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舒琬躺在床上,回想起蓮蓮所說的話,覺得她還是想得太幼稚了。
在徐珊和張巍的婚姻中,徐珊太過被動,張家又很雞賊,沈娜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就這種局面,徐珊怎麽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以爲是宮鬥劇呢?
即便是宮鬥劇,也得有旗鼓相當的實力,不然被踩在腳底下碾壓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兒?
舒琬正想着,舒母打來一個視頻通話。
舒琬接通。“媽媽,你怎麽還沒睡?爸爸也沒睡呀,是不是湉湉還在做作業?”
在視頻裏,舒母穿着睡衣,靠着米色歐式床頭,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舒琬。舒父就在舒母身邊看書,見是跟舒琬視頻,便也湊了過來。
舒母說:“湉湉沒睡,我們哪能睡呢?就跟當年陪你一樣,你們用功,我們在旁邊陪你們用功。”
舒琬咯咯笑。“你倆就是厲害,現在想來,這一招真讓人感到壓迫,想偷懶都不成,你們都不知道當時我多麽想你倆早睡,千萬别管我。”
舒父聽後哈哈大笑。“讀書不努力的人想法都跟别人不一樣,湉湉她就很專注,我們陪在旁邊她都沒感覺。”
三人天南海北地閑聊了一會後,舒琬就将今天看見沈娜搬到1602的事,向自己父母八卦了一下。
舒父舒母聽後,唏噓不已。
舒母說:“女孩子一定要獨立起來,精神獨立,經濟獨立,這樣以後遇事也能自己扛得住,爸媽總有老去的一天,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
舒琬知道她媽又在旁敲側擊地對她進行思想教育,便調侃道:“現在有句話很網紅,就是說女人靠父母最多是個公主,靠老公最多是個王妃,靠自己就可以成爲女王,媽媽你是不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舒母聽了直樂。
“爸爸媽媽對你要求沒這麽高,你和妹妹一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高高興興就好,什麽王妃女王的,這個就不奢望了。”
可沒過幾天,舒母這麽樸素的願望,也很快被打碎了。
02
周二下午。
舒琬的部門領導趙總,讓舒琬去S所辦事。
自從舒琬轉爲正式員工後,财務部與S所的業務,主要都由舒琬負責。
舒琬形象好,又善于溝通。打過幾次交道後,跟那邊相關的工作人員,關系都不錯。
雖說舒琬在銀行的這份财務工作,她爸在關鍵的時刻推了她一把,可她進來後,她的工作态度和業務能力一點都不含糊。
該加班就加班,該跑腿就去跑腿。跟一起進來的職場小白沒兩樣。
用她爸的話講,“老爸隻能幫你到這兒,以後的江湖地位,還得靠你自己打拼。”
舒琬了解她爸媽,别看平時沖着她和湉湉笑哈哈,一點都不嚴厲,可在關鍵時刻真的狠得下心。
他倆的宗旨一直都是:現在自己不對孩子狠,以後進入社會,有的是對孩子狠的人。
從他倆幾乎放棄一切娛樂活動,十幾年如一日地陪着她們姐妹倆苦讀,就知道他們的這份決心了。
03
當天下午,已快到下班時間,舒琬才在S所辦完事。
她正準備回家,S所的副所長黃彥叫住她。
黃彥熱情地說:“小舒今天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工作中的一些飯局很普遍,也很重要,更是避免不了的。舒琬知道,中國的飯局文化博大精深,很多商務都是在飯局上談妥的。
舒琬微笑着說:“怎麽能讓您請呢?今晚我請您吃飯。”
黃彥說:“那你在門口等我一下,我知道一個好吃的地兒,到時咱們去那兒。”
“那我去把小姜小胡都叫上吧。”舒琬說。
在業務上,小姜小胡是具體替舒琬辦事的人,黃彥是副所長,他是具體管這攤事的人。
黃彥猶豫一瞬,笑着說:“他倆今天還有點急活,得加班趕出來,他倆就下次吧!”
04
櫻廚。
一個包間裏。
舒琬和黃彥坐在餐桌前。
餐桌上擺放着蜂蜜烤南瓜沙拉、香草烤雞、玫瑰卷、味噌櫻花鳕魚、桂花暖手茶。
舒琬盯着這些菜,腦袋裏在飛快做加法計算。
就這麽幾個菜,又要吃掉她500元。
她在心裏暗暗抱怨,每月就那麽一點工資,還要因爲工作上的應酬消耗掉這麽多,真是太虧了,要是回去單位能給報銷就好了。
但舒琬知道,這是癡人說夢。
除了心疼錢外,舒琬很快意識到,單獨跟一個中年男人出來吃飯,絕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還沒吃幾口,黃彥看她的眼神逐漸暧昧起來。
吓得舒琬連忙将話題往他家庭方面引,希望能提醒他,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應該注意點分寸。
“您家孩子多大了?平時上學都是誰在接送呢?”
話一出口,舒琬感覺自己瞬間變身成絮絮叨叨的中年大媽。
“我老婆。”黃彥呷了一口茶。
停頓片刻,他又聲音低沉地說:“我們感情很淡……她生了孩子後,就像變了一個人,邋裏邋遢的,眼裏隻有孩子,完全沒有了自己,對我也漫不經心。”
我爸媽怎麽不是這樣。我媽生了兩個孩子,還不是貌美如花?自己不給力,還好意思怨自己老婆。
喪偶式育兒!舒琬在心裏暗暗評價。
舒琬眯起眼睛,望着眼前這個中年男人。
三十七八歲的樣子,已有1/3的白發,眼角有幾條深深的皺紋,眼神裏的欲望和圓滑,藏都藏不住。
舒琬淡淡地說:“請個保姆就好了。”
“不,跟請保姆關系不大,是我對她沒感覺了。”
黃彥突然噌地站起來,摟住舒琬,激動地說:“我喜歡你,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給你很多……”
舒琬吓得尖叫一聲。
她使勁掙紮,越是掙紮,黃彥抱得越緊。
黃彥的臉湊了過來,舒琬狠狠地朝他的耳朵咬去……
黃彥嗷地一聲放開舒琬,然後用力地扇了舒琬一耳光。
舒琬摔倒在地,突然吐出一口血。
黃彥指着舒琬罵:“假正經啥?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那些客戶經理,爲了業績,啥事幹不出來?你給老子等着瞧,早晚弄死你。”
包間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站在門口,驚恐地望着這一切。
黃彥奪門而出。
他的左耳正在流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左肩上。
他渾然不知。
05
女服務員沖進來扶起舒琬,臉色蒼白地說:“我去叫我們經理來。”
舒琬稍作冷靜,立馬給鄭澎打去電話。
電話一接通,舒琬就哇地哭了起來。
“小鄭子,我被人打了……有個人想對我耍流氓,我想報警……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現在我很害怕,你能不能快過來?”
鄭澎很快趕到,還穿着警服。
舒琬的嘴邊還留有血痕。在鄭澎沒來之前,她拒絕服務員幫她擦掉,她說報警後,這都是證據。
鄭澎見到舒琬滿嘴的血,也吓得不輕,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眼圈立馬紅了。
他瞧了瞧舒琬紅腫的臉,問:“除了臉,他還打你哪兒了?”
舒琬搖搖頭。
鄭澎擔心地說:“那你把嘴巴張開給我瞧瞧,是不是牙齒被打掉了?”
舒琬用清水漱了幾次口。
鄭澎幫她仔細數了數牙齒。一個都沒少,隻是牙龈破了一點。
鄭澎一臉的詫異:“這麽多血是哪裏來的?”
舒琬說:“他動手動腳時,情急之下,我咬了他耳朵。”
“咬得好。”
說罷,鄭澎低頭在地闆上尋找着什麽。
很快,他發現桌子底下有一個小血塊。
他用一根筷子戳了戳,恨恨地說:“咬得好!舒琬,你把這孫子的耳朵咬下來一塊了。”
“我要報警,我咽不下去這口氣,從小我爸媽都舍不得動我一根指頭……”還未說完,舒琬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鄭澎義憤填膺地說:“報,必須報,讓這孫子吃不了兜着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