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依舊固執己見,他振振有詞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資深舔狗。
甯盈盈簡直被他打敗了,他到底哪裏來的信念?
自己明明已經和他離婚了啊,憑什麽有臉面過來這麽糾纏?
“好,那你跪着吧,來個人給我搬一把椅子。”
人要臉樹要皮,既然陳康給臉不要臉,甯盈盈索性就當看好戲了。
反正自己又沒有什麽損失,他要跪就随便他跪吧。
她在工廠的地位已經穩固了下來,工人聽見她的話随即就搬了一個帶靠背的椅子過來。
孟招娣的臉黑的都可以滴出水來,這出戲她有點唱不下去了。
主要是看着康康跪在這個趾高氣昂的女人面前,她心理那麽不得勁呢?
“嗯?你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你也想跪?可以啊,我正好還有一隻腿可以給你抱。”
甯盈盈感受到了孟招娣帶着濃濃怨恨的眼神,她擡眸,嘴角微微勾起。
孟招娣的眼睛瞪得更加圓滾滾的,仿佛要從凹陷衰老的眼眶裏飛出來似得。
她的牙齒緊咬着下唇,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辭反駁,因爲兒子陳康已經做出了犧牲。
她這時候要是唱反調,那不就前功盡棄了嗎?但要她跪甯盈盈?哼!
“媽就算了,她有風濕病,關節炎……再說了,媽以前對你還是不錯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陳康哪裏舍得自己的老娘給甯盈盈下跪,害怕孟招娣一個沒忍住,本性暴露,他連忙接過了話頭。
甯盈盈的秀眉微微一挑,孟招娣對她還不錯?閻王爺聽到這話都要發笑吧?
還沒有嫁過去之前,孟招娣确實還會裝一裝,吃飯時候都假裝給自己夾菜。
可是嫁過去之後呢?尖酸刻薄四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這種惡婆婆了。
這個前婆婆一身蠻力不說,指甲也是留得長長的,稍有不順心的地方就往身上招呼。
而且招呼的地方還都是軟肉,下手也有分寸,陳康回來,那紅印子就消失得差不多了。
“從前,确實是我不對,給你道歉,但你出院以後我對你确實還不錯吧?你在家裏吃的住的,不都是我在打理,就當是以前的一點吃住費用了?”
孟招娣是會就驢下坡的,陳康就那麽張嘴胡咧咧,她還真好意思腆着個大臉承認。
甯盈盈則是從孟招娣的話裏得到了一絲啓發,自己當初住院是因爲被陳康忽悠着賣了骨髓。
有賣就有買,要不是有市場需求,陳康應該也不會把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
那麽當初買骨髓的人是誰?又或者說買主知不知道這份骨髓的來路不正……
“道歉是吧,我看你們母子倆也是誠心的,既然這樣,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當初骨髓的事情,誰是買家,哪些知情人參與?”
甯盈盈低頭,視線落在了腿邊的陳康身上。她問這話時,似笑非笑,有幾分裴時堰的氣勢。
而陳康這時候卻宛如被掐住了喉嚨的雞,他不能說,林望雪那黑衣保镖的陰影還曆曆在目。
真要是把林望雪給抖出去,隻怕在裴時堰收拾林望雪之前,自己和家裏人就已經被團滅了!
“怎麽兩個問題就給你幹沉默了?不是要道歉嗎?不是想要錢嗎?我的錢總不能白花吧?”
甯盈盈被陳康遲疑的神色所吸引了,她原本以爲大概率是轉賣到了黑市之類的二道販子手裏,陳康也不一定知道買家。
可現在看來,他說不定是和買家直接聯系的,畢竟這個男人精于算計,不會讓自己吃虧。
“買家的身份我不清楚,參與人不就我一個嘛,你當初簽署的是捐贈協議,都是按照正規流程來走的……”
陳康猶豫了兩秒後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答案,他的眼睛看起來很真誠。
甯盈盈卻不會上第二次當了,陳康嘴裏沒有實話,周哲作爲護工肯定是有參與的。
這個男人這種時候倒是有擔當,爲了一個周哲把所有的人員都給摘了出去,好一個深情!
“不願意說就算了,我倒是依稀對那些醫生護士還有點印象……言歸正傳,這還是我第一次體會當媽的感覺,先錄下來!”
甯盈盈說着,就打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鏡頭自然是對準了陳康。
她的話裏滿是嘲諷的意味,陳康的牙根兒咬緊了,但臉上還是笑嘻嘻的。上鏡,他已經不在乎了。
最早全城廣告的時候他的臉就已經被甯盈盈丢的差不多了,隻要能要到錢,這些都是小問題。
而且現在是互聯網時代,萬一甯盈盈視頻一發,紅了呢?誰說黑紅不算紅的……
甯盈盈不知道陳康心理打的什麽小九九,她隻感覺一段時間不見,這男人的臉皮又變厚了。
糾纏的時間太久,又從這兩人嘴裏得不到有用的消息,甯盈盈的耐心消耗的差不多了。
她站起身,輕輕拍了拍手,而保安則是大步流星地上前,揪着陳康的脖子就往後拖拽。
“幹什麽?别動手啊,我可報警了!”
陳康面子賠了,錢還沒拿到手,壓根兒不甘心,就這麽離開。
奈何保安都是大體格子,長的兇神惡煞,那力道根本就不容他拒絕。
“甯盈盈!給你臉了是吧?我們好言好語,你來這一套……康康!康康啊,放開我兒子!”
孟招娣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甯盈盈一眼,這才眼巴巴地追着陳康離開。
而甯盈盈則是不痛不癢地掏了掏耳朵,對付陳康和孟招娣這種無奈,太有素質不是好事情。
“甯總,兩個人都已經趕出工廠外面了,不好意思,是我們保安部門這邊疏于防範了……”
甯盈盈的微信上很快收到了來自保安部門的工作消息,這一對害蟲能混進來确實是意外。
工廠的大門是敞開狀态,來來往往運輸貨物的工人很多。
他們穿成那個樣子明顯是有意而爲之,甯盈盈倒是也沒有多加責難。