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播放現場告白視頻的時候,微信不停地在彈出消息,是公司财務部發來的求救消息。
林望雪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煩躁,在哪?當然是找了個名不見經傳的賓館躲着。
家裏肯定是不能待的,家庭住址這種東西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她可不想被圍堵上門。
至于高端的酒店賓館她也不敢居住,隻要需要登記身份證,那就意味着别人用關系就能查到。
謹慎考慮之下,林望雪決定躲到一些經營不仔細的小旅館,隻不過作爲女性入駐有風險,所以她索性以蓬頭垢面的男性形象示人。
林望雪本身的個頭高挑,加上穿着也刻意挑選了寬松寬大的那一挂,不是仔細去盯着确實看不出是女性……
“林總,您之前說的錢款到底到賬了沒有,那些打手都把一些公司職員給打傷了……”
财務那邊大概是等的不耐煩了,直接撥打了電話過來。
林望雪猶豫了一下,選擇了不處理,萬一财務那邊已經被控制了呢?
自己會不會一接電話地理位置就暴露了?她可是很清楚上流社會的手段。
雇傭的打手雖說是暴力催債,但是主家可是隻負責出錢的,事後完全可以摘得一幹二淨。
财務的電話可以不接,但是林氏集團的資金危機總歸是要解決的。
因爲裴時堰往外爆出的那些事情,導緻林氏集團的股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迷狀态。
尤其是一些見風使舵的合作商直接就要求無賠償地要和林氏集團解約。
理由很簡單,林氏集團現在整體市值和簽訂合同的時候完全就是兩模兩樣,他們擔心利益受損。
一些野心大的,甚至還想用這個借口讓林氏集團反過來進行賠款,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林望雪,你看看你造的孽,要債的人找不到你都找到家裏來了!”
林澤生的語音消息氣急敗壞地發了過來,他現在就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最早的時候林氏集團的掌權人明明就是自己,這個侄女偷偷摸摸地奪權不說,現在還把家族企業做成現在這個樣子。
早知道最開始發現的時候就應該不擇手段地把林氏集團給奪回來。
林望雪聽完語音條,臉色都不帶變一下的,她現在滿心慶幸自己跑的早,沒被催債的找到。
至于林澤生的指責,當做耳旁風就好了,林氏集團交到這種思想陳舊的老東西手裏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我知道你在看消息,正在輸入中,别以爲我看不見。我不管怎麽說也是林氏集團的股東,逼我把事情做絕!”
林澤生這個老狐狸從發完語音條就一直盯着聊天界面,爲的就是看林望雪到底在不在。
語音條不像文字可以在不點開的情況下聽見,想要聽見說的什麽必須點擊播放或者轉文字。
林望雪聽見林澤生的話心裏一沉,她沒想到這個叔叔撕破臉那麽不留情面。
破産申請的主體可以是當事人又或者利害關系人,他們有權向法院提出的宣告債務人破産以清償債務的訴訟請求。
一般情況,股東是不能申請破産的,除非是特殊情況。
比如林氏集團現在的情況:集團經營管理發生嚴重困難;繼續存續損失其他股東巨大利益;
林澤生作爲持有林氏集團全部股東表決權百分之三十的股東,完全可以提起訴訟。
“爲什麽一個兩個都在逼我!”林望雪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她退出了微信的頁面。
微信界面後就是之前打開的網友拍攝的告白現場,視頻裏不管是裴時堰還是甯盈盈都是一臉笑容。
林氏集團現在會陷入這個境地,多半還是裴氏集團的威望擺在這。
現在的裴時堰有了愛情的滋潤,心情應該好很多了吧,那過往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高擡貴手?
林望雪猶豫了半天還是撥通了一個久久未曾撥通過的号碼。
夜色已深,整個告白晚宴也正式落幕,甯家二老特意提出了送裴甯回醫院。
“甯甯這邊我們倆去送吧,正好我們也好久沒和寶貝孫女相處了。”
知道爲了把獨處的時間留給自己和盈盈,裴時堰給了一個感激不盡的眼神。
裴甯沒有拒絕,她也好長時間沒有和外公外婆相處了,她還記得外婆的湯可好喝了。
甯盈盈親自送着祖孫三人上了車,一回頭就看見裴時堰正在一旁的路燈下等着自己。
他的眼眸深邃而黑亮,映着甯盈盈的縮影格外的深情。
“怎麽不去車裏等,外面風大,你又喝多了酒,小心第二天頭疼。”
甯盈盈含着笑意走了過去,略帶溫柔的責怪。
“我大概喝多了,開不了車,今天可能得麻煩盈盈送我回去了……”
裴時堰不說還好,一說就故作頭疼地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語氣無辜。
他說這話時眼眸彎彎細細,哪裏有半分被疼痛困擾的模樣?
“那我們直接去醫院吧,正好還能和甯甯她們一起。”
甯盈盈對裴時堰的算盤心知肚明,因此一臉認真加關懷地給出了意見。
裴時堰想要的可是甜蜜的二人世界,可不是醫院的全家大團圓,他立刻站直了身子。
還沒等開口狡辯,口袋裏的手機就先一步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号碼,裴時堰的臉色微微僵硬了一下,手指微微一動就想要挂斷。
甯盈盈則是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搖頭道:“這麽晚打來應該是有要事,聽一聽?”
她不知道這個沒有備注的号碼代表什麽,但她清晰地感覺到了裴時堰剛才神色的不自然。
裴時堰抿了抿唇,他挽住了甯盈盈的胳膊,兩人向着停車場走去的時候也按下了接聽按鍵。
話筒裏傳來了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溫和嗓音:“小裴啊,我是你林姨,大晚上的打擾你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