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舒琬警惕地掃了秦治一眼,便扭頭望向舒湉。
隻見舒湉面無表情地說:“有什麽話,就直接在這裏說吧。”
她的語氣很冷淡,眼神也是蜻蜓點水地掠過秦治,像是很不屑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
秦治尴尬地站在那裏。
他在猶豫。
舒湉淡淡地說:“如果你想說對不起,那真沒必要,有些傷害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原諒的。”
秦治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嗫嚅半天,還是說了一句:“湉湉,對不起!”
舒湉的表情一滞,冷冷地說:“你說對不起,無非是想減輕自己心裏的那份内疚。對我來說,你不來打擾我的生活,比這句對不起有誠意一百倍。”
秦治臉上的表情更是尴尬了。
舒湉的話,溫和且不帶一個髒字,語氣也不咄咄逼人,但秦治聽來,給他的羞辱和震撼,不亞于直接扇他幾個響亮的耳光。
他想與舒湉私下聊,确實是想對她說對不起,還想告訴她,她看到的視頻畫面,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他是被古千惠迷惑,但内心深愛的是她舒湉啊。
當然,他也想獲得舒湉的原諒,哪怕是一丁點兒原諒,對他來說也很重要。這樣的話,他的心裏會好受一些。
在向舒湉發出邀請時,他想過她可能會拒絕。
但沒想到她會拒絕得這麽幹脆。
02
說完這些,舒湉對舒琬說:“咱們走吧。”
舒湉對秦治的這種反應,舒琬也感到有些吃驚。
兩人上車後,舒琬坐在駕駛座上,握着方向盤問舒湉。
“爲什麽不去聊一下呢?看他怎麽說,同時也說出自己的委屈和憤怒。”
舒琬在心裏想,遇到這種事情,能做到毫不猶豫地離婚,不追究不聽任何解釋,大概也就舒湉這種人吧。
換成一般的女人,估計都會去手撕那對狗男女吧!
你們讓我不舒服,我也要讓你們不舒服,才不管後果如何,先出了心中的惡氣再說。
舒湉輕輕搖頭:“沒必要的,在他背叛婚姻背叛我時,其實就已經不在乎我的委屈和憤怒了。”
舒琬輕歎一口氣。
03
舒湉的眼睛裏逐漸盈滿淚水。
“我和他已經離婚了,唯一值得談的就是孩子,孩子的問題已經說得夠清楚的了,孩子跟我,他出撫養費。”
頓了頓,舒湉又說:“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想知道。”
舒琬沒再說什麽。她知道舒湉決定做的事,很少有人能影響到她。
“姐姐,這段婚姻我不是沒反思的。”舒湉垂下眼睑,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膝蓋上,“在這段婚姻裏,我自認爲努力過,所以問心無愧。”
舒琬遞給舒湉一張紙巾。
舒湉接過紙巾,擦拭眼淚。
“爲了那點可憐的自尊,他不願意搬到熙苑住,婚後我主動去住他那麽小的房子。兩人經濟不行,請不起阿姨,我努力去做家務,盡量騰出時間讓他安心畫畫。後來的小時工,還是因爲我懷孕了,媽媽心疼我,在她的強烈建議下,我才找的。”
“還有,他創作不順利,畫賣不出去,我從來都是鼓勵,沒給他任何壓力。他工作忙沒時間陪我,我也從沒抱怨過。”
04
“是。”舒琬輕輕點頭。
與秦治結婚後,生活上的困窘,舒湉确實從未回來跟娘家任何人提起過。
舒湉說:“我這些付出,他和他媽是看不到的。尤其是他媽,隻會看到我工作忙沒有好好以家庭爲重,沒有好好照顧她兒子。”
舒湉冷笑一聲:“拜托,我隻是跟秦治結婚,不是賣身爲奴。”
舒琬感慨:“這種思想太可怕了,婚前還隐藏得那麽深。”
舒湉說:“戀愛時,他媽對我可好了,各種開明,各種體貼。真正露出狐狸尾巴,是在我和秦治快要結婚時,但那時我被幸福沖昏了頭腦,壓根沒有細想。”
舒琬緊鎖眉頭:“城府這麽深的人,以咱倆的閱曆,是看不清的。”
05
舒琬突然想起當年郭晨的父母。
相對于秦治的母親,郭家的貪婪停留在表面,很容易被人識破。但秦家,隐藏得太幽深了。
舒琬幽幽感慨:“父母的話,還是要聽的,畢竟他們閱曆深,什麽人一看就知道怎麽一回事。”
“是,爸爸媽媽說過秦治不行,秦治的媽媽不行,但我完全聽不進去。”舒湉苦笑,“所以很快栽了這個大跟頭。”
舒琬想了想說:“聽你這麽說,仔細想想,秦治和他家,結婚後除了不斷給你帶來麻煩和痛苦,他們還做了什麽?”
想到這一層,舒琬覺得舒湉不搭理秦治是對的。
這種人搭理他幹啥?
道歉,有什麽好道歉的!
舒湉說:“是啊,所以我不接受他的任何道歉。”
一陣風吹過,刮起幾片落葉。
落葉在空中飛舞,像殘缺的蝴蝶。
06
秦治帶着離婚證回家沒多久,秦母就來敲門了。
秦治打開門,不悅地問母親:“你怎麽來了?”
秦母進屋,邊脫大衣邊問秦治:“離婚證拿了?”
秦治情緒低落地嗯了一聲。
對于母親事先連個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跑上門來的行爲,他感到很頭疼。
秦母換好鞋,朝客廳走去。
她對秦治說:“你和舒湉離婚也挺好,她太驕傲了,她父母也不好相處,他們仗着自己家有錢有地位,隻會将咱們這種人踩在腳底下。”
“你是甘心被人踩在腳底下的人嗎?對了,我和舒湉離婚,你應該最失落才對啊,怎麽口風突然變了?”秦治嘲諷母親。
秦母誇張地笑。
“失落啥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就你的氣質和帥氣,真想結婚的話,還不是很容易的事?你忘了,以前就有很多小模特喜歡你。”
“我不會再結婚的。”秦治再次強調。
“不結婚就不結婚吧。”秦母笑嘻嘻地說,“既然你不打算結婚了,舒湉那件12萬的婚紗給我吧,反正她也不要了。”
秦治吃驚地瞪着母親:“你要那件婚紗幹嘛?”
“拿去賣掉啊,我一起跳舞的一個姐妹,她侄子是開影樓的,我讓她幫我問了,這件婚紗隻穿了一次,一萬是能賣的。擱在家裏也占地方,你給我,我拿去賣掉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