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沫沫媽媽無聲地哭了一會兒後,便擦幹眼淚繼續做飯。
炒到最後一道菜醋溜土豆絲時,許興旺推門進來了。
“小面包餓了,他想吃西瓜,我給他來切點。”他對沫沫媽媽說。
沫沫媽媽瞅了一眼他五短三粗的身材,立馬扭過頭背對着他,不希望他看到她哭紅的眼睛。
“馬上就要吃晚飯,先别吃了,吃多了西瓜,到時飯又吃不下去。”沫沫媽媽不耐煩地說。
“讓他吃吧,少吃點!”
許興旺打開冰箱的門,從裏面拿出一個西瓜。他走到水池前,打開水龍頭,沖洗西瓜。
将西瓜沖洗幹淨後,他取下挂在牆壁上的兒童菜闆,開始切西瓜。
他一邊切,一邊對沫沫媽媽說:“玉蓮,明天你要是沒啥事的話,去給沫沫買雙運動鞋吧。買質量好一點的,沫沫脫在門口的鞋子,我看底都磨破了。中考要考體育,估計學校體育課也多,别讓她穿着一雙破鞋摔倒了。”
關心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真誠。
“沒錢!”沫沫媽媽用力地翻炒着土豆絲。
“我給你的錢都用光了啊,你怎麽不早說?”許興旺連忙放下手裏的水果刀。
他從兜裏掏出手機,用微信給沫沫媽媽轉錢。
“給你轉了一萬塊錢,你先用着,不夠找我要。”
沫沫媽媽沒說話,她的心裏默默流淌着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她發現人心真是琢磨不透,深似海啊。
許興旺作爲繼父,在經濟上對沫沫還真是沒得說,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
哪怕前幾年,他的生意并不景氣,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他也從未嫌棄過沫沫。小面包有的,沫沫也會有。
可誰能想到,他竟然不是人,對沫沫做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02
沫沫媽媽輕歎一口氣。
她往鍋裏一邊倒醋,一邊說:“沫沫成績好,他們班主任想着她上晚自習離家太遠不方便,要求她住校呢。”
許興旺心裏一哆嗦。
“什麽時候的事?”
他連忙悄悄朝沫沫媽媽望去,看她的表情反應。她除了眼睛有些發紅,與平時沒兩樣。
應該是舍不得沫沫去住宿,剛才哭了吧。
許興旺跳到嗓子眼裏的心,悄悄落回原處。
前段時間,孫玉蓮告訴他,說沫沫吵着要出去租房住,他心裏就有些發慌。
他擔心沫沫不管不顧将他做的事說出去。
雖說在他得逞的第一次,他吓唬過沫沫。說這事她要是說出去,他就跟她媽離婚。這樣的話,她媽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在北京撿廢品爲生,一條是回到農村老家,然後嫁給一個老光棍,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們姐弟兩個。
當時沫沫年紀小,被這麽一吓唬,再加上那段時間許興旺格外體貼孫玉蓮,将她哄得很開心。
沫沫見媽媽過得很幸福,弟弟小面包也幸福。她不願意打破這種幸福,所以決定将自己被許興旺性侵的事情埋在心底。
沫沫的态度,許興旺很快就察覺出來了。
他是根據孫玉蓮的反應看出來的。
他知道孫玉蓮頭腦簡單,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主。若是她知道這事,一定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将家裏鬧個天翻地覆。
03
“今天的事,沫沫剛才跟我說的,班主任也是剛跟她說。”沫沫媽媽平靜地說。
她伸手拿出櫃子裏的盤子,開始盛土豆絲。
許興旺想了想說:“那就先讓沫沫住校吧,學習比什麽都大,她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咱們得好好培養,說不定以後她還能讀到國外去。她真要是那麽有出息,我賣房也供她讀。”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沫沫媽媽淡淡地說。
但許興旺的這句承諾,讓沫沫媽媽更加堅定不能報警的這種想法了。
“如果沫沫住不習慣,咱們再把她接回來,女孩子家家的,還是在自己家裏住着更安全一些。”許興旺補充道。
沫沫媽媽的體内騰地升起一股濃濃的怒火,還夾着無比的惡心。
她用盡全身力氣控制自己,才忍住沒有用手裏的盤子敲破他的腦袋。
她發現這個狗男人真是太會演了。
演得出神入化。
所以才使得她對他一點都不設防。
“真是個大傻瓜!”沫沫媽媽嘀咕了一句。
她在罵自己。
“誰是大傻瓜,是沫沫的學校嗎?”許興旺笑眯眯地問。
他以爲沫沫媽媽對學校要求沫沫住校的事很不滿。
沫沫媽媽沒搭理他。
她冷靜地關掉油煙機,端着菜走出廚房。
04
明媚的陽光從窗簾縫隙裏射進來,落在秦治的身上。
他專注地望着自己畫的畫,陷入深思。
這段時間,他感覺自己的創作靈感又回來了。
他不知道别的畫家是怎麽一種情況,但對他而言,乏味瑣碎的生活,真的像是一個黑洞,會吸走他身體裏的那股創作欲望。
一陣門鈴聲突然傳來。
會是誰呢?
秦治不耐煩地擱下畫筆,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隻見古千惠站在門口望着他,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朵玫瑰。
“你怎麽來了?”秦治輕皺眉頭。
古千惠笑着側身進來。
“我怎麽不能來?”
秦治剛關上門,古千惠立馬摟住他的脖子,眼睛閃着迷人的光澤。
“我知道這個點你這裏不會有人,所以才來的。”她撒嬌說。
說罷,撲向秦治的脖子,親吻起來。
秦治的臉僵住,他用力掰開古千惠的手。
“不要這樣!”
古千惠望着他咯咯直笑:“那要怎樣?”
秦治轉身往客廳沙發走去。
他剛坐下,腦海裏立馬跳出那次與古千惠在沙發上歡愛的畫面。
他渾身不自在起來。
05
古千惠看在眼裏。
她歡快地跳到沙發上,摟着秦治的肩膀,千嬌百媚地凝視着他。
“你幹嘛躲着我?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想跑?沒門!”
秦治往沙發的邊上移了移,艱難地說:“真的對不起!那天我喝了一點酒……太沖動了……真的,不騙你。”
那天他确實喝了一點酒。
微醺的他,看到古千惠拿着那幅《雪花》找上門,非常感動。冥冥之中,他覺得是一種緣分。
他是舍不得賣掉這幅畫的。
也做夢都沒想到最終這幅畫是被古千惠買了去。
借着酒勁,他完全把持不住自己。
06
古千惠對秦治飛吻了一個。
她笑着說:“多low的借口!都是酒精惹的禍,你怎麽不說都是月亮惹的禍呢?”
秦治一時語塞。
古千惠又朝秦治湊上來,她伸手輕輕捏着秦治的臉頰,盯着秦治的眼睛,像是要望進他的靈魂深處。
“爲什麽要逃避?爲什麽要自欺欺人呢?《雪花》中的男人是你吧?他站在樹底下深情款款地看着的那個女人,不要說不是我,這點心靈感應我還是有的。”
她将自己的臉又往前湊了湊,像是要貼在秦治的臉上。
“你愛的分明是我,别逃避了。”
秦治的身體一顫,像觸電般地往後一退。
“我愛的是我老婆。”他語氣堅定地說。
古千惠挑釁地望着他,嘴角露出一縷嘲諷。
“真的嗎?”
“真的。”
古千惠撲哧一笑:“假話說多了,自己都會相信!你要是真的愛她,你就不會畫我。”
她溫柔地看着秦:“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婚姻的,我隻是愛你,沒有别的奢望,再說我哪能跟你完美的妻子相比,我隻擅長打鳴。”
“打什麽?”秦治沒聽清。
古千惠笑得花枝亂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