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伯和裴秦虎看着網上高居不下的熱度都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又失敗了。
“網絡上買的水軍都被告了，之前幾個幫忙發黑稿的營銷号也給款項退了……”
裴秦虎抱着筆記本電腦盤腿坐在沙發上，他看着聊天記錄框，恨不得順着網線過去給兩巴掌。
難怪隻能做一個小小的營銷号，一點誠信度都沒有，接下的生意還能反悔。
“算了，網上的風向控制不了就控制不了吧。有熱度也不是什麽好事……”
裴大伯擺了擺手，示意裴秦虎不要着眼于眼前的得失。
他一個活了半輩子的人了，眼界還是比裴秦虎這個小年輕看的要遠一些。既然一計不成，那就啓動下一個計劃。
裴氏集團現在的風頭那麽火熱，未必就是壞事情……
裴秦虎微微挑眉，有些不理解，但看自己老爹運籌帷幄的樣子，顯然是仙人自有妙計。
他很自覺地把耳朵貼了上去，父子倆挨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論的樣子完美演繹了什麽叫狼狽爲奸。
翌日，裴時堰到集團上班的時候就發現了鬥志勃勃的裴秦虎。
他在幫着項目部那邊跑業務，甚至還主動幫助前面的受害者維權。
那積極向上的眼眸讓部長都不由得側目了兩分，他是接到了裴時堰的暗示，要盯緊這個親戚。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那麽發奮上進，打開的畫風不太對吧？一般不都是有問題才會盯緊嗎？
部長看到裴時堰過來的時候，稍稍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裴時堰則是微微搖頭，意思是一切照舊。
雖然裴秦虎反常，但并不意味着裴時堰就會因爲他而做出其他的巨大調整。
“通知産品部開會，對外的宣發熱度已經夠了，接下來是投入生産的問題。”
裴時堰并沒有将目光在裴秦虎的身上過多關注，隻要這個親戚不惹事，他就當普通員工在用。
這話自然是對着助理說的，助理第一時間就開始召集産品部的員工參與會議。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群員工都是笑眯眯地往會議室的方向走過去。
而裴秦虎則是背過身默默地勾起了一絲笑意，小看自己，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秦虎，你在這站着呢，這是整理好的幾個受害者資料，你幫忙走一趟廠家那邊維權。争取利益方面，态度可以強硬，談合作的時候臉色好一點，争取吸納過來。”
部長畢竟是小管理層，不可能眼睛一直盯着裴秦虎。
其他同事都在忙，單獨他一個人不安排工作顯得像特别照顧一樣。
因此部長給裴秦虎安排了一個簡單的工作，維權基本上就是一張嘴皮子動的好就行，本來這是就是他們占理，對方理虧。
至于吸納過來的任務，他壓根沒指望裴秦虎能夠完成，隻是看他态度工作挺積極的，所以給個小目标。
“放心交給我吧，我的維權，大爺大娘都說好，保證完成任務！”
裴秦虎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脯，神清氣爽地開着公司給安排的車子出去了。
他确實是按照部長的要求去幫助受害者索賠了，隻不過那二郎腿翹到茶幾上的樣子看上去可不像什麽正經員工。
“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是我們做事不周全，一開始不應該借用安甯按摩椅的名義，機器我們該回收的回收，購買價兩杯賠償……”
工廠廠長一回辦公室就看見了裴秦虎那二流子氣的模樣，即使心裏有些不适，還是笑着招待。
裴秦虎看着對方三四十歲了還舔着老臉給自己端茶倒水，嘴角咧的更開了。
“劉廠長挺客氣啊，但是讨好這一套沒有用，二倍的賠償購塞牙縫呢？這裏頭還有被電擊的隐患，精神損失不得賠？”
劉廠長的眉心突突一跳，他生産的東西他還是清楚的，漏電的那是其他的廠家。
他的東西其實沒什麽大毛病，隻不過沒有專利的授權，精準度也沒有那麽高而已。
裴氏集團派過來這個調解員似乎有點獅子大開口的嫌疑，難道是想要吃回扣？
“要不您開個價，我們參考參考？道歉和賠禮我們都是真心的。”
廠長試探性的發言讓裴秦虎在心裏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真沒出息。
可盡管如此，他面上還是保持着高傲，似笑非笑地開始漫天要價。
“受害者那邊雙倍賠償自然沒意見，你們侵害了我們集團的名譽權，給我們造成了損失，怎麽着也得十倍償還，估計也就一兩百萬吧？”
十倍，一兩百萬，劉廠長的臉都綠了。他往外賣的那些假冒産品也就三千五千的售價，一兩百萬擱這打劫呢？
“怎麽，不願意？我們集團的營業額你也知道，賠的真不算多，要是法務部那邊告起來，肯定比現在多。”
裴秦虎無辜的攤了攤手，表示他也隻是一個聽上面話的人偶，大家都是打工人，何苦爲難彼此。
“我們畢竟是小工廠，不是生産基地，這筆巨款我們負擔不了，要是貴集團有需要原材料和代工的地方們倒是可以用工作量予以一定程度的補償……”
劉廠長斟酌着給出了補償的方案，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當然還是希望能和傅氏集團沾上一點正面的關系。
最主要的是根據現在網絡上的消息來看，體驗官的名額并不多，說明生産的數量也不大。
可目前購買者的意願和數量都很龐大，哪怕是傅氏集團，想要一口氣也有些吃力吧？
裴秦虎是做壞事的時候，腦子比什麽都靈光，平時察言觀色不行，現在倒是開竅了。
他冷哼了一聲，鼻孔朝天看人：“你也知道是小工廠，我們集團什麽身份？”
短短兩句話，給廠長這邊得罪完了，劉廠長的臉色漲的像豬肝一樣。
都說做生意的人圓滑三分，這人可倒好，嘴跟機關槍一樣，見他不說話就數落起工廠的工藝垃圾。
劉廠長皮笑肉不笑地賠了受害者雙倍金額，對于傅氏集團的印象卻滑到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