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馳霄見過楚南檸穿着普通布衣的樣子,也見過她穿着錦裳華服的樣子,但是不論她哪種樣子,似乎都不影響她那淡定從容的氣度,還有一種萬事泰安的灑脫!
尤其是她的笑容,似乎帶着一種感染力,哪怕是那種玩味的,似乎帶着幾分邪氣的,依然讓人難以忽視!
這是個有趣的女子!
不知,自己那未謀面的夫人,又會是什麽樣子呢?
楚南檸道:“衣裳都在車裏,仙裳居的馬車會送你回去。那件鎮店之寶,我也給你夫人買下來了,這包得最漂亮的就是,你可得小心些,這麽好看的衣服,别揉皺了!”
她将銀票和一張紙遞過去:“這是清單,還有剩餘的銀票!”
她利落地幫夏馳霄把那大包小件往馬車裏放,然後把銀票塞給他,便潇灑的轉身離去。
夏馳霄道:“哎,那個楚……多謝了!”
楚南檸走出幾步,聽到這聲音硬生生回頭,她擰着眉,道:“我不叫那個楚,我叫楚南檸!”
夏馳霄讪笑,記不住人的名字是有些失禮,他随口問:“蘭花的蘭?安甯的甯?”
“不,南征北戰的南,檸月如風的檸!”
夏馳霄怔神間,楚南檸已經大步離開。
等他回過神,少女身姿灑脫,早已隐入人群。
他失笑搖頭,上了馬車,對車夫說了地址。
回到新買的三進宅院,他将爲祖母買的衣裳放進給祖母準備的正屋,又把楚南檸代買的衣裳放進爲他未見面的夫人準備的房間裏。
那些衣裳,他覺得應該拿出來,免得疊皺,但是,手動了動,終究還是停住了。
等卓铮那邊的人手過來,讓她們去辦的。女子的衣服,他不好動。
這件事,也要禀告一聲父母了,畢竟,他的妻子,以後會住進離陽侯府的。
楚南檸在街頭轉了一圈,懸賞令上那左洪安,不大好找啊。
這世界,還真是錢難賺!
這時,一個一身破敗,形容有些落拓的男子落入她的眼中。那男子臉上沾了不少灰,看不出原本長相。
但是,他走路的樣子,和他現在的形象有些違和。
落拓浪子,骨子裏卻不自覺透露一股優越和傲氣?
這人有問題。
想到左洪安擅易容,她頓時留了心。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那男子猛地轉過頭,不過這時的楚南檸早已低下頭在挑選身旁攤子上的東西。
那人沒有看到什麽可疑之處,轉過頭,加快腳步離開。
楚南檸悄然跟上,這次,她沒有像之前那樣打量,引起那人警覺了。
她很随意,像個普通路人。
身上衣服也很普通,她還特意放下半绺頭發擋了些臉,使她看起來并不打眼。
那人彎彎繞繞的,也不知道是漫無目的,還是爲了甩開身後的人。
楚南檸不動聲色,整個過程,确保自己不會出現在他視線直視之下。
就這樣,兩刻鍾後,她見到那人提着一隻燒雞,一壺酒,進了城南的破廟裏。
楚南檸尋了個不易被對方發現的視角盲點,悄悄觀察。
隻見那人往角落的幹草上一坐,把燒雞拿在手中就啃,一口肉,一口酒。
那吃喝的姿态,讓楚南檸有些詫異。
這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樣子,本應是豪邁灑脫,不羁又粗犷的,但這人吃喝起來,速度不慢,卻又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優雅和從容。
那應該是從小得到良好的教養所形成的習慣。
左洪安一個流竄偷盜的賊匪,會有這樣的氣度習慣嗎?
當然,人不可貌相,不能僅憑吃東西就斷定他是不是那人。
她悄沒聲息地繞到破廟後面,看見那裏有堵牆壞了,她便閃身悄悄從那缺口進來,那裏是在破廟的裏間,倒也不擔心被看見。
不過她還是很小心,懸賞上的人,能犯下那麽多命案到處流蹿還不被抓,也許是個高手呢?
高手不需要看,也能發現端倪的。
就在這時,隻聽一陣紛沓的腳步聲傳來。
她悄然看去,就見那人眼神一變,吃肉喝酒的動作加快。
但是加得再快,也才吃了三分之一,而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接着,便是一聲高喝:“看吧,我就說他有好吃的。”
之後便是亂紛紛的聲音:
“咱們這次這麽多人,可不怕他!”
“搶啊,搶到就是咱們的!”
“有雞,還有酒,兄弟們多久沒開葷了,快,一起上!”
……
接着,便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蜂擁而上。
那人趕緊又咬了一口,在那群乞丐沖過來時,将手中的雞扔到門口。
一半人轉身撲向那隻雞,一半人仍看着他手中的酒壺。
那人伸長脖子,噸噸噸喝了幾口,把酒壺也扔了過去。
這次,被一個人伸手接住,便迫不及待地往口裏倒,才剛咂摸到酒的味道,就被另一人搶去。
看着亂成一團擠成一堆的乞丐,那人順手撿起角落裏的一根木棒,緊緊握在手中。
看着他戒備的樣子,楚南檸有些納悶。
如果是左洪安,他的眼神不會是這樣的。一個殺過人見過血的人,眼神會狠厲且兇殘陰狠,哪怕對方人多,多少錢也會透出一絲端倪。
但是這人卻沒有,隻有戒備,而且,還有些憤恨。
這是不止被搶過一次之後才有的表情。
這時,那些乞丐已經搶完了肉和酒,但是多半隻雞,少半壺酒,對這二十多個乞丐來說,遠遠不夠。
他們的目光,頓時又落到那落拓男子身上。
有人道:“他手中還有銀子,我那天看見有人給他送銀子了!”
“對,我們和三癞子去搶,還被打了一頓。”
“兄弟們一起上,把他的銀子搶過了,咱們能吃頓大席!”
“這小子兇得很!”
“這麽多人,還怕一個?上!”
……
那些乞丐在貪婪之心的驅使下,一湧而上。
那落拓男子揮着手中的木棒。
他的木棒有些章法,顯然也練過一些,但是,并不高明,在武者的眼裏,應該是連入門都沒達到,隻會一些花拳繡腿。
有木棒在手,讓他剛開始還能抵抗一二,但很快,他就被掩沒在乞丐從中。
那些乞丐們手掐腳踹,薅頭發,抓衣服,抱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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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