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昭差點氣暈過去了。
搶她的馬車，一輛都不留給她，現在郭氏還在這裏颠倒黑白，真是氣死人了。
她怒目：“楚南檸，那馬車你甯可讓你的丫鬟坐，也不讓我坐？”
“你的丫鬟坐得，我的丫鬟爲何就坐不得？”楚南檸輕笑一聲，笑容很燦爛，可楚芸昭卻感覺那後面透出一股陰森的冷意。
這野丫頭渾身上下都透着詭異。
楚芸昭心裏恨極，忍着氣道：“一人一輛就一人一輛，你讓你的丫鬟下來。”
“遲了！”楚南檸淡淡地道：“原本給你留一輛的，但你說可以雇車，那你就去雇車。兩輛我都要了！”
她不再理楚芸昭，踏上上馬凳，上車，把車簾垂了下來。
靳風淡淡掃了一眼，跟上前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離開了。
春枝急道：“小姐，我們怎麽辦？”
楚芸昭氣得臉色扭曲，冷冷瞥了一眼，氣急敗壞地吼：“去雇車呀，愣着幹什麽？”
夏桃小心地道：“其實府裏還有馬車的。”
楚芸昭想起來，确實還有馬車，連馬也在另一個馬廄裏。
因爲是楚老夫人的。
她狠狠瞪了夏桃一眼：“廢話！”
那馬車連她爹都用不了，她去要也是自取其辱。
春枝帶着兩個護衛去雇車，看着楚南檸馬車離開的方向，楚芸昭怨毒的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快意。
搶吧，都搶去，到時候别哭！
沒見過世面的東西，就兩個車夫，連護衛都不帶，出了事也是活該。
載着秋霜秋意兩丫鬟的馬車走在前面，出了城門，那車夫一邊趕車，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塊紅布頭，纏在車轅上。
這一路也遇到了好幾輛同方向去的馬車，但并不多。
因爲很多人昨天就動身了。
走了十幾裏，出現岔道。前面的車夫把路一拐，拐到了右邊那條。
靳風揚聲：“爲什麽換道？”
車夫道：“這條路更近！”
他說的沒錯，這條路的确更近，但是因爲路更窄一些，不是官道，也就僅能供一輛馬車通過。
靳風正要說話，楚南檸悠悠地道：“停車。”
前面車夫道：“大小姐信我，這路我熟，從這條路可以提前一個多時辰到地方。”
楚南檸道：“停車聽不見嗎？”
車夫無奈，隻得停下。
楚南檸道：“秋霜秋意，你們到後面這輛馬車來，我坐前面那輛。”
兩人自不會有什麽異議。
換了馬車，楚南檸對靳風道：“你帶着她們從官道走！”
靳風遲疑：“大小姐，這路太偏了，我趕車跟在您後面吧！”
秋霜秋意也道：“大小姐，我們是伺候您的，怎麽能後到呢？”
“偏是偏，但近呀！”楚南檸輕笑一聲：“秋霜秋意難得出來，不需要那麽趕，慢慢走就是。”
那車夫也道：“大小姐放心，小人趕車的技術還可以，不會颠着大小姐！”
靳風還想說什麽，但一擡眼，正好看見楚南檸的目光，便默默住了嘴，看着那車夫帶着楚南檸抄近路走了。
車夫一揚鞭子，馬車頓時加快了速度：“大小姐，您坐好了。”
楚南檸坐在馬車裏，悠悠地道：“你是安遠侯府的老車夫了吧？叫什麽名字？”
那車夫道：“回大小姐，小人牛志高，在侯府趕車十三年了。”
“是侯府的家生子吧？”
“是的！”
“你們這些家生子都隻聽趙媛的，不聽楚白奎的嗎？”
牛志高一怔，她直呼侯爺的名字？而且話意裏對侯爺沒有一點尊敬？他道：“當然不是，我們聽侯爺的，也聽夫人的，都是主子，我們做奴才的聽話做事就行了！”
“所以在你眼裏，我不是主子對吧？”
“大小姐當然也是主子！”
牛志高額頭有些冒汗，大小姐是第一次坐他的馬車，他也不懂大小姐是個什麽性子啊？隻是聽府裏的下人說，大小姐一直和夫人二小姐别苗頭，倒跟郭姨娘是一夥的。
他心裏就覺得這位大小姐怕不是有些蠢。
郭姨娘雖然暫時掌中饋，那也不過是侯爺和夫人在耍花槍呢。這京中哪一個府上有正夫人在，卻是姨娘掌中饋的？
大小姐不知道讨好夫人和二小姐，反倒和郭姨娘混在一起，是嫌自己的日子太好過了。
鄉下長大的就是沒見識，看不清形勢。
現在還在他面前充主子？呵呵。
牛志高壓下心中的鄙視，語氣卻更加謙恭。反正隔着一道車簾，他又是背對着，那個鄉下丫頭也看不到他臉上的嗤笑。
又走了一段，牛志高眼珠子四下轉着，之前有兩輛馬車不好認，現在就他這一輛很好認了吧？直到看到某處，他才暗暗松了口氣。
他是不是要跳個車？
“牛志高！”
馬車裏傳來聲音。
牛志高道：“大小姐有什麽吩咐？”
“停車吧，我累了，歇息一下！”
牛志高幾乎要笑出聲來，坐馬車還累，能累到哪裏去？但這樣也正好，他都不用跳車了。
他立刻将車停下，語帶誠懇其實不懷好意地道：“大小姐，要不要看看這裏的風景？小人扶您下來？”
“可以！”
牛志高放好下馬凳。
楚南檸掀開車簾，走下馬車。
這時，周圍草叢簌簌，六七個壯漢跳了出來。
牛志高笑了，馬車轅上那麽明顯的紅布，他就說不可能認不出來。這可是商量好的暗記。
那些壯漢什麽打扮都有，兇神惡煞，亂糟糟的叫道：“此路是我開……阿呸，老子們也不來虛的，小娘皮，把哥哥幾個伺候好了，哥哥幾個就放你走！”
“聽說還是貴女，那我怎麽可還沒嘗過這種味道，兄弟們，一會兒你們誰都不許跟我搶，老子要第一個！”
牛志高悄悄的想向後退去。
楚南檸卻伸手往他肩上一拍：“你去哪裏？”
牛志高忙道：“我，我去叫人！”
那些壯漢哈哈笑道：“男的老子們又不要，怕什麽？老子們隻要這個小娘皮！給老子們就在這裏待着！”
“小娘皮，是你自己脫，還是哥哥們幫你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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