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韓天羽聽到舒湉說馬曉泉還在這家民宿,特别震驚。
牛老闆爲什麽要說假話呢?
不過回頭一想,他也能猜得到,十有八九是馬曉泉事先叮囑過,隻要有人來找他,就說他退房走了。
這種細枝末節,韓天羽懶得去計較,他從餐桌上站起來,急匆匆地與舒湉一起去找馬曉泉。
走到馬曉泉住的那間客房,韓天羽敲門。
過了一會兒,馬曉泉打開房門,見到站在門口的韓天羽和舒湉,并沒有太多震驚。
“進來吧!”
馬曉泉似乎早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
韓天羽和舒湉進屋。
這間客房不大,比韓天羽和舒湉住的要小。屋裏隻開着一盞台燈,光線較暗,一隻黑貓喵的一聲,蹭地從淩亂的床上跳下,估計是看到兩個陌生人進屋。
馬曉泉打開一盞吊頂燈,房間頓時亮了。
他給舒湉搬來一把椅子。
“你請坐。”
屋裏再也沒有别的椅子。韓天羽隻能站在舒湉的椅子邊。
02
馬曉泉自己坐到床上,他點燃一根煙,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煙霧。
他的目光透過煙霧盯着韓天羽。
“我隻是拿走了屬于我的。”
韓天羽臉色猛地一沉。
“什麽叫屬于你的?工資沒虧待過你!”
不管是每月發的工資還是年終獎金,韓天羽自認爲對員工問心無愧。
這幾年,随着公司利潤增加,他給員工的工資和福利也是逐年增加的。
已經比同行業的兄弟公司的待遇好不少,還不滿足?
馬曉泉一聲冷笑,他彎腰将腳邊的黑貓抱在懷裏。
“沒虧待過我?公司從成立到現在,從0到每年賺上千萬,你得到了什麽?我又得到了什麽?當初我們是一起打拼啊,一起租公司場地,一起跑客戶……現在好了,你住上了豪宅開上了豪車,我有什麽?除了給我5萬的年終獎,比新進來的小孩多那麽一點點,還有什麽?”
舒湉聽明白了,馬曉泉就是覺得心理不平衡,當年自己與韓天羽一起創業,憑什麽韓天羽賺得這麽多,他隻能拿着員工的普通薪水?
說白了,就是一種羨慕嫉妒恨。
這是什麽鬼邏輯!
一起創業,賺了錢便覺得自己是合夥人,想來分一杯羹。若是賠錢了呢?估計跑得比誰都快吧!因爲怕承擔債務。
03
舒湉調整了一下坐姿,她的目光從韓天羽的臉上移到馬曉泉的臉上。
她問:“最初成立公司時,你們有沒有明确确定下來是什麽關系?合夥人,還是老闆和員工的雇傭關系?”
“雇傭關系。”韓天羽斬釘截鐵地說。
聽韓天羽這麽說,馬曉泉也不生氣。
他又抽了一口煙,另一隻手摩挲着黑貓身上的毛。
“現在你當然會說隻是雇傭關系。”馬曉泉的語氣中充滿不屑。
韓天羽說:“如果是合夥人,有什麽書面證明嗎?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對工資不滿,也不能以這種方式斂财。”
偷工減料,簡直是想将公司置于死地啊。
馬曉泉瞥了一眼韓天羽。
“這種方式不行,那請問什麽方式合适?跟你談股份分配嗎?我跟你提過多少次,我希望得到合理的回報,結果你是怎麽反饋我的?每年漲那麽一點點工資,像是打發個叫花子。”
韓天羽抓着舒湉坐的椅子的椅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那些錢呢?”
“錢?”馬曉泉輕笑起來,他故意裝傻,“什麽錢?我不知道啊。”
韓天羽稍作沉默,厲聲說:“既然這樣,我隻能報警了。”
“随便你!”馬曉泉說。
04
韓天羽和舒湉回到二樓自己的客房,兩人站在窗前聊馬曉泉的事。
星空很美,但沒心情欣賞。
韓天羽皺着眉頭說:“馬曉泉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的工資獎金不少了,可現在竟然拿合夥人來說事,問題是成立公司時,沒有談到他是我的合夥人啊。”
舒湉靜靜地望着韓天羽,很幹脆地說:“我懂!你沒做錯什麽,是他錯了,不要順着他的思路走,陷入自我懷疑中。”
“既然在成立公司時,你倆沒有談到合夥人的事情,口頭上沒有,書面上也沒有,那現在你倆就是普通的雇傭關系。”
“既然是雇傭關系,公司賺一千萬也好,賺一個億也好,隻要你按時給他發了工資獎金繳納了保險,那你就是合格的老闆。”
“不是說你賺得多,你生活得好,你就欠他的。收益和風險是成正比的,公司出事,是你在承擔風險,不是他。”
韓天羽亂糟糟的心,聽舒湉這麽分析後,終于平靜一些。
韓天羽說:“我沒想到他會這麽想。”
“有些人的思維邏輯,正常人是理解不了的。”
兩人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舒湉問:“什麽時候報警?”
“我想想,先不着急。”韓天羽說。
05
第二天清晨。
舒湉醒來時,韓天羽還未醒。
想到他昨晚失眠沒睡好,舒湉想讓他多睡一會兒。她蹑手蹑腳地起床,到樓下的院子裏去溜達。
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很多,昨天她注意到竟然有許多不同顔色的繡球和紫羅蘭正在綻放。
舒湉走在院子裏,在馬曉泉房間的附近,碰到馬曉泉正蹲在地上逗他的那隻黑貓。
在清晨的陽光下,那隻黑貓正在興緻勃勃地玩一個紙團。
紙團被它扒拉來扒拉去。
昨晚馬曉泉的屋裏光線不是很亮,舒湉的注意力也沒放在這隻黑貓上。今天在燦爛的陽光下,她發現黑貓很蒼老,而且有一隻眼睛失明了。
06
馬曉泉看到舒湉,擡頭朝她擠出一個笑。
舒湉注意到馬曉泉比照片上的樣子消瘦多了。
做這種虧心的事,心理壓力也很大吧?舒湉心想。
見舒湉盯着黑貓,馬曉泉說:“這是我在村寨裏撿來的野貓。”
“你在這裏住多久了?”舒湉問。
馬曉泉答非所問:“你們怎麽找到我的?”
“公司你用的那台電腦,有你的浏覽記錄。”
馬曉泉難以置信:“我特意全部删了的。”
舒湉淡淡地笑:“我都給恢複了。”
“厲害!你就是傳說中的那種黑客?”馬曉泉竟然開起玩笑。
舒湉盯着馬曉泉的臉,突然問:“你病了多久?”
馬曉泉愣住了。“什麽?”
舒湉彎腰撿起黑貓玩的那個紙團,紙團已經被貓爪抓開了。
“吃這麽厲害的止痛藥,你的病一定很嚴重吧?”舒湉望着手中的說明書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