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舒琬被黃彥性騷擾的事情,讓舒琬一家烏雲密布。
舒琬這段時間,也一直住在家裏。
舒琬單位那邊,也很重視這件事情。這種事情不鬧出來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鬧出來,尤其是被騷擾的女孩這麽強硬,家庭背景也不普通,最終痛打落水狗,大家還是覺得大快人心的。
然而,舒父舒母不覺得大快人心。
他倆私下不斷反思,是什麽讓黃彥那混蛋敢對舒琬下手,難道他倆平日教育舒琬做人要低調、要謙卑、要手腳勤快、要有眼力勁兒出了問題?
不幸中的萬幸,幸好那個混蛋沒有得逞。
不然這還不要了他倆的老命?
當初給舒琬找工作,舒父就特别注意工作環境這一塊。财務部接觸的人,相對要單純許多,這也是當初把她弄進财務部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即便如此,依然是防不勝防。
不過令他倆稍微欣慰的是,舒琬懂得奮起反抗。
這次舒琬,讓他倆刮目相看。
一直都很溫和的一個孩子,讀書時,在學校經常是争不過那些好強的女生,可沒想到真的遇到事兒,爆發力這麽強,也挺有主意,知道第一時間報警,用法律保護自己。
對于黃彥的處罰,舒父舒母雖有遺憾,但也勉強滿意。
畢竟性騷擾的證據不足,無法将他開除。
但對于S所這種單位,降職處理,比開除也好不到哪裏去。若他不辭職死賴在S所,以後也隻能是個透明的邊緣人。
02
一晚。
舒琬錄完音,從錄音棚裏走出來,發現她爸媽竟在她屋裏。
他倆坐在貴妃榻上,望着窗外。
聽到動靜,他倆扭過頭,笑眯眯地望向舒琬。
舒父說:“累了吧?過來陪爸媽坐坐,今晚月亮很美呢。”
舒母也說:“喜歡配音是好事,但要注意勞逸結合。”
舒琬走過去,在舒母身邊坐了下來,靠在她身上。
窗外的夜色真好。
月光如水,傾瀉在小區裏的那些櫻樹玉蘭樹海棠樹上,使得一切看起來更是朦朦胧胧。
舒琬說:“雖說春寒料峭,可有些花兒就是不怕冷,我發現迎春花櫻花都開了,玉蘭花也在含苞欲放。”
見舒琬還有心情欣賞春天的美,舒父舒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舒母輕聲說:“這個周末我們約個時間,找個心理醫生對你心理疏導一下吧。”
舒琬心裏一暖。原來他倆進屋是想說這事。
“不用了媽媽,我不是小孩子,沒那麽脆弱……再說,他也沒占到什麽便宜,我把他狠狠咬了,他也受到了懲罰,對我來說惡有惡報,比進行任何心理疏導都好使。”
舒母還是不放心地問:“真的不需要?”
舒琬摟着舒母的脖子,嬉笑着說:“你和爸爸不要小題大做嘛,你們已經把我保護得夠好了,我的心理健康得很,要說性騷擾,其實生活中防不勝防,坐地鐵坐公交時,真的有時會碰到一些變态,趁你稍不注意就不留痕迹地碰你一下胸摸你一下屁股,惡心死了。”
03
“啊?那你怎麽不早說,早說你就每天開車上下班。”舒母内疚地說。
“早說的話,你一定會罵我在爲偷懶找借口,不過你放心,我擠公交地鐵還好,沒遇到過這種事情,這是丁湘和蓮蓮告訴我的,她倆遇到過。”
舒父舒母其實不是保守的人。
他倆也能接受舒琬和舒湉婚前性行爲,但前提必須是真的相愛,瞎胡鬧不行,被人性騷擾更是不行。
舒琬一臉的狡黠。“這麽說來,你們送給我的小寶馬,我可以接着用啰!真是太好了,以後上班我每天捎上蓮蓮,省得我倆每天擠地鐵。”
舒父一聽,立馬說:“還是搬回來住吧,你和郭晨已經分手,沒有必要再在外面租房了。”
“是呀。”舒母馬上喜笑顔開地附和,“出去租房住也有半年了,讓你稍微體驗一下生活的艱辛就成,哪能還真的讓你一直在外面租房呀。”
“我就知道爸媽最疼我了!”舒琬開心地說。
舒琬湊到舒母的耳邊,輕聲問:“那母後大人能不能把那張附屬信用卡還給我?”
“做夢!”舒母笑着一口拒絕,“你要是得寸進尺,那你還是搬出去租房住吧。”
“别呀!”舒琬馬上投降。
“不給就不給吧,咋一下子就翻臉了呢?你倆放心,我不但不會要你們的信用卡,而且從此以後還會鞍前馬後地伺候你倆,尤其是你倆去購物的時候。”
說罷,舒琬自己大笑起來。
舒父舒母相視而笑,感覺他們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又回來了。
04
周末舒琬回迎春小區搬東西時,隻有蓮蓮一人在家。
舒琬問:“丁湘呢?不會跟葉鵬飛約會去了吧。”
“就是。”杜蓮蓮皺着眉頭說,“阿姨走之前還悄悄叮囑我,讓我和你一定要勸勸丁湘,不能跟那個葉鵬飛在一起,結果不勸還好,一勸人家約會得更帶勁了。”
舒琬感慨:“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犟驢,後媽是那麽好當的?!”
在收拾東西時,舒琬發現這半年,她在這邊還真置辦不少生活用品。
舒琬隻想帶走衣服和化妝品,剩下的都送給蓮蓮。
舒琬說:“蓮蓮,我走後,你搬回這間屋子住吧,客廳那隔斷間太小,一天到晚見不到陽光,還不透氣,住久了對身體不好。”
蓮蓮淡淡一笑,沒有說啥。
她其實想說,剛畢業在北京能住這麽一個小隔斷,她已經很滿足了,總比住地下室強。
但她回頭一想,這種事情跟舒琬說了也白說,她是無法理解的。别人是貧窮限制了想象,舒琬是富貴限制了想象。
蓮蓮站在舒琬旁邊,在舒琬整理行李箱時,她就幫着打個下手,遞個啥東西。
見舒琬的側影好像消瘦了一些,蓮蓮沉吟半天,輕聲問:“舒琬,你最近還好嗎?”
未等舒琬回答,蓮蓮又接着說:“我理解你的心情,因爲我曾經的經曆更慘。”
舒琬擺放睡裙的手一頓,靜止在那。
半晌,舒琬才緩緩地說:“還可以,隻是内心有些東西已經崩塌了,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舒琬跟父母說一點都不受這件事的影響,其實是假的,她隻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蓮蓮說:“你還記得有一次在地鐵口碰到的我那個老鄉嗎?他叫田松樹,有一天我放學去玉米地裏掰玉米,天黑趁着沒人時,他把我強奸了。”
舒琬大駭,她擡頭望着蓮蓮,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蓮蓮的眼睛裏盈滿淚水,但表情很平靜。
“當時我特别害怕,回家時不敢告訴我爸媽,也不敢把這事告訴任何人,等我大學畢業後,誰知田松樹來北京打工,他從我媽那裏得到我的聯系方式,又開始勒索我,說要是我不給他錢,他就把這事捅出來,讓我和我爸媽都無法做人。”
舒琬紅着眼圈說:“無法做人的是他吧!他現在還勒索你嗎?咱們去報警。”
蓮蓮的淚撲簌簌直掉。“我沒有他的任何證據,報警沒用的。”
舒琬也落下淚來。
過了一會兒,舒琬問:“蓮蓮,這就是你一直拒絕談戀愛的原因嗎?”
“我覺得自己不配得到愛情。”
舒琬盯着蓮蓮的眼睛,認真地說:“這件事你一點都沒錯,真的,隻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不會覺得你有錯。”
“可哪個男孩子會接受有這種經曆的女孩呢?”
“會的。”舒琬笃定地說,“會有很多,相對于那些随便的女孩,你好一百倍一千倍。”
蓮蓮哽咽着說:“謝謝你舒琬,謝謝你安慰我,給我信心……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有勇氣把這件事說出來。”
舒琬伸手輕輕擦掉蓮蓮臉上的淚珠。
“以後不要再想這件事了,你把田松樹的聯系方式給我,我來幫你除掉隐患,你要記住,以後不管什麽時候,隻要你需要我,我一定都會陪在你身邊。”
蓮蓮使勁點頭。
蓮蓮将自己想謀殺田松樹的那段刻意隐去,她不想讓舒琬知道她曾經不堪的一面。
05
從迎春小區搬回家的路上,舒琬打電話給鄭澎。
“鄭澎,明天你有時間嗎?我有點事情想讓你幫個忙。”
電話那端立刻傳來鄭澎熱情洋溢的聲音。
“咱倆之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生分了?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今天我剛好休息,别等到明天了,等會兒我就去你家樓下等你。”
挂上電話,舒琬感到一種莫名的幸福。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依賴鄭澎了。
那種感覺,似乎又回到高中時期,一遇到什麽事,腦海裏就條件反射第一個想起他。
可那時自己明明喜歡的是班長呀!
班長除了帥,還有一種憂郁氣質,看起來又深沉又酷。
哪裏像鄭澎?
除了帥,就是鬧騰,天生段子手。
即便到現在,舒琬都懷疑,鄭澎估計也就是在穿着警服的時候,才會一本正經吧!
想起這些,舒琬忍不住嘴角上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