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新南一擡頭就看到一臉尴尬的胡蝶,“早啊。”
胡蝶的腳步一滞,又恢複了正常,懷裏抱着的一大堆文件緊了緊,“早……”
郭新南看着胡蝶欲言又止,那天早上她走得匆匆,之後他一直沒能找上機會再和她真正聊上兩句。
“那天,你走得急,我還沒……”
胡蝶好不容易壓了那麽多天的又有點湧上來了,她忍着巨大的羞恥感打斷他,“柴總按照慣例還有半個小時才會到,偶爾也有例外會更遲一點,你、你可以先去忙你自己的工作,等會兒來了,我讓秘書辦的人叫你。”
胡蝶結過一次婚,她現在不僅對婚姻極大的不信任,更何況在她的成長軌迹裏所接受的知識裏,一夜情更是色和欲的代名詞。
她努力地學習,努力地成長,就是爲了證明的她的價值,她不想因爲那一夜的風流,毀了她這幾年的苦心經營。
郭新南閉上了嘴,胡蝶不僅不想提及那一晚,也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瓜葛了,隻有他還一直傻傻地等着機會想找她說清楚,他不僅隻有沖動,也有情不自禁。到頭來,其實隻有他一個人自作多情而已。
“好。”他合上電腦,提着電腦包乘坐電梯回到了樓下自己的辦公室。
見郭新南走了,胡蝶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突然覺得有一絲惆怅。
她不是看不懂郭新南眼中的情緒,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隻是她現在沒有考慮清楚,也沒有勇氣去再期待一段新的戀情,幹脆就不要給希望,她不想耽誤他。
放好一切,胡蝶走進茶水間,柴時良的秘書江全正在啃三明治。
“早啊,胡蝶姐。”江全打招呼,他其實比胡蝶還大兩歲,但是胡蝶自公司成立起就在了,是元老級的人物了,不管年齡都叫她一聲胡蝶姐。
胡蝶近段時間腸胃不太好,沒什麽食欲,本來她還打算忙完了去樓下面包房買點早餐吃的,這一看到江全大口大口吃得香的樣子,她沒有食欲大開,反而覺得有些反胃惡心。
她忍着反胃,“早……”
江全看着胡蝶一臉的菜色,“胡蝶姐,臉色這麽差,是不是不舒服?”
胡蝶,“可、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
江全咬了一口三明治,“胡蝶姐,你已經夠拼了,柴總不是一個不近人情的領導,不用這樣把自己逼成這樣。”胡蝶拼命三娘的稱号可不是白來的。
胡蝶隻覺得自己現在的感官被無限放大,明明平時沒什麽氣味的三明治,此刻她就覺得三明治裏雞肉和沙拉醬的氣味意外地刺鼻!
有點忍不住了,胡蝶捂住口鼻,“我、我先走了……”
江全撓了撓頭,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
他老婆查出懷孕沒多久他家裏就禁止開火了,直到上周才恢複開火,有一會他加班完肚子餓吃了一盒泡面才回家,他還專門刷了牙才睡覺的,他剛靠近媳婦兒,他老婆一腳就把他踹床底下去了,然後沖進廁所哇哇吐。
他喃喃道,“不可能吧,胡蝶姐不是單身嗎?”
回到工位的胡蝶喝了幾口水,直犯惡心的腸胃才慢慢平複下來。
本來有點餓的肚子,經過這麽一鬧騰,現在胡蝶又沒胃口了,也不覺得餓了。
已經到了時間,柴時微還有到,胡蝶想到柴時微把Y市的事情一處理完立馬馬不停蹄地趕到M市,已經連軸轉一周了,估計今天睡得沉了些沒有起來。
秘書辦的趙夢潔握着電話從格子間探出頭來,“胡蝶姐,郭總問,柴總什麽時候到。”
胡蝶一愣,然後道,“你回郭總,柴總今天估計來得遲,可以下午過來找。”
趙夢潔不知道郭總今天怎麽打秘書辦的電話,不直接聯系胡蝶姐,但是她還是将話傳達到位了。
胡蝶按捺下心神,正式投入今天的工作中。
一個陌生的号碼來了電話,胡蝶瞥了眼号碼,接起電話,習慣性地問好,“您好。”
“胡蝶。”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胡蝶一時沒反應過來。
“胡蝶,好歹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你居然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電話那頭的人有些不悅。
“毛宗來。”胡蝶的心突然猛地跳動起來,三年前的惡夢似乎又浮現在眼前。
毛宗來笑了,“看來真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胡蝶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有什麽事。”
毛宗來毫不在乎胡蝶的疏離,“離婚怎麽了,離婚還可以複婚。”
胡蝶不想再和他啰嗦,直接挂了他的電話,拉黑屏蔽。
毛宗來看着被挂斷的電話,一瞬有些怒,但又想到上次遇到的胡蝶同鄉說的話,忍下了怒火,不急這一時,她遲早還是要落在自己手裏。
這兩年胡蝶基本上過年過節回老家都是屬于衣錦還鄉了,雖然她已經沒有家人,但是還有個舅舅和姑姑,這兩年随着胡蝶經濟條件的好轉,關系已經緩和了,過年過節的時候胡蝶都會稍微走動一下。
毛宗來自和胡蝶離婚後,在G市下面的小縣城擺攤貼膜,賺了不少的錢,還在縣裏按揭買了一個房子,他和開發廊的張秋茹結婚後,張秋茹就關店專心待産了。
哪知道他養了一年孩子後,才知道這孩子居然不是他的!他哪能替别人養孩子,結果離個婚又把他打回了原形,房子被分走了一半,存款被張秋茹全部轉走。
等他再回到G市,市裏貼膜已經滿大街了,一天難得貼幾個,現在根本就掙不了幾個錢了。
他在找工作的時候,遇到了胡蝶的同鄉,才知道胡蝶這幾年在外面混得好,已經做到老闆的什麽行政什麽經理了。
他才知道離了他的胡蝶原來過這麽好了,還發了财。
一時之間,他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夫妻還是原配的好,胡蝶一向心軟,隻要他說兩句好話,說不定又能回頭了。所以費盡心思打聽來了胡蝶的新号碼,專門打找了過來。
沒想到碰了個軟釘子。
毛宗來不在意地收起手機,“敢挂我電話,老子找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