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院長想起今晚的聚餐,關心的詢問。
“來點黃的,意思一下吧。”鍾正道笑道:“我身體還好……對了,把王教授也叫上吧,上次多虧他了。
你身體好,這次替我多陪他喝一點。”
“好。”江院長答應下來,立刻給王教授打了一個電話。
到了入夜時分。
江院長的家中。
“王教授。”
“鍾院長,江院長,你們師徒好好的聚餐,何必叫上我呢。”王教授過來,感慨道:“這不是戳我眼嗎?”
“王教授,多心了。”鍾正道笑道:“你隻不過是偶爾看走眼了,你行醫這麽多年,又不是隻有他霍思邈一個徒弟,劉晨曦劉教授不也是你高徒嗎,如今都是京城有名的神經外科大教授,王教授桃李遍天下,别總想着那一個兩個啊。”
“唉,再多的學生,也不如這一個傷我的心啊。”王教授正是霍思邈的老師,做過一萬多台手術,有神仙美譽,後來被霍思邈連累的提前退休的,仁華神經外科王教授。
雖然之前離開仁華時,各種看開,并且對霍思邈表達了無視不在意了,但被傷害的心,又怎麽可能真忘掉。
特别是原本工作忙碌,成就感滿滿。
被提前退休後,那種失落感,在時間空閑下來後,被無限放大。
然後導緻他這種強烈失落感的罪魁禍首,可不就是被他記在心上,時時不忘了嘛。
“說的是啊。”鍾正道見他這樣,非常感同身受,但話到嘴邊,卻隻是含胡的附和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他能說什麽?
說他上次腦溢血讓王教授從魔都趕過去飛刀急救是因爲被他女兒氣的?
那到底是他女兒,比徒弟還不好說出口。
家醜不可外揚啊。
更别說這些家醜,比王教授徒弟霍思邈搞出來的更難開口。
連愛徒江院長他都一個字沒提過。
“鍾院長,還是你會教徒弟啊。”王教授落座後,端起江院長忙前忙後倒好的黃酒,一飲而盡。
“江院長就不用說了,絕對是你的驕傲,可謂是真正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不僅将桐山醫院搞得那麽好,以後大概率你會有一個局長高徒。
就是你的關門小徒弟,也對你感情深厚啊。
那種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孝順勁,簡直羨煞旁人啊。
也難怪你會肥水不流外人田,直接把他收爲東床快婿。”
“過譽了,過譽了。”鍾正道聽見說起女婿,嘴角的弧度怎麽也壓不住。
“自立的确是個孝順的孩子,不過比他大師哥,還差得遠呢,到如今也還在爲上住院總奮鬥。
要知道他大師哥的徒弟,年紀輕輕就以主治醫生的身份,成了心外的一把刀。”
“天賦這種東西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性格。”王教授搖頭道:“性格不穩,天賦再好也沒用。
就像我那個逆徒霍思邈,他天賦不好嗎?
說實話很不錯的!
不然當初就算他養父母再說,我也不會這麽關照他,總想着他有這樣的出身,這樣的天賦,又有我悉心教導,總會成材的。
誰想到會這樣?
晨曦也是被徒弟害了,我們師徒真是太像太倒黴了。
還是孫醫生看得透啊!
一來仁華選徒弟,明明白白的将性格、毅力看的比天賦更重。
再看看他現在教的三個徒弟,那個原本資質公認最差的劉志光,短短一年時間,已經成長起來。
一點也不輸給他的兩個天才師姐。
特别能讓孫醫生省心。
說句不該說的,以後萬一孫醫生也有個意外,我敢肯定他對待這個師父,絕對不比你那個東床快婿對待你要差。
羨慕啊羨慕!
隻可惜我沒有一個女兒……”
人一上年紀,特别在乎這些。
之前他爲了鍾正道破例去京州醫院開飛刀,親眼見過鍾正道的關門小弟子如今的愛婿是如何照顧老師的。
那時他雖然覺得不錯。
但感受還不深。
如今有了霍思邈做對比,又退下來感受到身體和心态的快速衰老,他這才真正對這種孝順的愛徒羨慕嫉妒。
“不過也幸好我沒有女兒,否則我現在隻怕更氣!”
江院長他們會意。
霍思邈是什麽貨色,本來就是有名的,後來又掀起了沸沸揚揚的‘俺也一樣’讨伐公交車運動,那真是臭名遠揚了。
要是王教授有女兒,又是師兄妹的關系,難保早就遭了毒手。
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以徒弟加上女婿的身份,王教授隻怕走不出仁華,就會被氣死了。
“王教授對孫醫生的評價很高啊?”鍾正道陪着飲了一口,引導着王教授轉移話題。
“當然高!”王教授再次一飲而盡,點頭道:“當初我離開待了一輩子的仁華時,還和他一起在仁華門口合了影呢。
他是一個純粹的醫者!
是真正配得上藥王的姓,醫聖的名的!”
江院長微微有些不自在。
他知道王教授是罵自己的徒弟霍思邈玷辱了藥王孫思邈的名字。
但他也叫江仲景,取的就是醫聖張仲景之名啊。
“能得王教授這樣的評價,孫醫生也會很榮幸的。”鍾正道笑道:“不瞞你說,這次我過來,除了看看仲景,見見王教授你,也是想請孫醫生去我們京州醫院……”
說道這裏,他頓了頓,瞄了一眼學生的表情,見對方臉色立變,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去做個短期培訓,讓他們睜眼看看世界,省的故步自封。”
“你這是來挖學生牆角來了啊。”王教授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開玩笑道。
“沒辦法,小晴和自立的情況隻能這麽辦……”鍾正道沒有否認,但點了一句就以介紹女兒女婿的情況給岔過去了。
“真是心疼小女兒小女婿,來爲難大徒弟了。”王教授笑道:“不過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什麽心理準備?”鍾正道笑問。
“孫醫生可不比别人。”王教授玩味的提醒:“他眼裏可揉不得沙子,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你已經退休了,還這麽爲京州醫院奔波,可京州醫院現在的領導層認你這份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