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舒湉對着手機屏幕微微皺起眉頭,心裏有些不高興。
秦治這條微信的語氣,怎麽感覺怪怪的?像是領導在吩咐下屬幹活。
“怎麽啦?”石榛望着舒湉緊鎖的眉頭問。
“秦治發來的。”舒湉将手機遞給石榛,“他想看孩子,問我方便不?”
石榛接過手機瞅了瞅,又遞回給舒湉。
“德行!你直接回複不方便。這種出軌男,就算按時給撫養費,也不是每次想看孩子就給他看的,沒這麽方便的事兒,低三下四求三次,能給他看一次就不錯了。”
舒湉沒有回複秦治,而是将手機放回餐桌。
舒湉拿起筷子,将毛肚一片一片地夾進翻滾的鍋底裏。
她在思索石榛的話。
石榛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唇。
“以你家的經濟實力,不差他那點撫養費,咱不怕得罪他。當年你能看上他,是他走了狗屎運。如今狗屎運被消耗完了,他屁都不是。”
秦治在舒湉懷孕期間出軌,石榛一直恨得牙根癢癢。
舒湉的腦海裏,突然閃過秦治和古千惠鬼混的畫面。
她一陣心悶:“沒錯!他現在确實屁都不是。”
02
石榛家的小餐桌放在陽台上。
火鍋裏的熱氣不斷彌漫,她站起來打開窗戶。窗邊有一串串的淩霄花。
微風湧進屋裏,帶着一絲清涼和淡淡的花香。
舒湉說:“昨晚下了一場陣雨,今天明顯涼爽多了。”
石榛坐回自己的椅子。
“跟這套房子有關,朝南,對着小區的花園,花園裏的大樹能遮陰不少。”
石榛住的這套房子是老小區。她住2層。這套房子是她父母給她的,八十多平的兩居,被她打成大一居。
在裝修上,她下了很大的功夫。
裝修得别緻又舒适。
石榛望着舒湉微笑:“說回我的小男友小扇向我借5萬塊錢的事吧,5萬塊錢是小事,但從這件小事中,可以看出很多潛在的問題。”
舒湉沒說話。
她将自己代入地想了想,如果她與一個男人熱戀,男人向她借5萬塊錢,即便她心裏會有些不痛快,但還是會借的吧。
03
石榛認真地說:“當然不能借!第一說明他對自己的錢沒規劃,對錢沒規劃,那意味着對自己的人生也沒啥規劃。第二說明這人人緣一般,你試想一下,如果你缺錢想借錢的話,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自己的朋友啊,怎麽會想着去跟自己的戀人借呢?第三在戀愛期間能這麽心安理得地找女友借錢,說明責任心不強,戀愛尚且如此,結婚後會舍得爲家付出嗎?”
石榛說得頭頭是道。
“當然,我壓根就沒想過要和他結婚,這隻是一種推測。”石榛補充道。
舒湉想了想。“還真是,你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石榛笑:“所以說嘛,在戀愛期間,向你借錢的男人和說前任壞話的男人,一概遠離。”
舒湉好奇地問:“真的有男人會傻到在現任面前說前任的壞話?”
“有,爲了在現任面前表忠心,更賤的是,沒鬧掰時說的私密話,也會拿出來講。”
舒湉笑着搖頭。
石榛笑着說:“你還别不信,我經曆的事情比你多,見過的人也各種各樣,這些經驗教訓,都是自己摸爬滾打得出來的寶貴經驗。”
石榛高中畢業後就去美國留學,很多事情都需要她獨自面對。沒有父母依靠的生活,倒是鍛煉了她很強的獨立性。
舒湉完全不同,她一直在父母身邊讀書。稍微遇到一些挫折,也被父母很輕易地解決了。
長這麽大,與秦治離婚可以說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挫折。
石榛将麻醬調料遞給舒湉。
“你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人心的複雜和幽深超出你的想象。如果你以前多栽幾個跟頭,可能壓根就不會跟秦治結婚了。像我這種人,已經被摔打得皮糙肉厚了。”
04
在石榛家吃完火鍋,從她家出來,舒湉往自己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上車後,坐在駕駛座上,她想了想,開始給秦治回複微信。
說最近比較忙,不方便他來看景頤。
秦治收到這條微信時,正在和母親一起看他畫的畫——景頤滿百天的畫。
他是根據舒湉發給他景頤的照片畫的。
見秦治在看舒湉的微信,秦母問:“舒湉怎麽說?同意去看景頤嗎?”
“不同意。”秦治有些失落。
他退出對話框。
秦母看了秦治一眼,冷嘲熱諷起來。
“你每個月自己省吃儉用給那麽多撫養費,從出生到現在,一次都不讓你看孩子,每次給了撫養費,就發那麽兩張照片糊弄你,你還真沉得住氣啊。”
“看與不看,我都是景頤的親爸,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就擔心他長大了,壓根不知道自己姓秦,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爸是誰。”
秦治這種無所謂的态度,秦母很失望。
05
秦治望着畫像中的景頤微笑:“我很知足了,你瞧景頤多像他媽媽,長大以後一定是個超精神的小夥兒。”
秦母盯着景頤的畫像,沒好氣地說:“比他媽媽秀氣!”
“像他媽媽好,他媽媽聰明。”
秦母狠狠地瞪了秦治一眼。
“你就犯賤吧!跟人家在一起時不知道珍惜,人家現在把你當塊破抹布,你倒又稀罕上人家了。”
秦治微微一愣。
他覺得母親的話也不是一點都不對。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回事。舒湉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對她念念不忘。
最近在睡夢中,他好幾次夢見自己和她在一起,兩人推着景頤在公園裏遛彎。
從睡夢中醒來,他能短暫地感受到夢中殘留下來的快樂。但很快被更深的痛苦覆蓋。
秦治不高興地說:“我的事你就别管了,給自己兒子撫養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再次點開舒湉的微信頭像,看着兩人的對話框,他突然意識到他編輯過去的那句話有些問題。
“我想過去看看景頤,你看哪天方便?”
實際上,在編輯這句話時,他的心裏充滿小心翼翼,甚至帶着淡淡的巴結。可光看文字,卻有一種冰冷和高高在上的感覺。
秦治有着說不出的懊惱。
05
一周後,蘭蘭去醫院複查。
她一個人去的。
這次倒沒瞞着任雲舒。但任雲舒太忙,根本抽不出時間來陪她。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煎熬等待,蘭蘭從終端上打印出化驗單。
看着上面的數值,她的心立馬跌到谷底。
蘭蘭雖然不是學醫的,但這幾天她在網上沒少看關于胎兒發育的知識。
這麽低的數值,顯然是不行的。
蘭蘭拖着沉重的腳步,将化驗單拿給醫生看。
醫生瞅了一眼單子,皺着眉頭對蘭蘭說:“妊娠已經終止了,過幾天會有灰白色膜狀物從你的身體裏流出來,不過不要擔心,不影響下次懷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