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宸追得很快,幾乎是在那個人出現的第一時間,他的身體就幫着自己做出了決定。
那個人盡管年紀不小了,但依舊十分靈活又迅速地在樹林間穿梭。
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就好像這個人從未出現過一樣。
顧淮宸的視線牢牢鎖定身影消失的地方,情緒緊繃着,拼命的追着。
在這山裏想找一個人實在是不太容易,一旦真的讓他歸于這片森林,怕是再難找到了。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
大塊頭飛奔而來,直接跑到了顧淮宸的前面,甚至,他還能聽見大塊頭的話拉了很長的回音。
“我能追上,别讓小姐一個人留在那。”
顧淮宸猛然停下腳步,原本還有些糾結要不要繼續追上去。
但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大塊頭跟那個人很快就在樹林之間消失不見了。
現在再想追是肯定追不上了的,想到大塊頭說的,到底他還是沒追上去。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有什麽東西猛地從耳邊呼嘯而過。
幾乎是下意識地,顧淮宸蹲下了身子,直接躲了過去。
但他順着那風聲的方向看過去,卻見到一把小刀插在樹上。
自己若是一不小心偏了下,反應慢了點,這刀子應該已經在自己的腦袋上了。
他反應極快,猛地後退幾步,朝着刀子射過來的方向去看。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那動手之人,還沒來得及看清什麽,隻見到一道黑影飛快地伸出了拳頭。
死死地朝着他的命門而來,分明是下了死手的。
顧淮宸反應不及,也沒想到這人會出現,低聲咒罵。
情況緊急,隻能用手臂擋住。
隻是來人的力量格外地大,這一拳頭本就下了死手,狠狠地打在他的手臂上,一瞬間,顧淮宸痛到失語。
可這還不算完,在這一拳頭之後,那人又動作飛快地勾住了顧淮宸的手臂,竟然直接來了個過肩摔。
嘭的一聲。
就算是在柔軟的泥土地上,可這一下還是摔得不輕。
再加上,顧淮宸的傷本就才好了一些,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去拆線。
哪裏能受得住這麽一下,隻是瞬間傷口就裂開了。
肩頭被血染紅,很痛,款帶着被摔得這一下,整個後背都在痛。
但就算是這樣,顧淮宸也絲毫不敢松懈,他立馬朝着另一個方向滾了過去。
正好那男人不死心,還想狠狠地踹上一腳,剛剛好就被躲開了。
隻是那人又怎麽會輕易地放過顧淮宸,狠戾的拳頭再一次惡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像是不要命一般。
顧淮宸一時起不來,隻能擡腳,狠狠地朝着他的下半身踹去。
那人躲不開,隻能堪堪避開命根子的部位。
但這一腳也很好的将人踹得倒下了,給顧淮宸争取到了不少的時間。
男人的反應極快,幾乎是在倒在地上的瞬間就彈了起來,根本不打算給顧淮宸絲毫的喘息時間。
不過顧淮宸也不是吃素的,隻是這一點的空當就足夠讓他站起身來面對那男人。
兩人就這麽打在一起。
那男人就像是知道顧淮宸之前受過傷一樣,拳頭落下的地方全部都是顧淮宸身上有傷的地方。
尤其肩膀和腰腹,顧淮宸也察覺到了。
手上的拳頭揮舞得更快了一些,毫不相讓的打在那男人的身上。
這一刻,兩人就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每一拳都是用了十足的力氣。
很快,兩人身上都留下了青青紫紫的痕迹,瞧着不算好看。
尤其是顧淮宸,肩膀處的傷口好不容易養得好一點了,又在源源不斷地冒血。
同時,這對兩人體力上的要求也格外地大,在最後一拳在空氣中撞上之後,兩人都跟着後退了幾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隻是顧淮宸依舊沒有松懈,隻是盯着來人看,尤其是那雙眼睛。
盡管臉遮住了個大半,但這雙眼睛騙不了人,他總覺得很眼熟。
他心中幽幽地升起些許疑惑。
那男人顯然也累極了,一手撐着樹幹,眼睛還死死地盯着顧淮宸。
就像是一頭野獸,在伺機沖上去,将獵物一擊斃命。
兩人對視的瞬間,顧淮宸更加可以确定。
他一定認識眼前這個人,甚至還見過很多次,隻是……會是誰呢?
他不斷地思考着會是誰,可那人眼神中的恨意仿佛要凝成實質,顯然已經沒有很多力氣的他。
打算趁着這次機會,将顧淮宸一擊斃命。
隻是同時,在顧淮宸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一張臉來。
在那人的拳頭再次朝着自己攻擊來的瞬間,顧淮宸并未還手。
反而飛快地躲開,甚至在轉身的瞬間,飛快地拉下了男人臉上的口罩。
男人意識到什麽,慌張地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可已經來不及了,顧淮宸已經什麽都看見了。
他冷笑出聲:“傅琛,你倒是有長進。”
傅琛捂着臉,眼神兇狠,見已經被顧淮宸認了出來,幹脆也不裝了。
他緩緩地放下了手,臉上再看不見什麽慌張。
冷笑出聲,狠狠地啐了一口。
“那是,畢竟我爲魚肉,若再不長進還不知道要被人欺負成什麽樣呢,顧總。”
顧淮宸聽着他有些陰陽的話語,知道他說的是之前那件事。
隻是對此,顧淮宸沒什麽好解釋的。
傅家并不無辜,隻能說是罪有應得,他冷冷地看向傅琛。
“整個傅家,隻有你能讓我高看一眼,隻是……”
顧淮宸輕蔑地歎息一聲,顯然根本就沒有将傅琛放在心上,隻是一字一頓,帶着嘲諷的口氣道:“果然傅家那種從根上就是爛掉的地方,才養不出什麽好人。”
然而就算是顧淮宸這麽說,傅琛也半點不覺得生氣。
反而不緊不慢地笑了笑,笑容漸漸地癫狂。
甚至,顧淮宸還能看見他唇齒間的血迹,自嘲地開口:“顧總當然跟我們不一樣了,我們是陰溝裏的老鼠,永遠不見天日。顧總這麽高貴的人,哪能跟我們混爲一談?”
顧淮宸眉頭擰得越發的深了,傅琛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