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告訴他妻子?”餘噜噜吃驚地問,對于古千惠的腦回路,她确實很難理解。
這種事情,小三都是盡量躲着原配,古千惠竟然上門公開挑釁!
“對呀,有人喜歡偷偷摸摸,可我喜歡光明正大。”古千惠滿不在乎地說。
餘噜噜的目光落在古千惠的畫上。
古千惠畫的是一棵樹。
一棵抽象的樹,色彩大膽,線條明快,但枝丫間萦繞着一縷若有若無的妖娆之氣。
“她沒罵你打你?”餘噜噜将視線從古千惠的畫上移到她臉上。
古千惠的側臉很美。
“沒有,我倆還心平氣和地一起喝了咖啡呢。”
餘噜噜一怔,壓低聲音說:“她應該很漂亮吧?畢竟秦老師顔值還可以。”
“不算很漂亮,但看起來很聰明,聽說是個大學霸,家裏很有錢。”
餘噜噜問:“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古千惠神秘地笑:“因爲愛。”
因爲愛一個人,所以好奇他愛的人,别人無意間說的話,拼湊起來,就能很快知道一個人的輪廓。
“不懂你的愛,隻知道你在橫刀奪别人的愛。”
古千惠望着餘噜噜,說:“你說搞不搞笑?她還勸我好好讀書考大學來着,難道是學霸的特點,不管逮到誰,都希望人家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
餘噜噜咯咯笑,她也很好奇。
“确實有點意思,難道不是先擔心自己的老公被你搶走?”
古千惠想了想,說:“真沒看出擔心。”
02
陽光将餘噜噜的額頭曬得微微泛紅。
古千惠從自己背包裏掏出一瓶防曬噴霧,遞給餘噜噜。
“塗點吧,本來就黑,再曬就黑得發亮了。”
餘噜噜接過防曬噴霧,對古千惠說:“秦老師的老婆一定是個很特别的女子!”
古千惠挑起她漂亮的眉毛:“再特别也沒用啊,也快成老女人了,哪像我年輕漂亮?你知道的,年輕就是資本和競争力,藝術家都喜歡年輕女人。”
餘噜噜朝自己的臉噴完防曬,又朝自己的胳膊噴。
“說話别這麽尖酸刻薄,你也有年老的那一天,人家顔值老了還有智慧,咱們這種人老了,啥都沒有,還不如她呢。”
古千惠佯裝生氣,拿手中的畫筆朝餘噜噜的臉戳去。
“咱倆還是不是姐們?你怎麽總拿他老婆壓我?”
餘噜噜朝後一躲,靈巧地避開古千惠的畫筆。
“我隻是覺得你好奇怪,咱們班那麽多校草級男生,啃嫩草不香嗎?爲什麽要去招惹一個有婦之夫?”
“愛情的力量啊。”古千惠坐好,停止打鬧,開始作畫。
餘噜噜撲哧笑出聲:“難怪你畫出的樹那麽像妖孽,充滿欲望和饑渴!”
古千惠也笑。
03
時近黃昏。
公路旁邊的山林,郁郁蔥蔥,在夕陽的照射下,像是鍍了薄薄的一層金色。
秦治和學生們一起坐班車回城。
在野外寫生一天,大家都有些疲憊,有點昏昏欲睡。
古千惠突然站起來大聲說:“大家别打瞌睡了,不然司機叔叔開車受咱們影響,不安全,我來唱首歌給大家聽吧!”
未等大家反應過來,她坐回座位,開始輕輕吟唱。
“我望眼欲穿,看我看不到的你,我側耳傾聽,聽我聽不到的你……”
古千惠空靈的嗓音,略帶一絲沙啞,像是從一條長長的隧道裏飄來。
頓時,車廂裏響起如雷的掌聲。
坐在車廂前排的秦治,本來也有些昏昏欲睡,也逐漸被古千惠的歌聲吸引。
“每一次我想你,全世界每一處都是你,夜空下的雪花,每一朵都是你的淚滴。好想你瞬間就在眼前,好想讓你回到我身邊,這無力的超能力也沒有辦法挽回你。”
古千惠如癡如醉地唱着。
歌詞真美。
寫歌詞的作詞家,個個都是詩人。
04
秦治望着窗外,側耳傾聽。
随着古千惠的歌聲,他的腦海裏,突然呈現出一幅畫面。
在挂滿星星的夜空,他成了畫中人,在星光璀璨中,他站在一棵開出雪花的樹底下,眼神迷惘地望着樹枝上的一朵雪花。
雪花逐漸融化成晶瑩的淚滴,他在淚滴裏看到一個年輕女孩模糊的臉。
秦治突然有一股畫畫的沖動。
他拿起畫筆,緊鎖眉頭快速地畫起來。
秦治忘記周圍的一切,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
坐在車後的古千惠,繼續歌唱,她的眼神輕柔得如羽毛般地在秦治身上拂過。
05
一天中午,下班後。
任雲舒和蘭蘭在廚房做午餐,兩人有說有笑,突然聽到敲門聲。
蘭蘭停止切菜,她望向任雲舒,緊張地問:“不會是梅惠心吧?我告訴你,可不允許留她吃飯。”
蘭蘭有時挺不能理解梅惠心的。明明她和任雲舒已經是男女朋友,本來是客套的一句邀請,她就真的厚臉皮來湊熱鬧。
就不能自己好好找個男朋友嗎?
任雲舒在霧氣缭繞的煤氣竈前咧嘴笑:“那你去開門吧,她看到你估計就走了。”
對于梅惠心不識相這點,任雲舒也不喜歡。
蘭蘭放下菜刀去開門。
她打開門,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門口望着自己直笑。女人身材微胖,穿着一件褪色的藍色薄風衣,手裏拎着一隻半舊的灰色皮包。
蘭蘭覺得這個女人在哪裏見過,有幾分眼熟,一時想不起她是誰。
女人望着蘭蘭:“蘭蘭,我是雲舒的媽媽,你可能不認識我,不過我認識你,雲舒給我發過你的照片。”
蘭蘭恍然大悟。
她仔細看了女人一眼,沒錯,就是任雲舒的媽媽!
有一次她和任雲舒在一起玩時,任雲舒從手機裏翻出一張他母親的照片,是過年期間,他陪母親去超市購物,在坐滾梯時,他抓拍的一張照片。
母子倆眉眼很像。
可這段時間從未聽到任雲舒說過他媽要來啊。醜媳婦見公婆,這麽大的事情,任雲舒不可能瞞着她。
難道……難道跟自己的父母一樣,喜歡不請自來?
06
蘭蘭露出甜甜的笑。
“阿姨好,您快進來,雲舒……雲舒在廚房做飯。”蘭蘭有些緊張地說。
任母走進屋裏。
蘭蘭連忙接過她手裏的包,挂在衣架上,然後彎腰從鞋櫃裏取出一雙拖鞋,輕輕放在任母的腳邊。
“謝謝。”任母對蘭蘭的這份熱情很欣慰。
任母笑眯眯地望着蘭蘭,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我去廚房叫他。”蘭蘭笑着對任母說。
她疾步走到廚房門口:“雲舒,你媽來了。”
任雲舒正熱火朝天地炒着菜。油煙機的轟隆隆聲在頭頂滾過。他沒聽清楚蘭蘭在說什麽。
“你說啥?”他大聲問蘭蘭。
蘭蘭走到跟前,将油煙機調小。
“你媽來了!”她對任雲舒說。
“我媽?”任雲舒瞪大眼睛問,他手裏拿着鍋鏟,忘了繼續炒菜。
果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母親要來,蘭蘭心想。
“對,正在客廳呢。”
07
任雲舒丢下鍋鏟,關掉煤氣竈,急匆匆小跑到客廳。
蘭蘭也跟着走了出來。
“老媽,你怎麽來了?”任雲舒驚呼起來,他朝四周瞧了瞧,沒看到行李箱,便問,“你行李呢?怎麽不事先跟我說一下,我好去接你啊。”
任母望着任雲舒笑,眼睛裏盛滿母愛的光芒。
“我的行李箱已經放在賓館了,你們學校門口的那家賓館,反正我也不可能住你這裏,箱子搬來搬去麻煩。我沒告訴你,是壓根沒想來你這兒。”
任雲舒笑問:“那你怎麽又來了?”
“應該說是心血來潮,去天津追完貨款,望着北京的方向,突然想起我還有個兒子在這個城市。”
任雲舒問:“貨款都要到了嗎?”
任母自豪地說:“當然,你老媽出馬,什麽時候跑空過?哪裏像你,最沒用了。賣貨賣不出,要款要不回。”
任雲舒笑出聲:“我最沒用?老媽,你别凡爾賽了,清華畢業的兒子都沒用,讓我弟怎麽活?”
任母大笑:“他活得比你好,至少他賣貨行,要餘款也行。”
蘭蘭靜靜地站在旁邊微笑,她發現任雲舒和母親的感情非常好。
任母望向蘭蘭,笑着問:“你們中午飯是不是沒做完?”
“對,我去做。”蘭蘭說。
任母連忙阻止她:“不不不,讓雲舒做就可以了,我倆來聊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