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蘭蘭猶豫片刻,說:“其實我覺得挺可惜的。”
梅惠心一臉的幸災樂禍。
蘭蘭沖她粲然一笑:“我是替你可惜,你這麽喜歡任老師,他竟然一點都沒感覺,還想着去相親。”
說完,蘭蘭徑直朝自己屋裏走去。
“蘭蘭,你胡說什麽?!我哪裏喜歡任雲舒了?”梅惠心在蘭蘭身後惱羞成怒地吼道。
蘭蘭關上房門,忍不住笑出聲。
剛才的反擊太爽了。她能想象得出梅惠心氣急敗壞的樣子。
蘭蘭現在有經驗了。
對梅惠心這種人,不能一味地忍讓,但也不要跟她撕破臉皮,就這樣嬉笑怒罵插科打诨地怼回去就好。
讓她又痛又癢,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樣既不至于鬧得太僵,以後沒法相處,又可以讓梅惠心明白,她蘭蘭也不是軟柿子,任她随意捏的。
02
蘭蘭背靠着門。
靜靜地靠了一會兒後,臉上的笑容逐漸隐去,一縷失落在她的身體裏蔓延開來。
她走到書桌前,從保溫杯裏倒出一杯熱水,默默地端起來喝了一口,滾燙的熱水,燒得她的喉嚨生疼。
她蹦跳起來,連忙将嘴裏的熱水吐掉。
她的眼淚湧了出來。
每天下班回到宿舍,她都有喝溫開水的習慣。因爲上了一天的課,嗓子比較幹。誰想到今天竟然忘記晾熱水,而是直接喝了下去?
蘭蘭拿過一塊抹布,開始擦地闆上的水漬。
她的心裏無比沮喪,也無比震驚。
難道自己已經愛上任雲舒?不然自己怎麽會這麽反常?
真是朋友的話,聽到這種事情,應該祝福并且替對方開心才對啊。
可爲什麽自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更讓蘭蘭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與韓沐風分手才4個月,她竟然會對任雲舒産生這種情感。
但蘭蘭一想到任雲舒的家庭條件,心裏便涼了半截。
自己已經夠窮,如果再找一個家境清貧的老師,窮窮結合,将來生活的窘迫,她現在就能預見。
蘭蘭的心裏淌過深深的悲哀,她再一次深刻領悟到,對窮人而言,愛情就是一件奢侈品。
03
蘭蘭開始有意識地躲着任雲舒。
下班後,不再去他那邊看魚,也不去那邊吃飯了。
任雲舒到她宿舍來,她也盡量回自己屋裏,與他保持距離。
這種狀态持續了半個月,直到蘭蘭感冒那天。
那天上午,蘭蘭都好好的,在正常上課。到了下午,她覺得頭暈,堅持上完課後,便回到宿舍休息。
晚上,梅惠心下班回來,沒過來問候半句。
倒是任雲舒帶來感冒藥,還端來一碗熱騰騰的蔬菜馄饨。
任雲舒站在蘭蘭的床邊,端着馄饨說:“先吃點東西,再吃點藥。”
蘭蘭坐起來,背靠着床頭。因爲發燒,她的呼吸有些沉重。
“謝謝你。”蘭蘭指着書椅說,“你坐。”
04
任雲舒将書椅搬到床前,坐在椅子上。
他望着蘭蘭的臉,說:“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在發燒?我給你測一下,如果太難受的話,咱們還是去醫院吧。”
任雲舒從他拿過來的小塑料袋裏,取出一個體溫槍。
他對着蘭蘭的額頭測了一下:“三十七度八,有些發燒。”
蘭蘭沖任雲舒感激地笑:“不要緊,我沒那麽嬌氣,吃點感冒藥很快就能好,以前我感冒,藥都很少吃,扛扛就過去了。”
蘭蘭說的是真話,讀書那時,事先約好的家教,哪怕感冒,哪怕下雨下雪,她也從未失約過。
任雲舒将馄饨端給蘭蘭:“先吃點東西吧。”
其實沒有食欲,但不想拂了任雲舒的這番好意。
蘭蘭伸出手,從任雲舒的手裏接過盛馄饨的碗。
兩人的手不經意地相碰。
任雲舒的手有一絲絲涼,但這縷淡淡的涼意,卻像一股強烈的電流,傳遍蘭蘭的全身。
蘭蘭心跳加速。
05
她趕緊低着頭,盯着碗裏的馄饨。
任雲舒将勺子遞給蘭蘭。
“你最近在忙什麽,怎麽不去我那邊了?”任雲舒溫和地問。
蘭蘭沒有回答,而是微笑着問:“你相親怎麽樣了?”
任雲舒一怔,随後笑起來。
“是張老師介紹的那個嗎?我已經拒絕了。”
蘭蘭問:“聽說那女孩條件挺好的,爲什麽要拒絕呢?”
沉默片刻,任雲舒輕聲說:“因爲我有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了,條件再好,我也不會去見面的。”
蘭蘭問:“她知道嗎?”
任雲舒輕笑起來:“你發着燒,還有興趣問這些,可見你的感冒真不嚴重,不需要去醫院。”
蘭蘭羞澀地笑:“這很正常,人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
任雲舒深深地凝視着蘭蘭:“她現在不知道,因爲時機不到,等時機成熟,我會告訴她的。”
蘭蘭嘴裏吃着暖暖的馄饨,心裏在暗暗琢磨。
任雲舒喜歡的,會是什麽樣的一個女孩呢?
肯定不會是梅惠心那樣的。難道是他的師妹?
一縷複雜的情感湧上蘭蘭的心頭。
一半是失落,一半是歡喜。
失落的是,任雲舒竟然有了他自己喜歡的女孩。
歡喜的是,自己内心深處的這份情感,終于不需再糾結,任雲舒再貧窮,也輪不到她來操心。
06
秦治的畫室裏。
他的學弟小全,一邊欣賞他的畫,一邊深深感慨。
“秦哥,你發現沒?這兩年你的狀态特好,靈感源源不斷,作品稱得上是飛躍,我們都在感歎,我們這些搞藝術的,可見還是得多戀愛,愛情能刺激我們的創作靈感。”
秦治哈哈大笑。
“錯,好的愛情才能激發靈感,糟糕的愛情隻會讓人頹廢。”
小全注視着秦治還沒繪完的那幅畫。畫上的女孩,一眼就能看出是舒湉。
“你真的要結婚了?下定決心要和這個女孩過一輩子?”小全好奇地問。
“對。”秦治毫不猶豫地說。
小全撲哧一笑:“可憑我對你的了解,讓你永遠愛一個人,真挺難爲你的。”
秦治望着畫中的舒湉,眼神溫柔地說:“那是你沒遇到那個對的女孩,當你遇到了,你就不會這麽想了,你會恨不得将你的全世界都給她,隻要她幸福,哪怕她什麽都不做,隻要看着她,你都會覺得好幸福。”
“我去,你淪陷了。”小全揶揄秦治。
秦治大笑:“對,幸福的淪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