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着，夏馳霄的目光似乎已經透過那棵樹，看到一個少女坐在秋千架上笑容滿面的樣子。
隻是那面容有些模糊。
沒關系，他很快就知道她長得什麽樣子啦！
除了日常需用，還有衣衫，首飾，這些夏馳霄準備自己去買。
宅子裏的管家下人丫鬟婆子也要準備起來。
他對霍遲道：“讓卓铮，不，讓曹啓民進京！”他老成持重，辦事周全，讓他給祖母當管家，很妥當。
霍遲道：“是！”
當初他們五百多人突圍時隻剩百人，将軍帶着他們潛伏，或是融入各行各業，或是尋機會回國。
三年過去，百人折損了七人，剩餘的人，個個都能獨當一面。
隻是他們這百人，全都報了陣亡，再也沒有了軍藉，但跟着将軍，他們心裏很安然！
将軍隻帶了他們幾個人回京。
曹啓民在雍州，隻需五天便能進京。
夏馳霄嗯了一聲，道：“叫卓铮送兩個得用的丫鬟和婆子過來，你再去牙行，買幾個勤快的粗使婆子。對了，跟卓铮說，還要兩個身手好些的護院！”
霍遲應下。
夏馳霄繼續在院子裏走動觀看，想着可有什麽遺漏。
還有幾天，每天過來看看，就是有遺漏，也會想起來。
現在院子裏什麽都沒有，自然也沒有必要留人，将院門關好，霍遲放下下馬凳，夏馳霄剛要上車，一個聲音笑嘻嘻道：“這不是夏兄嗎？”
夏馳霄轉目，就見不遠處的院門口，一個穿着墨綠色錦袍的男子，故作潇灑的搖着手中的折扇，吊兒郎當笑看着夏馳霄，眼裏有揶揄和戲谑。
夏馳霄認出這個人，這是禮部尚書的兒子史少弘。
之前有人邀約請客的時候他曾見過此人，也曾說過幾句話，算是有幾面之緣。
他道：“史公子！”
史少弘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的院門，擠眉弄眼地道：“夏兄，金屋藏嬌啊！”
夏馳霄正色道：“史公子不要亂說！”
史少弘笑眯眯地道：“我懂，我懂！”他吊兒郎當走過來，想勾肩搭背。
不過夏馳霄身子筆直，身上有戰場上沾染的鐵血氣息，又比他高，他伸手之際，就覺得若是搭上，他就像一個被吊起的猴子，便讪讪地收回手，挽尊地摸摸自己的頭發。
聽他口中說着懂，卻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夏馳霄就知道他根本沒信。
知道他是什麽德性，夏馳霄沒有再解釋。
史少弘親近地道：“夏兄，我過幾天在摘月樓組個風雅會，會讓人給你送帖子，到時候你可一定要過來呀。”
夏馳霄笑笑道：“若有空，當然會去！”
史少弘很高興，再看一眼這個院子，又指指不遠處，道：“這兒是我家的别院，早知道夏兄想要金屋……呸，瞧我這張破嘴，早知道你要置宅子，我那宅子直接送你！”
夏馳霄很無語，道：“不必！”
他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這裏還有史家的别院，他就不買這兒了。
不過中間還隔着好幾座宅子，這史少弘也不可能常來。再說，有曹啓民在，他放心！
史少弘熱情地要拉着夏馳霄去喝酒，被他婉拒。
他還要先去爲祖母和妻子置辦一些衣服首飾。
讓霍遲将馬車趕到街口，讓他先去采買一些生活用具，晚點來接自己。
霍遲将馬車趕走，夏馳霄信步閑庭，開始看那些鋪子。
買布料什麽的他沒準備考慮，還是去買成衣，他轉了一圈，看見有一家成衣店的生意不錯，好些個貴女都去裏面看。
他剛要走進去，但看着裏面都是女子，連店裏的夥計，都是女的，又覺得不甚方便。
他正踯躅着該進不該進時，突然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
“哎，那個楚……”嘴比腦子更快了些，剛叫了一聲，他又滞住，他好像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不過，這麽指向性明顯的叫聲還是讓正往店内去的女子停住腳步。
楚南檸回過身，看見夏馳霄，她有些意外，指指自己：“你叫我？有事？”
夏馳霄拱手道：“對不住，楚小姐，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幫什麽忙？”
夏馳霄停頓了一下，才道：“你能不能，幫我買幾套……女子的衣裳？”
楚南檸目光打量他一眼，挑挑眉：“女子的衣服？”
夏馳霄有些窘迫，那些似有似無看過來的目光，讓他有些不自在，他道：“我，我夫人即将進京，我想爲她買些，但這裏我不方便進去！”
說到夫人二字，他的目光有些柔和，又有些腼腆。
原本是長相清峻的男子，身上不時帶着戰場拼殺過的冷厲，突然現出的溫柔眼神，洩漏了他内心的柔情。
而那柔情，應該隻爲一人！
楚南檸懂了，想到他面對楚芸昭時候的毒舌，還有此刻提到夫人時的溫柔，瞬間覺得他又順眼了幾分。
她笑了笑，道：“小事！”
她又問：“你夫人多高？”
夏馳霄怔了，多高？他不知道啊！
他努力地想，拜堂的時候，她似乎到他的胸？還是肩？
是肩吧？
他遲疑地比比自己的肩頭，道：“這麽高！”
看得出他的不确定和勉強，楚南檸又問道：“她身形如何？”
夏馳霄：“……”
他也不知道啊！
再努力回想，紅蓋頭下，大紅色的嫁衣，寬大而端莊，拜天地時，她曾彎腰，似乎，水桶那麽粗？
他用手比了個圓，道：“腰大概這麽粗！”
楚南檸：“……”
她一言難盡地看了夏馳霄一眼，他是沒看見他手比得有多大嗎？這比磨盤還粗的腰，該是個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人了。
他比着比着，還在加大，這是有多不确定啊？
她懷疑：“你其實并不清楚？”
夏馳霄窘迫地撓撓頭，他的确好像似乎是不太清楚，實在是嫁衣太大，又蓋着蓋頭，他目光又不能透視。
他吭哧道：“我，我平時沒留意這些！”
楚南檸開玩笑地說了句：“你不會連你夫人的名字都不吧？”
“你怎麽……”震驚中，夏馳霄猛地睜大眼睛，但很快回過神來，咽下了後面兩個字。
楚南檸又懂了，他還真不知道。
她道：“你們不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