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那年,如果你不出現,那我就會殺了那個老男人,然後逃出那座大山,我路線都看好了,也做好了四處流浪的準備,可你卻伸出手要帶我回家。”姜南書說到這裏頓了一下。
“兜兜轉轉,我從始至終,就沒有家。”
周言叙沉默了很久,久到姜南書以爲自己的夢醒了。
他眼底的神色溫和,語氣也輕:“你已經有了,有在乎你的人,愛你的人,也有你在乎的人,你想愛的人,你以後會有一個幸福的家,我不會讓你死的。”
姜南書嗤之以鼻。
你以爲你是神仙嗎?
還能管她的生死。
夢境很快就結束了。
姜南書睜開眼,外面已經大亮了。
她神色有些恍惚,她怎麽會做夢?
明明她吃了安眠藥。
自從上次夢見陸清衍以後,她就加大了安眠藥的劑量,防止自己又夢見那種古怪的場景。
那種他能抓住她的痛感,讓她心驚肉跳,甚至有些驚恐。
這尼瑪做個夢都能被他逮着,要不要這麽恐怖。
而且夢裏的陸清衍明顯就跟平常的他判若兩人,非常的不正常。
姜南書不知道那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否跟她這個世界的一樣,如果是的話,那她也死了快兩年了。
陸清衍估摸着都找到新歡了。
早就把她這個舊人忘記了。
而這次跟周言叙的夢也奇怪,就好像她真的在跟真實他對話。
她甩了甩腦袋,把這個夢抛去腦後。
……
京城的冬天很冷。
姜南書公司也懶得去了,每天就在家裏烤火,要麽就去醫院開點藥穩定一下病情。
臨近過年的時候,姜南書收到了啓伯的邀請。
要她一起回家過新年。
姜南書隻是看了一眼邀請信,轉頭就把這封信丢火爐子裏燒了。
她已經忘了這是啓伯第幾次給她的邀請,她一次也沒去。
對她來說,背叛了的感情,沒有任何意義。
隻是沒想到,這次的邀請信是啓伯的“遺書”。
在新年第一天,他燃炭自殺,死在了四合院裏。
聽說他死的時候神色很安詳,穿着整潔的衣物,打掃好了所有房間,甚至還安頓了那隻老貓,手裏拿着一封忏悔信,帶着遺憾死了。
姜南書打了個噴嚏,手裏抱着小小。
貓被啓伯送到她這兒來了,也是她第一個發現啓伯死了。
她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報警給他叫了救護車。
哪怕他這個時候已經停止了呼吸。
啓伯手裏的忏悔信姜南書沒看。
她不想再看見那種以命償命的言語,用他的死去換她停止對周言柏的報複。
還他們周家一個太平。
這可能嗎?
姜南書抱着小小坐在窗戶邊,她摸着貓腦袋,捏了捏它的耳朵:“小小,我身邊陪我長大的,好像隻有你了。”
小小歪頭看她一眼:“喵。”
它不知道照顧它很久的啓伯已經去世了。
它隻是撒嬌似的在姜南書腿上打了個滾,有些讨好的用腦袋蹭她的手心。
“你還真是無憂無慮。”姜南書笑着彈了一下它的耳朵。
“還是當貓快樂,吃了睡。睡了吃,什麽也不用做。”姜南書捏着它的胖臉吐槽。
“喵~”
小小不滿的叫了一聲,從姜南書的手裏掙脫,踩着貓步趴到火爐邊取暖。
啓伯的喪事辦得還算熱鬧。
他的兒子邀請了她去參加。
姜南書還是沒去。
活着沒再回去,沒道理他死了她就要過去,姜南書一直很小心眼。
她的眼裏容不得沙子。
周言柏這個賭徒輸得一塌糊塗是在第二年開春。
他吃到對沖基金的紅利,欲望越來越大,導緻他把資産幾乎都投了進去,可他每次投的都是虧損比赢面大,再大的公司也經不起他這麽造。
加上他并不喜歡經營公司,裏面初心變了的董事大肆抛出周氏集團的股權,讓他的公司陷入低谷期,爲填補基金虧損,他隻能變賣手底下的産業。
直到周言柏第二次紅着眼睛找上門借錢的時候。
姜南書隻是看着他笑,拿出了合同:“你輸了,所以來履行賭注吧。”
“不,我沒有輸,我還可以赢的,隻要再給我一百億……不,兩百億,我能把錢翻倍賺回來,我已經掌握了賺錢的秘訣,姜南書,你跟我合作吧,賺到的錢我們五五分如何?”
姜南書憐憫的看着他:“可憐蟲,你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你得變賣你所有的産業,來還我的一百億啊,你的公司,你的房子,我全都要了。”
周言柏沖動的腦子片刻清明:“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操控股市讓我輸到破産?你這是犯法的,你騙我的錢。”
姜南書居高臨下的看他。
就算再給周言柏來第三世,他也依舊蠢得無藥可救。
他自大狂妄,自私自利,無論在哪個世界都狗改不了吃屎。
哪怕他帶着這個世界的記憶再回去。周言柏也會被周正輝壓得死死的。
這份龐大的資産從始至終就不屬于他。
姜南書嘴角勾笑:“我還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可以操控金融市場,周言柏,人得學會認命,不要老是把錯怪在别人身上尋求安慰,就比如你把殺害哥哥以後的愧疚轉移到我的身上,你怪我分走了屬于你哥哥對你的關注,才導緻你的性子這麽極端,所以你變着法的折磨我,想讓你自己心裏好過,你跟我不是同類,我是個人,而你是團垃圾。”
她輕輕拍手:“把他給我帶走。”
強壯的保镖破門而入。
姜南書撐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他,見他掙紮,驚恐,才慢悠悠的道:“就把他關在我以前待過的化工廠旁邊吧,不想你就這麽死了,不如就重新走一遍我以前走過的路吧。”
周言柏沒想到姜南書嘴裏說的“以前的路”是他那兩年對她的折磨。
每天得跪在地上忏悔,不聽話一鞭子都是輕的,要忍着眼睛痛給芝麻剝皮,沒剝完不準閉眼睡覺。
每天隻能吃剩飯剩菜,這還是在運氣好的前提下,運氣不好狗吃的他也得吃。
不過三天。周言柏就受不了了。
姜南書想了想,她可是整整經曆了兩年,這才哪到哪兒,還不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