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赫路過體育館,往裏面一看,還讓他看見了熟人。
倚在牆邊,抱着籃球,目光看着那圈舞蹈區域的陸清衍。
不過也不熟,沒有打招呼的必要,他很自然的路過。
陸清衍很快收回目光,他是折返回來拿遺忘的籃球,隻是讓他沒想到湊巧看見了這一幕。
鮮活又熱烈的姜南書真的很美。
美到他目光從始就未移開過。
抛開那層惡毒的皮,她站在衆人目光下閃閃發光,自信張揚,是他從未擁有過的東西。
在某一瞬間,他的心因爲她的舞步似停頓了一秒,感受着心跳逐漸平穩,抛開異常,他抱着籃球離開。
在他的印象裏。
原來的姜南書不會這些東西。
她笨拙又醜陋,一雙眼睛裏泛着急功近利,粗俗又惡心。
陸清衍垂着眼睫,腦海裏第一次浮現一個荒謬的想法,原來的姜南書……靈魂不見了?
而這個“孤魂野鬼”,如同有着上帝視角,知道他們所有人的結局……
……
館内。
姜南書笑看着臉色赤紅的黃阮婷:“走吧,兌現你的承諾,直播吃屎,就用我的号直播吧,可以給我引一波流。”
話落,黃阮婷的臉色煞白,姜南書真的會跳舞,還跳得這麽好。
就連她都不得不承認,她跳得比蘇冉還好看……
她往後面退了一步,姜南書直接把錄音打開:
“你要是會跳舞,我直播吃屎!”
“你要是會跳舞,我直播吃屎!”
“你要是會……”
這聲音一圈一圈,聽得她格外的刺耳。
周圍人實質性的目光讓她連逃跑都做不到,她腳生了釘子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可能從沒這麽丢臉過,她眼眶有些紅,隐隐有淚光,唇瓣翕動:“我……我……”
姜南書笑容更大:“怎麽?你不會是想賴賬吧?隻見過狗吃屎的我,對人吃屎很好奇呢,走吧,黃同學。”
黃阮婷眼淚滑落,瘋狂的搖着頭,目光看向蘇冉:“冉冉……我,我不要,嗚嗚,我不要。”
蘇冉這才從剛剛的震驚中回神。
原來姜南書并非外面這樣一無是處,她甚至不願意回想姜南書跳得那段。
她甚至連舞鞋都沒有,跳得惬意又自然。
跟她這個努力型相比,她更像是天賦型,天生屬于舞台,耀眼奪目。
“嗯?想耍賴?話也是你自己放的,怎麽跟放屁一樣,要不這樣吧,不吃屎也行,給我磕個頭認錯我就放過你。”姜南書語調懶洋洋的,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好好一樣'平靜。
蘇冉立馬擋在黃阮婷的面前:“夠了!有你這樣羞辱人的嗎?吃屎下跪什麽的,你以爲學校是黑社會?姜南書,婷婷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你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黃阮婷對于蘇冉的庇護非常感動,縮在她的身後掉眼淚,從行動上體現,她非常感激蘇冉此刻的解圍。
姜南書的笑容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她真的很不想在人群面前摁着她的頭磕地上啊。
人怎麽能言而無信,說出來的話做不到,那跟遛狗有什麽區别。
隻要想到這兒,姜南書手指摩挲,都快控制不住體内慢慢蘇醒的暴力因子了。
“呵,蘇冉,在我心裏你一直是善良正直的形象,沒想到你也會因爲她是你的朋友,而包庇她,你要不要這麽雙标?”一直沒有說話的徐星晚開口,她身世雖然不好,但跟薄晏待慣了。
無師自通的學了那麽幾分氣勢,倒也足以唬住人。
蘇冉臉色難看,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
徐星晚目光放在黃阮婷身上:“是她先辱罵姜南書,在場有耳朵的都聽得見,這個賭約也是她自己說的,沒人能逼她,怎麽她羞辱的時候你一個字不說,輪到姜南書就是這麽雙标?也難怪陸家看不上你。”
姜南書挑眉看着徐星晚。
在這個學校她一向明哲保身,不會輕易出頭。
這會兒倒是爲她打抱不平了。
她本來走動的腳又縮了回來,本蓄勢待發的怒氣瞬間收斂,她跟個沒事人一樣,笑吟吟的看着臉色慘白的蘇冉。
徐星晚的話無疑踩到了她的痛腳。
她瞪着一雙怒紅的美眸,緊咬着牙:“你沒有資格說這個話,我跟他之間的事,你們沒有資格評頭論足,你們根本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姜南書笑容不變。
巧了,她看過書,她還真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
在原身下線以後,導緻男主黑化的原因就是因爲蘇冉的秘密曝光了。
男主接受不了現實,才開始對蘇冉強取豪奪。
而真相就是……
蘇冉接受了那三千萬,去救了另外一個男人……
姜南書想到這兒,沒時間聽蘇冉哭哭啼啼,于是中肯的提議:“要不這樣吧,你竟然這麽想幫你的好閨蜜,你代替也不是不行,替她磕一個,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不然我就隻能找我大哥,說我在學校又被欺負了。”
聽她提起姜亦森。
黃阮婷大驚失色,眼裏閃過恐懼。
何家的下場,圈子裏都知道。
因爲姜亦森很高調,揚言弄垮何氏就是因爲妹妹被欺負了,爲她報仇解恨。
他們黃家還沒有何家家大業大,姜亦森一根手指就能把黃家碾得支離破碎。
眼淚奪眶而出,黃阮婷的聲音哽咽:“冉冉,怎,怎麽辦啊,我不能害了我的家人,嗚嗚嗚。”
蘇冉目光不甘的看着有恃無恐的姜南書。
第一次認識到了,什麽是豪門與平民之間的階級感。
如果她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她會被這些人這麽欺負嗎?
四周的目光都盯着,蘇冉最終低下頭:“行,如你所願,我替婷婷磕。”
黃阮婷連忙拉住蘇冉,焦急道:“冉冉……”
蘇冉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聲音帶上屈辱顫抖:“沒事的婷婷,隻要你沒事就好。”
在姜南書戲谑的目光下,蘇冉一隻細白的腿磕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指甲緊緊的摳進手心,淚水還是沒忍住滴在地闆上。
她活了二十一年,這是她最難堪的一次。
一道身影飛快的跑了過來,拉着即将雙膝跪地的蘇冉,語帶緊張:“冉冉,你沒事吧?”
看清來人,蘇冉才崩潰的哭了出來,撲進了他的懷抱。
“辭秋哥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