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檸看爲首壯漢,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這世界真好玩,她還沒去搞事呢,事先來搞她了?
老夫人卻聽到了,她着急地下來,将楚南檸攔在身後:“好漢,我們祖孫去投親,身上實在沒有多少銀子,還請高擡貴手!”
準備動手的楚南檸看着老夫人單薄的身體義無返顧地擋在她面前,有些發怔。她這還是第一次被人保護呢。
算了,要是動手,不好解釋短短時間她怎麽突然就從個嬌弱女子變成了女金剛。在老夫人的面前,就收斂點吧!
爲首壯漢道:“馬車銀子财物全留下,老子不傷人!”
“那可不行!”楚南檸道:“馬車不能給你,我祖母年紀大了,走不了那麽遠!”
一個猥瑣漢子笑嘻嘻地道:“那幹脆你留下,給我大哥做壓寨夫人呗!”又道:“大哥,這小娘子長得真好看,把她留下,錢也是我們的,人也是我們的!”
爲首壯漢眼睛一瞪,一巴掌就沖他的頭扇下去,一邊打一邊罵:“老子跟你們說過多少次,搶錢就搶錢,你還想要人?叫你不學好,叫你不學好!”說着,還對着他的屁股踹了幾腳。
猥瑣漢子被打得抱頭鼠蹿,一個勁求饒。
楚南檸嘴角直抽,難道他以爲,攔路搶劫就不算不學好?
然後,爲首壯漢做出一個很兇殘的表情,對楚南檸晃了晃手中的刀:“财物全留下,或者殺了你們,你選!”
裴老夫人顫聲道:“甯兒,我們不要馬車了,把東西都給他們!”
楚南檸看了爲首壯漢一眼,道:“等下!”進了馬車裏,拿了一包藥出來,解下荷包遞過去道:“我們所有的銀子都在這裏,馬車裏隻有衣物和藥。我用這包藥換馬車!”
爲首壯漢啐道:“什麽藥這麽貴?再說,老子答應買你的藥了嗎?”
楚南檸道:“你身上帶着藥味,衣服下擺處有一處血迹,暗中帶黑,家裏應該有病人,病人大概七日前發病,症狀應是咯血,昏迷,時而高熱,時而抽搐,難查病因,但氣息一日比一日弱……算了,不跟你說這些,既然你不買藥,那我們走!”
剛把荷包抓到手的壯漢急忙道:“買,誰說不買?老子買!”
他一把把藥包搶在手裏,還在馬車上翻找了一回,果然沒有值錢的東西了,他惡狠狠地道:“馬車留給你們!”
楚南檸毫不意外,道:“這藥每份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連服三天,可病愈!”
壯漢看她老神在在的樣子,先信了三分,但還是道:“你是何人,留下名來,這藥若無效,天涯海角,老子也必找你!”
楚南檸自信地道:“北境,宣平伯府,楚南檸!”
花了錢消了災,裴老夫人卻滿是自責:“甯兒,你不怪我作主讓你把銀子都給了那些人吧?”
楚南檸安慰她:“銀子沒了可以再賺,他們人多,祖母你也是擔心我吃虧!”
“甯兒啊,你爲什麽要留下名字,這些人看着兇神惡煞,以後會去找你麻煩!”
楚南檸笑道:“祖母放心,他們不會找來的!”找來也不怕!
“那藥,真能治病嗎?”
“能的,祖母,我在大牢裏拜了個很厲害的師父,教了我醫術,我現在醫術可厲害了!”
裴老夫人見她興緻高,欲言又止,情緒低落。什麽醫術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讓一個從沒接觸過這些的人就學成?除非神仙吧?
楚南檸逗她笑道:“祖母,你可是宣平伯府的老夫人,到了京城,你肯定能護住我的,對不對?”
裴老夫人笑着點頭。看着她挺直卻消瘦的背脊,聽着她清脆又開朗的聲音,對三年沒有消息的孫兒也不由生出幾分怨念。
多好的孩子呀,宣平伯府就沒出過沒有擔當的孩子,那小子算是把甯兒給辜負慘了!
一路到了京城,祖孫兩個略作休息,便進了城。
楚南檸對宣平伯府不熟,裴老夫人是回自己家,倒是有些許的激動。
等找到宣平伯府門前時,天色都快黑了。
裴老夫人伸手要去敲門,手卻僵在半空。
那記憶中朱漆的氣派大門,早已不複威嚴,漆色斑駁,一片頹敗氣息。更觸目驚心的是兩張白色的封條,蓋着官印,呈十字形,像一把無情的剪刀,剪斷了裴老夫人的希望和脊梁。
她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
宣平伯府傳承七代,簪纓門第,勳貴之家,老伯爺和宣平伯父子戰死沙場,宣平伯世子更是出征之後失蹤,生死未蔔,兇多吉少。
就沖着這些,皇上應該也不會薄待!
宣平伯怎麽會被查封?難道那個傳言已經傳到京城了?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
楚南檸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裴老夫人,道:“祖母,莫急,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問問是怎麽回事!”
裴老夫人愁苦地道:“咱們沒有錢了!”
楚南檸毫不在意:“我們還有這個!”
她伸手進自己脖子處,拉出來一塊玉佩:“咱們先把這個當了應應急!”
裴老夫人看一眼那玉佩,忙道:“不行!這是你與霆安的訂婚玉佩,若是當掉了,他日……”
她這老婆子還不知道能活幾日,要是沒了信物,以後霆安和甯兒如何相認?
楚南檸扶住她道:“祖母,京城夜裏會宵禁,天黑後要是找不到住處,就危險了!玉佩當了等以後有錢了可以贖回來,這樣我們才能撐到和霆安相見那一日!”
裴老夫人默了默,長長歎了口氣。
如今連活下去都難,死守着這玉佩,的确沒有意義,何況霆安他……
這塊成色極好,精工細雕的錦花芙蓉玉佩,便玉質本身便值得千兩銀子,被楚南檸當了二十兩。
不是她不識貨,而是當鋪實在太黑,不過,楚南檸并不想留着這塊玉佩等着相認就是了。
她接手了原身的身體,對裴老夫人便有一份責任,但是裴霆安,等見了面,把他祖母交給他,再幹脆和離!
拿着銀子,住進客棧,安頓好裴老夫人,她便出了客棧!
京城,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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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