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股熟悉的熱意,牧野離又感覺自己像喝醉酒一樣昏昏沉沉,出了一身的汗,渾身濕淋淋黏糊糊的。
他不适地低吟出聲,很快便有一股冰冰涼涼的氣息包裹上來——同樣也是很熟悉的氣息,通過皮膚滲透進體内,所過之處帶來的舒爽感直沖天靈蓋,瞬間将腦袋裏的一團漿糊沖散。
牧野離清醒過來了,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女人白皙的側臉以及發梢打圈的黑發,它一下一下清掃他的鼻尖,夾着不可思議,沁人心脾的清香。
當然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仙姑不僅在抱着他,而且還在摸他的腦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牧野離瞬間就接受了這跟做夢一樣的現實,并且樂在其中。
檀夕的體型和他相比起來還是略顯嬌小,光是摟住他的肩膀就挺費勁。扒拉得手有點酸了,她想換個姿勢,卻沒想到懷裏應該昏迷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綠幽幽的眸子緊緊盯着她,像是怕她反悔和他這麽親密似的大手一攬,反倒将她禁锢在自己懷裏。
這顆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她頸窩中蹭了蹭,像隻對主人撒嬌的大狗狗,淋了雨,毛發濕漉漉的,但體溫和氣息還是那麽炙熱,隔着一層布料傳遞過來,連帶着她也起了一層薄汗,鼻尖萦繞着淡淡的汗味。
“既然已經醒了就放開。”
“不要。”敏銳的黑皮大狗狗總是能夠嗅到能夠得寸進尺的餘地,就比如現在——“仙姑要是讨厭的話就直接揍我就好,哪裏還用跟我商量。”
“……”檀夕沒有回話,确實如他所說,讨厭的話直接推開就好,但她沒有那麽做,主要還是因爲……
該死的,這大胸靠起來是真的有夠舒服,搞得她都有點困了。
真奇怪啊,最近怎麽這麽容易感覺困?
檀夕确實很強,但就算是她,在經曆了一系列亂七八糟,精神污染,掉san的戰争場面,然後還得分出精力來治愈這家夥紊亂的魂體……他X的,真的是要累死個人,生産隊的驢都沒她這麽當爹又當娘的。
确實有點累了,想睡覺。
牧野離是第一次見到檀夕這幅昏昏欲睡的模樣,畢竟她一直自稱修仙者不需要睡覺吃飯,無論何時見她都是那副神采奕奕,神通廣大的姿态。像現在這樣……眼睛半眯着趴在他懷裏,呼吸越來越平緩,好似堅冰終于有了融化迹象的樣子,有點可愛。
他不敢亂動,就任由她枕在胸膛,當好一個人肉枕頭。
“仙姑,謝謝你。”
“謝我什麽?”
“呃……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哼……”她扭了扭頭,對方那沉穩的心跳像催眠的白噪音,意外地令人安心,“别再給我添亂了,就算沒有你,我自己也能從那裏面出來。”
“嗯,我知道。”他大着膽子摸了摸她的頭發,按下一縷被風吹得翹起來的碎發,“可是你爲了救我才被關進去的,要我什麽都不做也太爲難我了吧?”
“雖然好像……确實什麽都沒做成。”
他苦笑着,聲音帶着失落。
“也不是什麽也沒做成。”
“什麽?”
“至少,多虧了你,我才能更快地從那裏面出來……勉強算有點作用吧。”
牧野離眼睛一亮:“真的嗎?”
檀夕被這道充滿希冀的聲音吸引了注意,一擡頭,對上他閃閃發光的眼睛,感覺尾巴都要長出來了,沒好氣道:“假的。”
“嘿嘿,我就知道是真的!”
“啧……高興了吧,高興了就别亂動。”她久違地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我要休息一會兒,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嗯嗯!”他連連點頭,調整好自己的姿勢讓她枕得更舒服,“保證不會讓半個蒼蠅蚊子進來!”
雖然天氣不算冷,但檀夕體溫低,被他抱着的時候像躺進了冬天的炕上,暖乎乎軟綿綿的。
“還有你,敢動手動腳的話殺了你。”
“哈哈哈我是那種人嗎?仙姑你就安心睡吧!”
他看着檀夕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呼吸頻率接近平緩。一直緊繃着的眉宇和面部肌肉放松下來之後,窩在懷裏安安靜靜的樣子無害地就像一個普通的小姑娘。
牧野離細細端詳了一會兒,有點悲傷地發現仙姑确實長得比他要年輕。
仙姑說過修仙者的外貌年齡會定格在第一次修煉入門的時期,那是不是就是說明她在這麽小的時候就開始修煉了,而且還修的是無情道……也就是說,一直都是一個人而且從沒松懈過。
牧野離雖然是個修煉都沒入門的普通人,但在這一刻,他被自己的聯想打動,擅自對檀夕産生了“憐愛”的念頭——
是這樣的,戀愛腦就是這麽擅長自我攻略的。
牧野離默默在心底下定決心,并且在第二日檀夕睡醒以後精神抖擻地表示他要去找藍旌梧黎請教變強的方式!
檀夕愣了愣:“爲什麽是他?”
“因爲梧黎公子說他有一本特别适合我學習的功法!”
這是在檀夕被關進小黑屋的那三天裏發生的事,在那三天裏,牧野離在藍旌梧黎的監督,以及黑鯉的陪練下經過了魔鬼訓練。他的不死體質自然隐瞞不了,知道他死不掉并且想修煉以後,藍旌梧黎笑眯眯地給他推薦了一本功法,說等這次危機結束,他想學的話可以随時來找他。
作爲藍旌梧黎的前妻姐(?),檀夕自然甚至那家夥的本性不可能這麽良善,問了句是什麽功法。
“好像說是叫……九生一死化脈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