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嗖嗖的吹,周清吃了滿肚子的夜裏寒風,星光如衣,披在他的身上。
十二月份,還是大晚上的進行高空飛行,風當真是如刮骨刀一般。
在陸清墨替他鑒定完諸多寶物,他又修煉了一會兒以後,周清就直接離開了黑雲鎮,循着感應,往寶箱那裏趕去。
星光不負趕路人!
随着修爲日漸深厚,周清現在駕馭法器飛行的速度已經極快了。
如果換作前世,那他高低得被當做不明飛行物,先警告幾遍,然後直接被打下來。
到時候可能就是一場緊張刺激的,血肉之軀對鋼鐵之軀的空戰了。
“公子,大晚上的,你要去哪裏啊?”
安琅的聲音響起,聽起來似乎還有些迷糊。
顯然,女鬼估計是剛睡醒。
疤臉老人盯着熊熊燃燒的篝火,目光動也不動的說道:“這裏很空廣,老漢我一家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裏面篝火燃燒,有三個人圍繞着篝火而坐。
“我還想多活幾年,多爲大齊做點貢獻。”
現在也勉強可以稱一聲猛鬼了,駕馭這件飛毯,綽綽有餘。
“沒到。”
“公子别念了,已經在飛了。”安琅說道:
“公子,這個位置好高啊,風太大,我飛低一些。”
銀河能做的事情,安琅也能做,但安琅能做的事情,銀河卻不行了。
安琅依言行事,周清踏足地面,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也就幾步路的功夫,一座破廟出現在他眼前。
“停!”
“現在,全速前進!”
安琅啊安琅,讓你多嘴!
周清坐了起來,看向身後的地面上,說道:
看着已經躺下,甚至身上還蓋着一張毯子的周清安琅神色幽怨。
靜立在原地,周清看了這三人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大步走向篝火,虎虎生威,帶起了不小的風勢。
“去有風的地方。”
早知道就在鬼居裏面把自己的嘴巴堵上,别說話了,不然現在也不會被抓壯丁。
飛毯降低了許多,都能清晰的看見地面了,同時速度也慢了一些,安琅實力比不了周清,速度降低一些也正常。
那年輕人錦衣華服,挂玉帶金,細皮嫩肉,一看就知道出身不俗,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破廟之中,頓時一靜,隻有篝火燃燒炸裂聲不斷。
閉着眼睛小憩的周清清晰的感受到了安琅目光的注視,他眼睛也不睜的說道:
“看路,别看我。”
“你随意。”
在破廟的地面上,有些位置擺放散亂的雜草,遮住了地面。
周清盯着他,微微一笑,說道:
靠近之後,周清發現疤臉老人面前有着一小撮白色的粉末,他觀察的很細緻,也在疤臉老人的指甲縫上也發現了相同的粉末。
“把飛毯降下去。”
過了一段時間,飛毯飛過一個地方時,周清突然睜開了眼睛。
“等到地方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另外兩人分别是一個臉上有疤的老人,和一個面容滄桑,長相很普通的婦人。
安琅立馬停住,看向周清,問道:
其中一人是個年輕人,他靠在一根柱子上,閉着眼睛似是睡了過去。
“公子,到地方了嗎?”
兩人身上都穿着粗布麻衣,透露出平凡與困難,與那個在睡覺的年輕人是截然不同的畫風。
周清讓安琅留在外面,然後他一個人走進廟中。
“隻是看見了一些事情。”
而破廟中,充斥着一股香味,将破廟本身的味道全部遮掩了。
安琅早就堪比日遊境了,實力一直在穩步提升,前面又煉化融合了鬼神之心。
“我可不敢在這裏歇息,不然的話,恐怕都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周清心中無比惬意,這隻鬼,真是養對了。
周清把安琅從鬼居裏面拉了出來,對她說道:
“接下來你來飛,我休息一下。”
“天色很晚了,這位公子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在這裏歇息。”
養鬼可比養靈獸方便多了。
疤臉老人的目光從篝火上移開,看向周清,說道:
“原來,來了一位不簡單的人物。”
“砰!”
疤臉老人話落,他身前的篝火就直接炸開,火焰飛濺,漫天都是。
是那個婦人,她直接踢炸了篝火,寒光一閃,鋒芒畢露。
一把砍刀一樣的兵器直接朝着周清劈來,無比淩厲,氣勢洶洶。
那飛在空中的火焰,都直接被劈開了!
同時,那個疤臉老漢也直接動手了,他手持一把小刀,直沖周清而來,速度極快,猶如奔雷。
兩人動手之時,修爲顯露無疑。
疤煉老漢煉骨境修爲,婦人則是髒腑境。
面對這突然的襲擊,周清面色淡然,真元洶湧,氣血翻滾,包裹住他的軀體。
然後他伸出兩隻手,直接硬接兩人的鋒芒。
“轟!”
真元炸開,帶起洶湧的氣浪,這座破廟瞬間就炸開了,變成一片廢墟。
這就是煉骨境交手的威能,放在凡俗世界之中,真的是毀滅性的。
破廟外的安琅在破廟炸開的時候吓了一條,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但她馬上又反應了過來,就要往破廟裏面沖。
公子有危險!
“不用進來,你在外面警戒便好。”
周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硬生生止住了身形,然後開始四處張望,以确保周圍沒有别的危險。
周清怎麽說,她就怎麽做,主打的就是一個聽話。
碎木、土塊、石塊漫天飛舞,在這一切雜物之中,站着三個人。
任由雜物落下,卻也傷不到那三人。
而在角落裏,那個睡覺的年輕人在這樣的動靜下,依然沒有醒來,睡的很死。
這種情況,明顯是不正常的。
就算是一頭豬,在這樣的動靜下也該醒了。
而在年輕人附近有一層黑色的真元覆蓋,将他護住,不會被周清他們交手的餘波所傷害,也不會被炸裂的破廟給壓死了。
周清一手抓小刀,一手抓砍刀,在他的手上光輝覆蓋,以至于兩件兵器竟然沒能傷害到他。
同時在他的巨力之下,疤臉老漢和婦人想要收回兵器都做不到,直接被周清握死了。
周清盯着兩人,似笑非笑,“兩位,你們這可不像一家三口。”
兩人被周清盯着,臉色已經變了。
嗯,色變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爲,他們被周清死死握住的兵器……
而這時,地面之前那些被幹草覆蓋地方,若是此時沒有被廢墟壓蓋,那就顯露出了一灘灘紅色的印記。
這種印記,周清一眼就看出來,是血迹。
“哪裏來的毛頭小子,真是多管閑事。”
婦人陰森開口,然後又是一拳轟來,想要轟飛周清,趁機拿回兵器。
“我這人平生最喜歡多管閑事,尤其是管你們這些不是人的家夥的閑事。”
周清雙手猛的用力,竟直接将對面兩人拉的一個晃動,兩人果斷松手,不敢在死握着兵器。
奪來了兩件兵器,周清卻是看也沒有看一眼,直接一甩,将它們準确的丢在了安琅旁邊。
安琅非常懂事的将兵器收好。
疤臉老漢沉聲問道:“伱是什麽人?”
他一開始沒看出周清的修爲,但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想來也不可能多厲害,所以果斷出手了。
可沒有想到,本以爲是誤入虎口的綿羊,結果卻是噬人的兇虎。
他們反倒成綿羊了。
值得一提的是,就算是現在,疤臉老漢也沒有看出周清的準确境界,隻知道他在煉骨境。
周清的變化遮掩之能力瞞不過高手,但卻也是這種初入煉骨境的武者決計看不透的,畢竟他都沒有怎麽動手,隻是硬接并奪過了兵器,并沒有火力全開。
沒錯,對面沒看透他,但他已經看透對面兩人了。
一人是初入煉骨,一人是髒腑大成。
這種實力……
你們才是綿羊!
而面對疤臉老漢的問題,周清淡然一笑,說道:
“一個路過的正義使者。”
話落,周清悍然出手,雙拳同時轟出,氣爆之聲如打雷一般,讓周圍的廢墟再次被震飛了起來。
疤臉老漢兩人面色大變,連忙欲躲,他們從這一對拳頭上面感受到了極緻的危險。
這不躲,難不成等死嗎?
但很遺憾,既然是極緻的危險,那麽除了代表這兩拳他們擋不住,也意味着這兩拳,他們躲不開。
“砰!”
兩人隻是勉強扭轉身體,然後無匹的拳頭就降臨到了他們身上。
在那一刹那,恐怖的拳力直接摧毀了他們的一切防禦,真氣/真元護體,内甲統統被打爆,勁轟入他們體内,本已經被淬煉的頗爲堅韌完美的髒腑直接受到了重創。
肝腸寸斷,肝膽欲裂,成爲了切實發生的事情。
兩人骨骼斷了不知多少,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真氣與真元潰散,那股恐怖的拳力,甚至把婦人身上直接打出了一股血洞!
同時兩人也直接暴飛了出去,周清一隻手上一道真元匹練沖出,又狠狠的轟在那個煉骨武者身上,進一步重創他,以免他搞些什麽幺蛾子出來。
兩人撞在那些廢墟之上,帶起了無數道斷裂碾壓的聲音,劃出了長長的兩條溝壑。
周清收拳,邁步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兩人。
兩人都沒死,婦人那邊是周清最後的時候收了幾分力,疤臉老人則是因爲本身就是煉骨境,防禦力和生命力要更加強悍一些。
他準備捉兩個活口來着。
不過就算周清收力,就算煉骨境的防禦力很強,但在他那兩拳之下,這兩人依然是慘不忍睹,直接被打成了廢人,動都動不了,肉身鮮血淋漓。
尤其是婦人,直接就是一個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态。
髒腑境面對周清的現在,還是太脆弱了,哪怕沒用全力的同時還收了力,也依然扛不住。
周清看着兩人,問道:“你們是哪家的邪修?”
沒錯,這兩人是邪修,不是什麽好人。
同時,周清屈指一彈,兩道光芒進入兩人體内,這是他強橫的精神力,以防兩人自爆體内能量。
也有穩住他們傷勢的作用,不讓他們馬上就翹辮子了。
本來準備捉活口的,但沒想到這兩人也太不經打了。
搞的現在還需要他給這兩人吊命。
早知道就用劍了,把他們手腳砍下來了,還不會危及到性命。
“你……不認識我們?”
疤臉老漢反問,說話間口中不斷的湧出血沫。
“我怎麽會認識你們?”
周清覺得莫名其妙,什麽狗屁問題。
這搞的我好像是和邪道同流合污之輩一樣!
疤臉老漢斷斷續續的說道:
“那,你爲何直接對我……們出手?”
雖然身受重傷,疤臉老漢此時的内心也是崩潰的。
你都沒見過我們,沒有聽過我們的事迹,沒有看過我們的通緝,是怎麽敢直接對我們出手的啊?
你就不怕誤傷好人嗎?
你就不怕有什麽誤會嗎?
你就不怕失手嗎?
年輕人,你如此果斷,近乎蠻橫,未免有些太極端了!
周清這下也明白了疤臉老漢的意思,他冷冷一笑。
“你們身上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我隔着三裏地就聞見了。”
“進廟之後,我一眼就看出你們不是好人。”
他敢出手,自然是有把握确定這兩人身份的。
正如他上次去追擊青華慘案的制造者一樣,這次他經過破廟上方的時候,浩然氣又有了異動。
這直接讓他警覺,決定降落看一下。
等他進了破廟,看見疤臉老漢兩人,那就更加确定了他們邪修的身份。
如果是正常情況,那麽就算知道這兩人是邪修,那周清也不會如此暴烈且不留餘地的出手。
因爲這個世界很複雜,并不是非黑即白。
有些人雖然修煉了邪功,但卻不能稱之爲邪修,他們能夠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如果是面對這種情況,那周清自然不會出手,浩然氣面對這種情況,甚至可能不會有反應。
所以很多時候都需要仔細辨别,不能因爲功法的好壞正邪就給人定性,要看他做了什麽。
可破廟之中的其他痕迹,皆證明了這座廟裏發生過兇殺。
被枯草掩蓋的血迹,還有疤臉男人指甲縫裏殘留的白色粉末。
那分明就是骨粉!
這種掩蓋,實在是太粗糙,太草率了。
還有,這兩人和那個年輕人截然不同的風格,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他卻主動說是一家人。
騙鬼呢。
安琅都騙不到。
并且那個年輕人是睡着了,還是昏迷了,以周清的魂魄修爲自然能夠準确的判斷出來。
種種痕迹表面,這兩人肯定不是好人。
最最重要的是。
根本不是周清先動的手啊!
明明是他剛說完話,疤臉老漢兩人就直接對他出手了,這他能忍?
要是他們不動手,周清還會猶豫,不會過激。
可在兩人出手之際,周清體内的浩然氣反應更加明顯,那種氣息,明顯就是拿人命煉過邪功的。
不打自招!
這段時間天月郡境内,邪道猖獗,他今天晚上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