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我知道事實很難接受,畢竟是懷胎那麽久的,有了感情很正常,但是你想想,要不是孩子去世了,裴時堰怎麽可能到現在都沒有現身?!”
林望雪把甯盈盈的神色看在眼裏,她貼近了甯盈盈的耳邊,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柔聲道。
這看似安慰的話語實則就是在補最後一刀,甯盈盈的神色怔了怔。
“或許他隻是有事,暫時……”
“盈盈!你别傻了,他從頭到尾要的都是孩子,壓根不在乎你的死活,現在孩子沒了,他還來做什麽呢!”
林望雪一臉恨鐵不成鋼又心疼地打斷了甯盈盈的話語。
而甯盈盈則是垂下了眼眸,确實從自己蘇醒到現在,裴時堰壓根就沒有露過面。
以他對孩子的重視程度來說,屬實不應該。
從反向思維去推斷,如果孩子已經死亡,那麽确實兩個人原本拟訂的合約就作廢了,他确實沒有現身的必要……
想明白了這一點的甯盈盈沒有動彈,她安靜地任由林望雪抱着,頓感心寒。
“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一步了。”
察覺到人已經安靜了下來,林望雪松開了甯盈盈,她拉開了距離。
看着甯盈盈沉默的臉龐,她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快意,目的已經達到,她也該功成身退了。
甯盈盈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林望雪的離開,她的手有些顫抖地放在了平坦的肚子上,内心酸澀。
她其實一直都很期待寶寶的到來,隻是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福氣薄,沒能留住。
但除了寶寶的離世之外,裴時堰的态度也有傷到甯盈盈的心。
“老婆,辛苦了,等出院了我給你找最好的月子中心,咱們不缺那點錢!”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寶寶的東西都買齊了嗎?我聽說哺乳可疼了……”
病房的窗戶外,有剛剛生産完恢複了一些體力的寶媽在家人的攙扶下去花園的位置曬曬太陽。
那溫馨又和諧的一幕落在甯盈盈的眼裏格外的刺眼,她的眼眶有些發酸,視線則是逃避式的移到了一邊……
柳紅回到病房的時候,甯盈盈已經不在了,床上的病号服疊的整整齊齊的。
林望雪所帶來的鮮花和水果則是被直接遺棄在了床頭櫃上,柳紅的眉頭皺了皺。
“盈盈?”
收到微信消息提示的時候,甯盈盈已經坐上了去裴家别墅的車。
産婦生完孩子後出院的時間其實是根據生産方式的不同而靈活變通的。
如果是順産,隻需要留院觀察二十四小時無異常情況就可以出院。
而剖宮産需要在醫院觀察五天到七天左右,院方在确認了無感染而且體溫正常的情況下才會放人。
甯盈盈其實不太符合院方出院的條件,觀察周期太短。
隻不過甯盈盈堅持,加上她又是醫院特殊照顧的用戶,因此特批出院了。
“媽别擔心,我沒事,我先回一趟裴家,晚點就到家了,醫院我住不習慣。”
爲了不讓家裏人操心,甯盈盈還是乖巧地交代了去向,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孩子一個字。
柳紅在收到甯盈盈回複的時候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就說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在醫院失蹤吧。
盈盈确實打小就不喜歡上醫院,說是聞不慣消毒水的味道,她這個當媽的倒也能理解。
“不好意思女士,前面是私人的别墅區,我們這樣的出租車是進不去的,後面可能需要您自己走一段了,要不我陪你?”
關閉了和柳紅的聊天窗口後,出租車司機很快就将車停在了路邊,臉色有些猶豫。
他看得出來甯盈盈的臉色比較蒼白,畢竟是從醫院門口拉的人。
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多少還是沾點道德義務的。
“不用了,謝謝師傅,打表計費是吧?車費多少,我掃給您。”
甯盈盈婉拒了出租車司機的好意,她的身體确實不是很舒服,但是還沒有虛弱到需要人攙扶的地步。
将打車的費用掃描支付後,甯盈盈就朝着裴家别墅的方向走了過去。
裴家别墅安安靜靜的,傭人似乎也不在家,甯盈盈倒是送了一口氣,不在更好。
那一口一個太太,她現在的身份可承擔不起那個稱呼了,這一趟回來主要還是爲了收拾東西。
孩子作爲這一場婚姻連結的羁絆,既然已經不存在了,相信裴時堰很快就會提起離婚。
與其等着被掃地出門,還不如自己早做打算,至少還能體面地離開。
客廳裏的茶幾底下還放着之前賀敏買來的嬰兒奶粉和尿不濕等嬰兒用品,甯盈盈瞥見的時候目光暗了暗。
她上樓回到房間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打包裝進了行李箱,而兩本鮮紅的結婚證則是在一衆證件之中掉了出來。
想要辦理離婚,其實也是需要結婚證的,甯盈盈看着結婚證上的合照,嘴角則是上揚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證件袋子裏其實除了甯盈盈的證件外還有裴時堰的證件,之前在醫院建檔時候需要的證件也不少。
裴時堰索性就把自己的證件袋交給了甯盈盈保管。
甯盈盈将證件給撿了起來,彎腰的時候發現了一張飄落下來差點被遺忘的手術單子。
擡頭那一欄的地址就是甯盈盈之前居住過的療養院,甯盈盈的目光往下一掃。
原本以爲這是之前自己捐獻骨髓的協議書,沒想到名字那一欄寫的确是裴時堰。
從單子上透露的信息來看,裴時堰是接受了骨髓植移的,巧合的是手術的時間恰好也是同一天。
甯盈盈之前做過大量的調查,壓根查不到自己的骨髓到底捐獻給了誰。
按照常理來說,萬事萬物既然存在都應該有痕迹,如果捐贈對象是裴時堰的話,查不到似乎就情有可原了。
首先,裴家的勢力有目共睹,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更何況那還是一家私人的療養院。
其次就是裴時堰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調查的事情他也有參與,想要把自己摘出去很容易。
甯盈盈将單子拍了一張照片,拿起手機的時候則是撥通了一個熟悉又塵封的電話号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