮幸。隻求小王爺能将我帶在身邊,哪怕爲奴爲婢,我也心甘情願!”
厲修遠笑了笑,道:“不要名分了?”
楚芸昭當然想要,但是他們一家都很清楚,面前的男子不是他們能拿捏的人,一切不能以他們的意願爲意願,而要看面前男子的心情。
她滿目深情地道:“小王爺龍章鳳姿,人中龍鳳。能伴在小王爺身側,我已心滿意足,其他不敢奢望。”
隻要厲修遠留下她,一切都可以慢慢籌謀,怕就怕厲修遠轉頭就走,翻臉不認人。
厲修遠卻輕笑一聲:“倒也可以奢望一下,本小王可以給你個機會,給你們一個機會!”
他的目光掃過楚白奎和趙媛,再次落在了楚芸昭的臉上,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臉上的喜色。
不僅她,楚白奎和趙媛也頗有一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
三雙目光都緊緊盯着厲修遠,等着他說是什麽機會。
厲修遠悠然道:“安遠侯府不是還有一位大小姐嗎?”
三人不解,不是在說楚芸昭的事嗎?與楚南檸有什麽關系?
厲修遠又道:“本小王喜歡姐妹花,若是你們把你們府上的大小姐也送與本小王享用,本小王可以讓姐妹二人一個做側妃,一個做庶妃!”
趙媛的眼前頓時一亮,竟脫口問:“那誰爲側妃?誰爲庶妃?”
厲修遠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明明勾着笑,卻讓趙媛不敢直視,這個年輕人年紀這麽小,可他的氣勢卻那麽強,那種天生的富貴和天生的上位者氣息,哪裏是趙媛能承受得住的?
楚芸昭心裏恨,這是她的富貴,楚南檸什麽都沒有做,憑什麽坐享其成?
但是,小王爺喜歡姐妹花,要是不同意,那她也沒有這個機會。
楚白奎遲疑了一下,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他知道,楚南檸的親事,他做不了主。
厲修遠目光在三人面上掃過,把他們各自的反應盡收眼底。
當然,他也知道這三人各在打什麽主意,他勾唇,随意的伸了個懶腰,才懶懶地道:“本小王說了,要就兩個都要,不要就一個都不要,你們自己決定!”
他站起身,便往外走。
趙媛急了,一個勁的給楚白奎使眼色。
楚白奎一咬牙,道:“那小王爺什麽時候再過府來做客?”
厲修遠揚唇笑了,他很滿意,楚白奎很識時務。
他道:“三天後!”
楚白奎道:“本侯送小王爺!”
厲修遠壓根沒理會他,走出書房叫上了自己的侍衛,奢華又氣派的馬車揚長而去。
等楚白奎再回來,趙媛已經扶着楚芸昭回院。
楚芸昭被折騰得狠了,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在趙媛身上。
不是第一次,可是,第一次的時候有史貞靜分擔,而且,那杜明達沉迷酒色,早就被掏空了身子,自诩憐香惜玉。
這小王爺不同,他暴虐又喜怒無常,毫無不憐香惜玉,說辣手摧花都不爲過。
這件事趙媛不想讓下人知道,甚至一路上她還避開了人。
把楚芸昭送去了她的院子,楚芸昭立刻就把所有丫鬟婆子都趕了出去。趙媛讓她的貼身丫鬟去準備熱水,之後又親自爲楚芸昭沐浴。
看着她身上的痕迹,趙媛心疼極了,氣恨大罵厲修遠是個暴虐的畜生。
楚芸昭疼得不得了,卻仍是伸手去捂趙媛的嘴:“娘,莫這麽說。許是小王爺他……他喜歡這樣……他說,我讓他很舒服……”
“芸兒,你不怪他?”
楚芸昭臉上帶着憧憬,希冀和羞澀,她道:“我怎麽會怪他呢?他舒服,我也心中高興啊,這樣他就會記得我的好了。”
趙媛又罵:“可他竟然要那個野丫頭,那野丫頭在名義上是你的姐姐,在這點上你天生吃虧。她會和你争側妃的位置。想想就讓人生氣!”
楚芸昭收起臉上的羞澀表情,也換上了一抹狠厲:“娘你放心吧,他根本就沒有見過那野丫頭。他隻是喜歡姐妹花而已。那野丫頭是什麽臭脾氣你還不知道嗎?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惹惱了小王爺。男人喜歡嬌軟聽話的,她那性子,鬥不過我的!”
趙媛深表認同。
芸兒是他從小精心教養,最知道怎麽俘獲男人的心。
可楚南檸呢?看她回府之後攪得府裏雞飛狗跳,的确是不招人喜歡。
但她還是耳提面命:“男人愛新鮮,小王爺現在還沒得到那野丫頭,必然對她看重幾分。三天後小王爺來了,你就助他一臂之力。隻要你善解人意,溫柔體貼。以後小王爺不會虧待你!”
“我知道的,娘!”
母女兩個似乎看到了美好的前景,趙媛手底下重了些,楚芸昭頓時咝地吸了口涼氣。
楚白奎在自己的院子裏不停踱着步。
他來來回回一圈一圈的走,越走越煩躁,越走越沒個主意。
芸兒能成爲小王爺身邊的女人,以後有的是榮華富貴,這是件好事兒。
可楚南檸這邊怎麽辦?
他不想得罪葉太傅。
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有本事說服楚南檸。
楚南檸那個性子,也不會給他面子。
楚南檸并不知道安遠侯府發生的一切。
夏馳霄打着上香偶遇的幌子和她一起喝過酒,也一起喝過茶,一起聊過天……
但,他再沒理由一直賴在楚南檸身邊了。
而且明天,到了他進宮面聖的時間。
他向楚南檸和楚老夫人告辭後,無奈地打馬回城。
而這邊,楚老夫人留下楚南檸,楚南檸以爲老夫人隻是想和她多親近幾分,親手煮了茶,祖孫兩個喝茶叙話。
院門便被敲響,于嬷嬷過去開門。
接着,一個個管事和各商鋪的掌櫃,田莊的莊頭便走進來,向老夫人彙報各個鋪子,田産,莊子等的相關事宜。
彙報完了的,也沒有走,依然在院子裏候着。
老夫人看着人齊了,将楚南檸拉到自己身側,緩聲開口:“來見過你們小主子!”
衆掌櫃的略略一驚,便個個恭敬向楚南檸行禮:“見過小主子!”
老夫人道:“我一把年紀,近來覺得心力頗有不濟,以後各項事宜,會逐漸移交給你們小主子,從下個月起,便由你們小主子主事!”
衆管事道:“是!”
楚南檸比他們更意外更震驚,她道:“祖母,我不行!您……”
老夫人沒讓她說下去,她拉住楚南檸的手,慈祥的臉上,滿是沉重的疲憊之色。
她用充滿希望的目光看着楚南檸,有些可憐,又有些希冀地道:“南檸啊,你也看到了,我這一把老骨頭了,越來越力不從心,要是再這麽操勞下去,我怕哪一天我就給累死了。你爺爺當年給我留了些産業,連同我的嫁妝一起,這些年我給翻了幾番,雖不算巨富,也算薄有資産。我又沒個一兒半女的,找不到别人替我來管,你就可憐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幫幫我的忙可好?”
她說得可憐兮兮,明明是要把這巨額的财産交給她,卻做出一副自己是想請她幫忙的可憐模樣。
楚南檸自然看得出來,她哭笑不得地道:“祖母,我會爲你好好調理身子,你定能長命百歲。我可以協助你,但移交給我卻是不妥。那是爺爺留給你的,也是你辛辛苦苦這麽多年積累的,我不能要!”
她又笑着道:“祖母也不用擔心我沒銀子花,母親的嫁妝我拿回後,也翻了兩番。加上之前做生意賺的,我有錢用的。”
老夫人道:“我知道,我知道,咱們的檸兒能幹着呢!所以祖母才想請你幫忙!”
不論老夫人怎麽說,最後楚南檸隻同意協助管理,老夫人無奈,她對衆管事和掌櫃的道:“你們小主子暫時不想把這些接過去,看來我這把老骨頭還得繼續操勞。不過以後在各處見你們小主子如同見老身。都記住了嗎?”
“是,老夫人!”
老夫人讓管事們離去,隻留下了兩人。
她指着那個瘦長的三十餘歲的漢子,道:“這是崔長甯,秦嬷嬷的兒子,他現在負責主管各項事務對接,調度事宜!”
又指另一個二十七八歲,一臉精明的男子道:“這是餘長貴,于嬷嬷的兒子,主管各處鋪子田莊商号一應事宜。”
楚南檸明白了,這就是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兩個人。
兩人恭敬地向楚南檸行禮,道:“大小姐!”
楚南檸沖他們颔首,道:“兩位辛苦了!”
兩人連道不敢。
老夫人笑着道:“現在大家夥都認識你了,以後你要做什麽也方便!長甯和長貴辦事盡心,人也精明,有什麽事你可以讓他們去辦!”
楚南檸應了。
她懂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精神好的很,哪裏就需要到要立繼承人的程度了?不過是想把這一切都給她。
但她是真的不需要!她準備以後有空可以幫老夫人處理一些事,讓她有更多的時間休息,自己也爲她調理好身體。
畢竟整個安遠侯府現在也隻有老夫人才算是她的親人。
南山寺的音,能讓人得到甯靜。
身處幽靜的山中,吃齋念佛清心。
第二天,祖孫下山,意外的是,楚白奎竟是一早就在福壽堂的院門前等着了。
看着楚南檸扶着老夫人回來,楚白奎笑得一張臉如綻開的菊花。他殷切地跑過去,也扶起老夫人另一隻手,道:“母親,您這次隻住一晚就回來了?”
老夫人淡淡地道:“你不是隻需要我和檸兒避出去一晚嗎?”
被老夫人真言直怼,楚白奎尴尬了一瞬,便呵呵笑道:“母親說笑了,不管您是在府裏還是在寺裏,隻要舒心就好。兒子沒有叫母親避出去的意思,隻是恐家裏人多擾了母親的親近。”
老夫人沒理他,走進了院中,楚白奎立刻就跟了過去,好聽的話不要錢的往外倒,那殷勤又熱切的樣子,要說他沒有所圖,誰都不信。
楚南檸瞥了他一眼,昨天這一家人是得償所願了吧?要不然也不至于笑的這麽開心。
夏馳霄昨天去了南山寺,也不知道他們的目标是誰!是誰那麽倒黴呢?
不過不對呀,應該還沒完全得償所願吧?
要達到了目的,他們一家的尾巴早就翹到天上去了,怎麽可能這個時間跑到這裏來迎她們。
楚南檸和老夫人交換了個眼色。
老夫人直接趕人:“老身剛從山上下來,困乏了,想休息,你就不必在跟前伺候了,忙你的去吧!”
楚白奎道:“昨兒個宴會的事,還想向母親彙報一下。”
“不必了,我不理事已經很久了,侯府的事不用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
“那母親好生休息,兒子便不打擾了!”楚白奎說着,看一眼楚南檸:“南檸啊,你祖母累了,你也别在這裏打擾她休息。回你的院子去吧!正好爲父也有些事想找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