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房子還沒裝修好,楊美娟和柴大軍還是住在小姨家,小姨的肚子已經挺大,往年都是小姨下廚的,今年就是小姨夫和柴大軍下廚了。
屋裏開了暖氣,一進屋,柴時微就把厚厚的羽絨服脫了。
“你再回來早點!怎麽不初五回來。”楊美娟沒好氣地接過柴時微的兩個行李箱,“帶了些什麽的東西,這麽多。”
“給慧慧和小姨帶了些小禮物。”柴時微從鞋櫃取出一雙拖鞋。
一聽是給蔣慧慧和楊美琴的禮物,楊美娟面色緩和多了,頭一回在别人家過年,加上住了這麽久,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算你上道。”
“微微。”蔣慧慧聽見聲音從裏屋走了出來。
“哇!”柴時微眼前一亮。
蔣慧慧燙了一頭羊毛卷,配着米白色的寬松毛衣就是網上說的慵懶感。
楊美琴看到蔣慧慧那一頭鋼絲一樣的頭發,想說什麽最後又咽了回去,隻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乖乖,别學你姐。”
蔣慧慧路過楊美琴的時候,低頭湊到她的肚子邊說道,“乖乖,别聽你媽的。”
“你個死丫頭,不跟我唱反調會死啊!”楊美琴氣急想踢蔣慧慧一腳,蔣慧慧一跳,踢了個空。
端着菜出來的蔣光群出言警告,“蔣慧慧,再欺負你媽,今天你給我睡馬路去!”
蔣慧慧縮了縮脖子,竄到柴時微身邊,“你回來得也太遲了吧,明天都要過年了。”
“太忙了!”柴時微把門口的一個行李箱推給蔣慧慧,“給你帶的禮物。”
蔣慧慧瞪大了眼,“這麽大一箱!老闆果然大氣!”
聽到大氣兩個字,柴時微不自然地咳了咳,她該不該說,她是把公司的樣品間掃羅了一遍。
“居然還有手機?”蔣慧慧在這一堆東西裏面翻到一個小盒子,“是翼信手機!這個最近好火。”
“微微,帶這麽多幹什麽,路上累得慌啊。”楊美琴看到柴時微帶來這麽多東西,嗔怪道。
“不重。”柴時微拉開另一個箱子,拿出好幾套小孩兒的衣服,厚的薄的都有,還有一些安撫玩具,咬膠之類的。
“還有。”又拿出兩套護膚品,遞給楊美琴和楊美娟。
“哎喲喲,帶這麽多,微微,都是說拿人手軟,你這讓小姨還要多軟才行啊。”說完,楊美琴低頭看到一邊傻笑,一邊拆了滿地包裝紙的蔣慧慧,踢了她屁股一腳。
“看人家微微,你回來都不知道給我們帶禮物!等會兒這滿地的垃圾自己收,别老讓你大姨給你擦屁股!”
“行了,孩子還得了國家獎學金呢,這頂得上多少禮物了!”楊美娟拆了一件貼身的小衣服遞給楊美琴。
“别說,微微選得這小衣服做工真好。”楊美琴摸了下衣服的面料,柔軟舒适,一體剪裁,袖子的拼接處都是無骨縫處理。
柴時微上一世好歹生了兩個孩子,怎麽說選這些東西也是信手拈來。
“微微。”蔣慧慧拿着一個記事本,微皺着眉,正翻看着。
“怎麽了?”這個樣式還沒有發售的,柴時微覺得好看,就一起給收羅來了。
蔣慧慧把小本子遞到柴時微的面前,“這個封面的這個抱着花的女孩背影油畫,是一個小衆的畫家畫的。”
“她不算很大的名氣,但是在油畫圈的應該都知道這個畫家。”
“我記得你說過你專門請了設計師,你這是買了版權,還是……”
柴時微皺起眉搖頭,“我沒買版權。”
蔣慧慧又翻出了同樣圖案的一隻馬克杯,“那你最好查清楚,這種畫都有版權的,更何況是收錄畫廊裏的畫,隻會一告一個準。”
這個油畫女孩兒是高子茵提交的《花和女孩》,這副畫通過了通過了棉小羊所有管理的審核,包括一線的銷售,都是非常看好這個系列,因爲棉小羊已經開發了五版形象都是Q版,所以《花和女孩》讓大家眼前一亮。
《花和女孩》送廠打樣,已經定了大主題形象,甚至海報物料全部都已經做了,還專門爲這幅畫寫了故事文案來專門營銷。
“微微,是不是攤上什麽大事了。”楊美娟有些着急,她在妹妹家住了這些日子,才知道開一家公司有多麻煩,有多少事,不賺錢都是小事,還有可能被卷進官司裏。
“沒事,發現得早,多虧慧慧。”柴時微出聲安撫楊美娟,“不着急,我打個電話。”
這個系列,是準備作爲春季首發系列,所有的準備工作年前就已經做好了,就等着年後工廠開工直接生産了。
“喂,小郭。”柴時微走向陽台,“你給各工廠通知,《花和女孩》的系列不做了。”
“啊?爲什麽?”郭新南正坐在家裏的暖炕上跟家人看電視,還以爲接到的是老闆的新春問候,沒想到是這麽一個炸彈。
“那幅畫是一個畫家的畫,我們沒有版權,我們要做出來了,你就該失業了。”
郭新南都坐不住了,“不是設計部設計的嗎?我們這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所有的準備都做好了。”
“幸好發現得早,及時止損。”柴時微歎了一口。
郭新南頭都大了,門店新春銷售的時候已經預熱一波了,雖然沒有出來具體圖畫的樣子,但是文案小卡,還是非常受歡迎。
“高子茵還能留?”郭新南此刻就覺得高子茵是個禍害,他不想故意調撥,但是現在實在忍不了。
“高子茵不能留。”
郭新南有些無奈,出了披露,還是要解決才行,“春季首發怎麽辦?”
“我咨詢一下,這個授權買下來多少錢吧。”
挂了電話的柴時微回到客廳,看到蔣慧慧正哼着歌整理她帶回來的小玩意兒,眼睛眯了眯,這丫頭不是在畫油畫嗎,這不是現成的嗎。
“慧慧,有單生意做不做。”柴時微湊到蔣慧慧身邊。
“什麽?”蔣慧慧擡頭。
柴時微伸出一根手指,“這個數,你畫一副風格類似的畫。”
“一千?懶得畫。”蔣慧慧擺手。
“一萬。”
蔣慧慧立馬抓住即柴時微即将收回的手指,瘋狂點頭,似乎已經看到了紅色鈔票在眼前飛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