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月亮如水。
帝都碧水海灣。
盛绾站在陽台感受低氣溫下的沁涼舒适,慢條斯理碰上疾馳回來的顧淮宸專屬座駕。
畫風顯得格外不對應。
别墅的鐵藝大門打開,豪車在樓下緊急刹停,原本平靜祥和的的院子裏,嘈雜聲四起。
她站在上面看得的一清二楚。
避免不了傭人帶着請示來打擾:“盛小姐,先生請您去一樓大廳。”
叩門聲相對輕柔緩和,多半不敢惹上她這位明面上還未嫁進來的顧太太。
撣去剩餘煙灰,盛绾将煙蒂撚滅在玻璃煙灰缸裏,攏了攏半耷拉下來的披肩。
黑色的緞面吊帶裙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
等聽到女人急切地步子從石階上走下來,顧淮宸圍滿傭人在旁招呼,單獨留下一個縫隙給她。
顧淮宸滿臉沾着血,不清楚是否全部是他的。
盛绾趕過去的時候私人醫生在旁忙碌着,“怎麽受傷了?”
她接過傭人手裏的熱毛巾,來到他的身邊,替他擦去手上的血漬。
動作輕柔,語氣忡忡。
男人高傲的揚起額頭讓醫生更好清洗,繼而用高傲姿态審視她的話裏帶着幾分真假:“今天怎麽不等我?”
往常她定是會等着自己回來,才會躺下。
瞧着盛绾身上的裝束,還有眉眼間剛醒來的惺忪,估計睡得比較早。
“傭人說,你早上囑咐過晚上要參加宴席,不回來用餐。”
替顧淮宸擦掉周圍的血漬,身上的昂貴西裝恐怕是不能要了。
盛绾目光一刻不落瞄準他的傷勢,待到醫生清創完畢,她心中暗暗叵測:可惜了。
蓦地,一雙有力大手見她箍拽進懷裏,能清晰感受到他寬厚胸膛規律起伏。
顧淮宸的眼神在她黑色睡裙蕾絲花邊上駐足:“盯着我一直看什麽?吓到了?”
手一緊,更是把她的心虛推上頂端,忙挪開視線:“需要去醫院嗎?”
傷口在離眼睛很近的地方。
她遺憾那人下手怎麽不再精準一些。
“原來小绾還會關心我,那怎麽不問問傷口是怎麽來的?”
他唇角上揚,笑意令人不安。
“那……你是怎麽受傷的?”
男人并未回答,明明順着他的意思來,仍然不滿意。
沉沉的眼神勾人的緊,将她的神情一覽無餘:“你上去洗澡等我。”
“好。”
盛绾不敢帶有絲毫猶豫,乖巧地順從他的命令,走上樓關上浴室門,滿眼是高興。
傅家的宴席上,讓顧淮宸受了傷。
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試了試水溫剛剛好,身上的睡衣剛褪去一般,露出白皙乳脂肩膀,便感覺到帶着薄繭的大手攀了上來。
盛绾帶着驚呼聲,連人帶着衣服被捧進浴缸裏,高高舉起又重重落在他的腰上。
顧淮宸身上濕漉漉的,襯衣上的血漬融進清澈的溫水裏。
“我的小绾真是會勾人,看來家裏男傭人也不能留了。”
感覺不出他輕松的語氣說的是玩笑話。
盛绾稍稍用力擡手去解纏在腰上不安分的手:“哪有……你還帶着傷,今晚不能……”
“不能什麽?”
她臉頰迅速熟透,呼吸也慌亂,更加想要掙脫。
“嗡,嗡……”
電話的響聲打斷浴缸裏的男女,盛绾死死閉上雙眸,不去看。
傭人握着電話膽怯地站在浴室門外:“先生,您的電話。”
“誰?”
“傅家的……”
她僵着身子,推開的手也停頓下來,垂在水裏。
“先生,是傅家大少爺打來的,說是有重要的事找您……”
男人唇線一沉,饒有興趣攫取她的錯愕:“怎麽?光是聽到他的消息,就讓你按捺不住?”
帶着情緒的眸光漸漸黯淡,悶哼地朝外面道:“讓他等着。”
掐住盛绾下颌的手終是松了些力道,盛绾正要解釋,那手瞬間掐住她的脖頸,接着用力把她朝水裏摁了下去!
盛绾恐慌地睜大了雙眼,開始拼命掙紮,然而脖子上的手就像鐵鉗一樣,她根本就無法掙脫開。
胸口中的氧氣一點點被掏空,在盛绾感覺自己可能要溺死于浴缸時,顧淮宸松開了手。
聽着男人出去的聲音,盛绾趴在浴缸邊沒命地咳,耳朵卻還在努力地聽外面男人的一舉一動。
“傅少你客氣了,這麽點事情居然還把老爺子給驚動了。”
顧淮宸雖在笑,但言語中藏着不加掩飾的冷意,“我自然不會和孩子計較,但是這孩子差一點就取了我的一隻眼睛。”
“呵,那就麻煩給老爺子轉告,明天我會去,但是其他的,我可不能保證。”
孩子?傅家可以被稱作孩子的也就是傅琛了。
外面還在繼續說,盛绾還想聽,但因爲缺氧無力,她最終沒能撐住,很快就昏睡過去了。
朦胧中,有人摟住她,穩穩地把她從水裏撈了起來。
盛绾猛地睜開眼,就看見男人清晰的下颌線,還有微微上揚的唇角。
這人看樣子心情居然還不錯。
盛绾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卻看見男人笑得更開心了。
“明天傅家設宴給我賠罪,你和我一塊去。”
顧淮宸把她放到床上,扯了扯身上打濕了的襯衫,去到了衣帽間。
盛绾轉了轉眼珠,裹上浴巾追上前去:“是阿琛……是傅少傷的你嗎?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啊?”
男人停下步子,轉頭高高在上地看着盛绾,剛才那絲愉悅瞬間就消散幹淨。
顧淮宸微微挑起唇角,眼神冰冷:“這是怎麽,你是想來替他求情?”
看他這樣子,盛绾害怕地向後縮,“我沒别的意思……”
顧淮宸視線掃過她已有瘢痕的脖子:“绾兒,我很讨厭你喊别的男人還那麽親昵。”
盛绾緊緊地捏住浴巾:“淮宸,他……還是一個孩子……”。
“盛绾,”顧淮宸冷哼一聲,走近她,“給我記好你現在是誰的人。”
說罷,他直接越過盛绾朝門外走:“明天下午,會有司機來接你。”
聽着大門關上的聲音,盛绾再一次站到窗簾後。
随着車尾燈越來越遠,她的眼神也徹底地冷下來。
十歲的時候,她爸爸讓警方判定是自殺以後,是傅家領養的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