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大年本想給小玲一巴掌,好叫她滾一邊去。
但後來轉念一想,破了像了,價錢就低了。
因此忍着怒氣,将小玲提溜起來丢到了一旁,不爽地嘟囔着。
“要不是怕你賣不出好價錢,早就連帶着你一起教訓了!”
“滾一邊去,再敢來瞎摻和小心我真對你不客氣了!”
小玲個子小,人也輕,翁大年的手底下又沒有輕重,一下子把人抛得老遠。
一屁股落地,震得人尾椎骨發麻。
小玲來不及揉,連忙轉身,想要制止翁大年靠近的動作。
可不論她撲上去幾次,都會被狠狠地推開。
小玲有些脫力,氣喘籲籲地趴伏在地面上,借着勉強睜開的眼睛,看着痛苦掙紮的窈娘。
“阿娘.”
粗喘的氣息,潮濕的空氣,有些模糊了小玲的視線。
隻見窈娘和翁大年厮打在一起,她知道自己的力氣敵不過對方,就使巧勁。
用自己的指甲去攻擊人體比較脆弱的地方,比如眼睛和喉嚨。
隻可惜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些就像小貓撓爪子,不堪一擊。
翁大年的體内的酒精持續發散着,刺激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經,暴力因子越發洶湧澎湃。
持續地施暴讓他得到了在外面無法感受到的爽感,脆弱的窈娘變成了他手裏的玩具。
面團似的,搓揉按捏,無法反抗。
窈娘無休止地抓撓動作也徹底地激怒了他。
隻見翁大年一把抓住那隻揮舞的手,目光淩厲地盯着那纖長的指甲,口中念念有詞。
“我叫你抓!叫你撓!”
下一秒,窈娘爆發出了尖銳的慘叫聲。
“啊——”
又一聲尖叫,如利刃紮在小玲的心間。
感同身受,叫人痛得說不出話。
“和我作對,找死!”
“哈哈哈哈——”
翁大年癫狂地大笑了起來,将無力反抗的窈娘甩到了一邊。
“娘——阿娘——”
小玲早已泣不成聲,因爲害怕而劇烈顫抖的身子甚至都沒有辦法直立起來。
聽到小玲的呼喚聲,窈娘掙紮地睜開眼。
“真聒噪!”
翁大年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滿臉浮躁。
緊接着,他步步緊逼,朝着小玲的方向靠了過來。
“這妮子我帶走了!”
說罷便想要伸手将小玲拉起來。
看到這一幕,窈娘的身體裏忽然冒出一股力氣,就像垂死之人忽然回光返照一般。
帶血的雙手緊緊環繞着翁大年粗壯的腰肢,抑制着他前進的速度。
“小玲!”
“跑——”
“快跑啊!”
翁大年垂眸看向自己腰間的血手,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你這死婆娘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今天不搞死你,不行是吧?”
翁大年一把攥着窈娘纖細的手腕,猛地一折,清脆的骨裂聲響徹在小玲的耳畔。
骨頭斷裂,手便再也使不上力氣了,窈娘的右手無力地垂落。
緊接着是另一邊,又是一聲骨裂。
這雙手,是溫柔拂過小玲發頂的手,是烹饪菜肴的手,是細心縫紉的手.
翁大年擡起腳,在窈娘斷裂的手腕上狠狠踩踏了下去。
這一腳之後,這手就再也沒有修複好的可能性了。
窈娘今日存了必死的決心,打算與翁大年鬥個不死不休。
“小玲,别管阿娘,快跑!”
“去找人來幫忙好嗎?”
“阿娘知道小玲跑得最快的,一定能找來幫忙的人,對不對?”
小玲知道,現在隻有她能救阿娘了。
她得快點去搬救兵。
“還想找人來幫忙?”
“今天一個也别想走!”
翁大年察覺到小玲想要逃跑的心思,立即轉身想要追上。
窈娘拖着自己殘破的身軀義無反顧地撞了上去。
全力一擊,讓翁大年的身形控制不住地踉跄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給小玲争取到了極其寶貴的先機。
猶如一條泥鳅似的,從翁大年的手底下鑽了出去。
小玲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會看到翁大年那張可怕的臉。
她奮力奔跑着,胸腔震動,心髒狂跳,用盡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迅速掠過的疾風令她唇齒幹燥,連吞咽中都帶着血腥味。
明明是一段不長的路,但她卻好像跑了很久。
腳底下的路變得莫名地松軟,一腳深一腳淺,如在浪花中翻湧,落不到實處。
小玲稍微往前跑了一小段,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道。
“快來人啊!”
“有人殺人了!誰來救救我們!”
“有沒有好心人能夠救救我阿娘——”
小玲的聲音猶如利箭劃破夜空,喚醒了睡夢中的人們。
星星點點的燈光從附近的窗戶裏亮了起來。
一點,兩點,越來越多點,陸陸續續有人披着衣裳出來查看情況。
“太好了”
小玲的眼前忽然發黑,有些體力不支地跌倒在地上。
“這不是小玲嗎?怎麽會在這裏?”
“剛才好像有聽到有人喊話,說是哪裏殺人了。”
“不會是小玲那個不像話的爹回來了吧?”
“哦呦,保不齊真的是,快過去看看吧!”
衆人七嘴八舌地,小玲已經聽不清了,耳邊嗡嗡作響。
意識消失前,隻感覺到自己回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好舒服呀是阿娘嗎?
程英梅心疼地抱着小玲,正想把小玲先帶回去安頓一下,再馬上過去幫忙。
衆人還不曾向前走幾步,便看見遠處冒起了沖天的火光。
一般的院落裏都會堆放不少用于燒火的幹柴和稻草,一旦沾上火星子,後果不堪設想。
“走水了!走水了!”
“快快快,快回去拿水桶幫忙啊!”
程英梅抱着小玲呆愣在原地,洶湧的火光中,她仿佛看到了窈娘的音容笑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