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冉驚愕的瞪大眼睛,看周言柏就像看個神經病:“你是瘋了嗎?這是你的孩子,你讓我去找陸清衍?”
“如果你認回周家,你這肚子裏的孩子就不能是我的,爆出去就是天大的醜聞。”周言柏坐在皮椅上,長腿交疊,姿勢比較惬意的靠在椅背上。
蘇冉都想問爲什麽不能把這個孩子流掉,這樣雙方都不用受折磨。
但是見周言柏陰沉的臉色,她終究說不出來。
同樣冷着臉:“我不願意,我已經變成這樣了,我想在他面前有點尊嚴,就算我跟他沒可能,我也不想把我僅有的一點面子扔在他的腳下!”
“尊嚴?”周言柏細細嚼着這兩個字,忽然輕笑一聲,笑不達眼底:“你在我面前談什麽尊嚴?如果你有點羞恥心就不會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上床,寶寶,我對你不好嗎?你要這麽背叛我。”
他目光冷冷注視着她。
他帶着侮辱性的話讓蘇冉挺直的脊背彎曲。
他總是能精準的找到攻擊她痛處的點,卻口口聲聲的說愛她。
這種惡心的愛她才不要。
“周言柏,如果沒有我,你覺得你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跟我對話嗎?”蘇冉緊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
周言柏微微眯眼,鼻腔裏莫名哼笑,語調漫不經心:“所以啊,作爲報酬,我都給你我全部的愛還不夠?”
蘇冉:“……”
這種愛送給狗去吧,她不要。
她堅持自己的底線:“我不去,除非把這個孩子打掉,我就同意冒充當周正輝女兒的提議。”
聽到打掉孩子這話,周言柏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眼眸冷森森:“你敢弄掉它,我就敢要你的命。”
蘇冉隻是扯了扯嘴角。
眼角逐漸濕潤。
看啊。
周言柏這種惡魔,怎麽可能懂愛。
她偏過腦袋,用沉默代替回答。
這還是第一次,蘇冉在他面前這麽固執,不肯服軟。
但周言柏最擅長的就是讓這些硬骨頭彎下腰。
他微微勾唇,語氣冰冷:“那我也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做周正輝的女兒,第二我送你回你親生父親的那裏。”
“你說什麽?”蘇冉先是一愣,随即不可思議的看着他:“我的親生父親?你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她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他在哪兒?”
周言柏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個小醜,輕呵:“你看看這個吧。”
說着,把放在手邊桌子上的文件夾扔在他的身上,他眼眸靜靜凝視:“你會答應我的提議,冉冉。”
蘇冉對他的話不以爲意,她堅定本心,絕對不會去做這種事。
看完文件夾的資料以後,她的臉色蒼白:“怎,怎麽會……”
“你一直心心念念找到家人,如今敢回去嗎?不過你運氣不錯,他在渝城發展也算個小有名氣的富豪,除了去世的原配,他後面又娶了三任妻子,膝下有三女一子,如果你回去了,你就是他第四個女兒,身份肯定不會光彩,畢竟你是個私生女,媽媽還是插足破壞别人婚姻的小三,如果不是你媽媽把原配逼死,你親生父親恐怕也不敢這麽放肆的風流,妻子換了一個又一個,還沒算上他在外面養的情人……”
周言柏每說一句,蘇冉的臉就要白上一分。
竟然有一種搖搖欲墜的破碎感。
周言柏可不會管她心情如何,看蘇冉痛苦竟也滿足了他心底的破壞欲。
他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咬着一根煙點燃,嗆人的尼古丁味道在這窄小的空間裏擴散。
蘇冉的眼睛飛紅,眼淚滴落,搖着頭:“不可能,我媽媽不是這樣的人……她最痛恨小三了,她怎麽可能當小三去破壞别人的家庭……她臨死的時候都要我不要走歪路,去當别人的情人,她說她一輩子沒結婚,就是爲了把我撫養長大,她說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未婚生育,讓我不要步她的後塵……”
她唇瓣微顫。
所以啊,她才特别痛恨肚子裏的孩子。
她媽媽已經去世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謹遵媽媽的教誨,以此來懷念她。
可現在突然說她媽媽是知三當三,還逼死過人。
她怎麽也無法接受。
“呵,虛僞,不過在流鳄魚的眼淚。”
周言柏話落,蘇冉目光就惡狠狠的瞪着他。
“不準你這麽說她。”
周言柏扯着嘴角,眉眼間淡漠,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你父親那邊的情況是這樣的,你還有三個妹妹,最大的也才十五歲,他兒子比你大兩歲,是個不學無術的混世祖,而他現在的生意資金鏈出了問題,到處求人解決這個問題,我能知道這個消息,也要多虧了你那遠在鄉下,不辭萬裏去渝城要錢的外婆一家,把你媽媽跟你的照片給了蘇勝,本想借此訛一筆,沒想到他正好需要一個适齡的女兒送去聯姻,以穩定他的資金鏈,隻要有人給他投錢,他就會起來。”
“現在他已經知道你的基本信息,去京城調查了,隻要你敢踏出港城,你就會被他抓去。”周言柏眼裏浮上幾分真心實意的笑:“當然,如果你有利用價值,比如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很能賺錢,沒準他會放過你。”
周言柏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可合在一起她有些陌生。
什麽聯姻,什麽外婆……
她不懂。
“不可能……我不信……”
“不信你可以去試試,我會找别的女孩來代替周正輝的女兒,不是你,也會是别人。”周言柏接話。
似有些厭倦了。
一支煙抽完,他直接扔在地上,皮鞋狠狠地碾在上面,把那零丁星火踩滅。
“我已經派人聯系你父親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跟親人團圓了,恭喜你。”
“對了,我的孩子别弄丢了哦,它要是出什麽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周言柏站起身,撣了撣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
這赤裸裸的威脅讓蘇冉腳下一軟。
直接跪坐在地上。
周言柏的話把她逼到了絕路。
她肚子蓦地一疼,臉色慘白,絲絲縷縷的血在白色古裝紗裙上留下很深的印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