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盛绾對洛霖的問題都是避而不答。
到底,洛霖還是讨厭這種被人捉弄的感覺:“夠了!你究竟什麽意思?!有話你不妨直說!”
“盛绾,你早就看穿我了,何必再裝下去,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然而那邊卻并沒有回答,空氣在這一瞬間仿佛都跟着凝結了起來。
良久,才聽見盛绾嗤笑一聲。
“好,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隻是好奇,師兄真的不知道你雇傭的這個所謂的殺手是傅琛嗎?我猜你應該不知道。”
洛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瞬間面上所有血色褪去,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隻是拼命地搖着頭,怒吼:“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騙你做什麽?傅琛現在就在京市,你隻要稍微查查就知道了。”
“胡說!在用之前我分明……”
洛霖下意識辯解,然而話說到一半,忽得意識到了什麽。
這次,就連他自己都沉默了下來。
盛绾微微揚唇:“師兄,去贖罪吧,或許你還會落個好名聲。”
至于洛霖的回答,已經沒那麽重要了,盛绾直接規劃斷了電話。
之後的事情,盛绾也沒再關注,隻是選了個好日子打算跟顧淮宸去把證領了。
就在這個時候,警方那邊派人來了:“盛小姐,恐怕要您配合我們回去錄個口供。”
盛绾下意識同顧淮宸對視,眼神疑惑:“什麽口供?”
“洛霖死了,墜樓身亡,看監控是自己上的頂樓,不過我們查到在他死之前還跟您打了一通電話。”
“是嗎?我不知道哎,好像是打了這麽一通電話吧。”
盛绾故作茫然、驚訝的模樣,仿若當真是一個不知情者。
負責審訊的警官眉頭瞬間擰了起來,看樣子是個新人。
但他身邊的老警官楊隊率先一步開口:“洛霖死了,昨晚在跟你打完最後一通電話之後的二十分鍾左右,跳樓身亡。”
“是嗎?那還真是想不開呢。”盛绾面上笑容完美。
楊隊輕歎:“所以才希望盛小姐配合調查一下。”
“查出是因爲什麽跳樓了嗎?不會是懷疑我夫人吧?”
“隻是調查,目前能夠排除是他殺。”楊隊照實回答。
盛绾頓時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我們當然會配合調查的,您先進來坐。”
帶着兩位警官進門坐下,瞬間感受到那個看着年輕一些的警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盛绾朝他笑笑:“來新人了啊?”
“是啊,總得有些新鮮血液,原本準備帶着越楚來的,不過他今天比較忙。”楊隊解釋道。
“忙一些好,忙一些才能盡快成長起來。”盛绾理解,帶着感激道:“不過平常還要麻煩你照顧越楚了。”
楊隊并未将此放在心上,隻是滿不在乎道:“這沒什麽,不過這次我們是爲了這通電話來的,你們有說什麽嗎?他當時的狀态是否正常?”
盛绾沒說話,瞧着像是回憶着什麽,良久,才不好意思地搖頭。
“這通電話是爲了這段時間的輿論才打的,我們跟洛氏的計劃無法繼續進行,就是這樣,師兄也蠻正常的,不過遇到這種事情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疲憊吧?”
盛绾語氣淡淡,就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楊隊點了下頭:“除此之外呢?還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沒了,都挺正常的。”盛绾依舊淡定。
盡管楊隊沒說什麽,但盛绾依舊能夠感受到他身後那個小警官灼灼的目光。
盛绾若有所覺,擡眸跟他對視。
面上笑容瞬間更加燦爛:“這位小警官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那小警官陶景明當即開口:“自然是懷疑了,您和洛家的恩怨我大概有所耳聞。”
見他這麽說,盛绾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
“就因爲有仇怨便要如此懷疑我嗎?”
她微微哽咽,随即指了下頭頂的攝像頭:“家裏到處都裝了,若是不信可以拿回去調查,自從生病之後我可是被看管得嚴嚴實實的。”
楊隊下意識去看顧淮宸,顧淮宸也跟着點了點頭。
“沒錯,最近我基本上都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她,就連婚禮事宜也是工作人員上門來的。”
“就算是這樣,可你們那通電話打了五分半鍾,難道就沒說别的什麽嗎?”
說話的是那小警官,盛绾看了過去,她面上依舊在笑,可眼神卻冷了下來。
“這位警官,五分半,我要說什麽才能讓一個人自殺呢?”
“盛绾!你現在是……”
然而小警官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楊隊厲聲呵斥:“住口!”
“楊隊!我隻是正常的問話……”小警官不滿地辯解。
盛绾也笑:“楊隊,沒關系的,我倒是很能理解這位警官的心情呢,畢竟當年李樂自殺的時候,我也覺得不可能。
可查來查去查到最後不還是他自己跳樓自殺的嗎?”
楊隊身軀僵了僵,猛然意識到盛绾的話暗含的是什麽意思。
“楊隊,我想你們與其來問我,不如查查洛霖在公司過的怎麽樣吧。”
盛绾不願再多說,那小警官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楊隊拉住,兩人很快離開。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盛绾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一轉頭猛然發現顧淮宸始終盯着自己,并不言語,隻是看着。
“這麽看着我做什麽?你若是要譴責我,我可不認得。”盛绾撇了撇嘴,多少有些委屈。
“我譴責你做什麽?”顧淮宸輕笑,顯然是沒想到盛绾會這麽說。
盛绾攤了攤手,滿臉的無奈:“那我就不知道了。”
顧淮宸并未解釋什麽,隻是伸手輕撫她的發頂。
随即才溫聲道:“他洛霖不過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才會走上極端的,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更輪不到我來譴責你。”
“或者換句話說,叫罪有應得。”
男人笑容溫柔,帶着說不盡的寵溺。
盛绾終于是不受控制地揚唇淺笑:“是嗎?你真的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